“堂兄,我們何時啓程?”
“不急。”
顏聖玉見他眉飛色舞,想來與那婢女的事是解決了。
“我離家幾年許久未見過父親,也不知那脾氣見長沒有?”
“對了,白姐姐還是鍥而不捨嗎?”
顏聖玉頓了頓,沒說話。
紅袖卻輕笑一聲,“宋公子,你那麼關心白大小姐,莫非……”
“你胡說什麼,那可是堂兄的未婚妻,是我未來是長嫂。”
雖然顏聖玉被宋家趕出家門,但在宋子書是心裡他永遠都是自己的大哥,宋家的嫡長子。
紅袖臉上收斂了玩笑之意,那白藍欣不過是個乘人之危的下作胚子。眼睜睜看着主子被人侮辱不說,利用家族施壓,要不是公子不想連累顏家,纔不屑於看那女人一眼。
宋子書這小娃娃什麼都不懂,也無從向他解釋這些。
“堂兄,你也別太過冷落白姐姐。父親說過患難見真情,這樣的良人,堂兄可不要錯過。”
顏聖玉一直表情平淡,最後也只吐出一個字,“好。”
患難見真情?他這輩子怕是遇不到這樣的人了。
紅袖聽到宋子書那句“白姐姐”,就覺得刺耳,連忙打發他離開。
宋子書離開不久,突然異變發生。
只見一個黑衣斗篷人,從房頂跳下來。明目張膽的站在院中。
“閣下可是從京都遠道而來的客人?”
紅袖眯眼看來人,這人身上有股威脅的感覺,聽聲音應該是個男子。身子漸漸擋在顏聖玉的前面。“主子,這人有些古怪。”
顏聖玉也不動聲色打量眼前的人。
“既然閣下不說話,那我就當你默認了。”
說着,黑衣斗篷男子直接拿着兩把飛刀衝上前。
紅袖也二話不說,上前接招。
“可不要妄想靖世子的人會來救你們,他們恐怕都自身難保了。”
紅袖見他還有空說這些廢話,手下越發狠戾起來。
他們如今正處世子閣內院,外院有普通護衛把手,內院有精銳護衛把手。而每個主子的居住地又有暗衛保護。三層護衛,層層嚴守,這黑衣斗篷男子竟然還能悄無聲息的進入主殿,武功之高可想而知,當然如果只是輕功厲害,又善於隱秘,那就另當別論了。
這黑衣斗篷男子竟還有外援,顯然這是蓄謀已久的刺殺。
怕是顏聖玉自離京的內一刻起,就被人盯上了。
紅袖與黑衣斗篷男子打得難分難捨, 而距離不斷朝顏聖玉靠近。
“想要傷我家主子,那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紅袖滿眼血紅,恨不得與眼前這個黑衣斗篷男子來個魚死網破。
“既然你求死,那我就拿你的血餵我的刀。”黑衣斗篷男子嘴上的說着,動作也快了幾分。
夏瑤剛踏進內院,就聞到股濃重的血腥味。看了看滿地的屍體,嘴上嘖嘖連連讚歎,大手筆。
不遠處就見慕容軒和夜一也在其中廝殺。她只是淡淡朝那看了一眼,向屍體密集處走去。
顏聖玉也沒有閒着,有五六個暗衛把他團團圍住,他利用輪椅上機關才避過危險,或當場擊殺暗衛。只是白色錦衣生生地染成了紅色。
夏瑤坐在圍牆之上,這時候沒有人會注意她一個小小婢女的存在。她看着院中坐在輪椅上的紅衣少年,似乎想起了什麼。
那年亂匪出世,土匪蠻人專挑周圍的鎮子下手,強殺屢奪,老弱婦孺無一倖免。說來可笑,因爲常年蹲在販子窩裡,卻使她在那場人間地獄中存活下來。
那次也不知是她第幾次逃跑,也不忘了是多少次被關進那個漆黑的地窖。她從開始的害怕,到漸漸地習慣。地窖裡她不會被毒打,不會被迫偷東西,也不用擔心那些畜生會在某個夜裡把她拖走做些噁心的事情。
所以夏瑤每次都專挑富家子弟下手,成爲衆多孩子中帶回錢最多的那個,也是逃跑也是爲了進那個地窖,自此她喜歡上了黑夜。
偏偏有一日,有人發現了地窖。
“將軍,這地窖裡面有個孩子。”
“把她帶上。”
一句話就決定了夏瑤的命運。
其實,他們不知道她一直在等死。
夏瑤想得雖多,但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看了看紅袖與黑衣斗篷男子的打鬥,又看了看顏聖玉那邊暗衛人多勢衆。毫不遲疑去了紅袖那邊,她說過,單個出來沒眼看,人多她不行。
紅袖有些撐不住,半跪在地。
“原本以爲是小娘子,沒想到竟是爺們。夠變態,我喜歡。”黑衣斗篷男子壞笑道。
“少說廢話。”紅袖擦了擦嘴角的血,今日就算是死也要和他同歸於盡。
“嘖嘖,本來還想憐香惜玉的,既然你不識好歹,就被怪我心狠手辣。”
黑衣斗篷男子臉上露出一絲獰笑。爲了這場刺殺,耗費了他在揚州的所有心血,成敗在此一舉。
提上雙刀,朝紅袖要害砍去。紅袖只能連連躲避,雖然躲過心脈的要害處,可腹部確確實實的被刺了一刀。
那黑衣斗篷男子竟沒有立刻殺他,而是把刀深深地插了幾分。
紅袖疼得差點昏死過去。
“你也該上……”
黑衣斗篷男子話還沒說完,只覺脖子一涼,死在當場。
“你也該上路了!”
夏瑤替他說完沒來得及說的話。她嫌棄的看着紅袖,“本來想着讓你給顏聖玉多擋些暗衛,沒想到那麼不頂用。既然沒沒傷的命脈,就在這苟延殘喘吧。”
紅袖怒目圓睜,這女人簡直比白藍欣還要陰險狡詐,厚顏無恥。可他卻莫名不討厭她。
看着夏瑤迷糊的背影,漸漸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