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小鬼大的小皇子

我捂着頭不停的朝軒轅清和使眼色,他裝作望着滿園子的花目不轉晴。

那孩子不停的在我懷裡叫:“是不是,是不是啊。”

:“那個,我絞盡腦汁的想啊想;“等你長大了再說吧。”說着,一把推開他乾淨俐落的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

他仰着頭望着我:“那要等我長多大,我今年已經十四了。”

我的手頓在衣角上,這孩子才十四歲啊,可是十四就這麼人小鬼大嗎?

:“那等你到十八吧。”我胡謅着。

他低着頭想了想,狀似爲難的還皺了一下眉:“嗯,也好,雖然等到了十八我可能嫁不出去了,可是反正我就嫁給你,十八就十八吧。”

我聽了滿頭黑線,這小屁孩子以爲自己來菜市場賣菜和菜販子討價還價呢?軒轅清和的肩膀不停的抽搐,手抿着嘴不停咳嗽。

我白了他一眼:“想笑就笑出來,我不會介意的。”這個見死不救的傢伙,明明看見他弟弟爲難我,不幫我還樂得像朵花兒。

他鬆開手嘴角彎彎:“抱歉,我真得忍不住。”說着,哈哈大笑起來。

軒轅夕突然驚奇的說道;“皇兄,我從來沒有看過你笑,你笑起來的樣子真漂亮。”

軒轅清和似乎意識到自己地失態。馬上斂去了臉上地笑容。嚴肅地咳嗽一聲站直了身子。

:“有什麼關係。該笑地時候就笑。該哭地時候就哭。還要裝作自己一副不食人間煙火地樣子。多累啊。”我看不慣似地說道。

他沒有作聲拉着軒轅夕地手道:“夕。你一個人留下來可以嗎?”

還不等軒轅夕答話。我立刻叫起來;“當然不可以。你沒聽見那兩匹狼剛剛說什麼?把小皇子留在這兒不等送羊入狼口。”

:“我不怕地。”軒轅夕非常正經地揚起小臉:“我不會讓他們碰到我地。直要他們敢碰我我就會殺了他們。”

我地心一驚。這孩子還沒有長大就這麼血腥。宮裡地生活還是真個大染缸。看着他一臉正經地模樣。不知道應該怎麼教他分辨對錯。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告訴他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地道理。

默默的望了他一眼,問;“他到底犯了什麼錯,你的母皇要這麼罰懲他?”

軒轅清和摸了摸他的頭嘆息道;“他打斷了君妃娘娘最喜愛的碧玉釵。”

:“一支釵而已,用得着這麼懲罰一個孩子嗎?”我不以爲然的說。

:“那是君娘娘最喜愛的東西,他因此不快活了一整天,母皇牽怒於夕削了他的皇位,然後把他罰到這裡來了,讓他永遠都不必回去。”

:“有這麼嚴重嗎?我不可置信,爲了一支釵子這樣對待自己親生兒子,這個實在是過分非常。

我拉着軒轅夕的手;“走,我給你評理去。”說着,就朝門外走去,那小子反而站着不動,低着頭望着自己的腳。

:“怎麼了。”

;“我會連累你的。”他鬱郁的說。

我一把抱住他,安慰他道;“沒事,天塌不了,我也想看看那君妃娘娘的本事。”想到這兒整張臉都冷了下來,當初放過他只是因爲看他也是個身世的坎坷的男子,想不到到如今他反而成了禍國殃民的禍害。

那麼外面所傳的那些流言蜚語就不完完全全是假的嘍,清廉的御史大人夜間暴斃在自己家中,據說是因爲當今女帝派人賜了杯酒,可是第二日對外宣稱是自殺,自殺原因衆說紛紜,不過據說在他死之前他曾經因爲當庭斥責君妃娘娘驕奢淫逸並強行干政的事……,雖然真相有待考證,但是看見如今小皇子的情況,應該是應了那句詩:假亦真是真亦假。

他在我懷裡仰起頭:“你真得不怕他嗎?他雖然不兇但是我很怕他,因爲他讓母皇殺了好多好多人……。”

:“夕兒,不許胡說。”軒轅清和大聲音制止道。

軒轅夕立刻像驚弓之鳥一樣縮在我的懷裡,我擡頭望了望軒轅清和,他欲言又止的望了我一下,又低下頭去。

我拉着軒轅夕手堅定的說;“別怕,我一直都會在這裡。”說着,頭也不會的朝小院子外面走去。

御花園很熱鬧,不知道是誰講了一個笑話,逗得一羣人笑得前俯後仰,女帝邊說邊說;“喲,愛妃,你也會如此幽默。”

原來是君妃,原來他不僅僅會殺人,還會講笑話,難怪當今的女帝那麼喜歡他。寵他寵到無法無天的地步,寵他寵到六親不認。也許像這樣的人到了衆叛親離的那天可能會蟠然醒悟吧。

君妃燦然一笑動作輕緩的替女帝斟了杯酒。

軒轅夕一見到他就往我身後,像是看見了什麼洪水猛獸一樣。

我突然覺得有些悲哀,悲哀宮裡的生活,悲哀當今的女帝,更加替君無欽悲哀,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懸崖邊上,他還不知道懸崖勒馬反而得意洋洋的朝前走着,難道他就不知道回頭看一看身後,他已經離過去的自己已經越來越遠了嗎?

當初爲什麼而救?如今爲什麼又心生殺意?

:”母皇萬福。”隨着軒轅清和一聲呼喚,所有的目光都集中的我們這裡。

我拉着軒轅夕跪倒在地:“母皇萬福,女帝萬福,隨着軒轅夕怯怯的聲音,和我隱忍着怒氣的聲音,周圍變得安靜極了,側眼之際看見君無欽眼裡一閃而過的光芒,很輕、很淺、很快,但是卻被我捕捉到了,瞬息之間讓明白這個男人心思真的不是可以斗量的。

:”把他帶來作什麼?”當今的女帝顯然十分生氣。身後小小瑟縮了一下,我緊緊的握着他的手,不讓他有退縮的機會。

:“皇弟受人欺負,特地把他帶過來讓母皇作主。”

:“朕說過的話,你都當作耳旁風嗎?”

:“不是,母皇……。”

我擡頭朗聲說;“不是的,女帝,四皇子是我帶過來的。”

:“你。”母皇目如寒冰的盯着我臉;“爲什麼?”一旁的娘聽了我的話臉色也變了,站起身怔怔的望着我。

:“因爲我很想知道,一隻碧玉釵還比不上四皇子跟你親情。”我字字似針的說。

;“放肆。”當今女帝拍案而起,臉色氣得發青。

娘立刻跪倒在我邊上,磕頭道:“女帝饒命,小女不懂事請女帝原諒。”

;“女帝。”細細的品了一口茶的君無欽,輕輕的拉了拉她的衣袖,女帝身上怒氣神奇般的退得一乾二淨。”

聲音溫柔的問;“愛妃,別管了,這事兒聯自己會處理。”

君無欽搖搖頭;“女帝,那麼點兒小事,你讓四皇子去吃苦受罪,那是臣妾的不賢德,臣妾這就給你賠罪。”說着,真得在衆目睽睽之下站起身撩起衣袍俯身準備跪下。

:“唉呀,女帝慌忙扶着;“一點兒小事,怎麼是你的錯呢?”

君無欽低着頭說;“若不是我因爲心愛的碧玉釵斷了而鬱鬱寡歡,女帝也不會罰小皇子那麼重,小皇子年紀小不懂事不應該怪罪,一切因臣妾而起臣妾理當領罪。”說到情深意切之處,身子真得軟軟的往下滑。

這個君無欽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現在如此純潔無辜表演到底是有更深的計謀呢?還是爲了博誰同情,不過,他現在需要人來同情嗎?我真得十分嚴重懷疑。

女帝一把抱住他說;“好了,好子,我不罰他就是了。”

;“謝女帝。”君無欽笑逐顏開的拜謝。

扶着君無欽坐穩後,女帝冷着臉朝我們擺手:“成了,起來吧。”

待所有人方坐定,女帝的臉色始終沒有好轉:“其它人的罪可以饒,可是莫驚鳳你頂撞聯的罪聯絕對不輕饒。”

我又得站起身跪倒在地;“請女帝降罪。”反正只要結局是皆大歡喜的,罰就罰嘍,最多挨個板子。

;“哼,知道你有罪就好。”女帝哼着鼻子。

君無欽替女帝剝了個桔子;“好了,事情過去了女帝就輕罰他一下了,如果罰重了三皇子可是不依的。”

:“還沒嫁呢?胳膊肘就往外拐。”

:“女帝如果真的要罰,臣妾倒有個主意。”

:“是嗎?說來聽聽。”女帝真得算是對君無欽言聽計從啊,什麼話只要君無欽說一句比別人說上百句都管用。

君無欽笑容滿面的說:“我的碧玉釵已經斷了,而莫姑娘在外面長年行商一定認識不少這方面的行家,她人面路子廣一定會找人修復我這支斷了的碧玉釵吧。”

:“好,好主意。”女帝聽了連連點頭。轉頭威嚴的對我吩咐道:“莫驚鳳,朕現在就罰你,如果你把這支碧玉釵修得讓君妃娘娘滿意,那麼你罪就免了,而且朕還重重有賞。”

這支碧玉釵要怎麼樣修復他纔會滿意呢?我愁眉苦臉的望着錦盒裡那斷成了兩截的碧玉釵,卻忽視了當今的君妃娘娘眼裡閃爍的異樣光芒。

這個宴雖然沒有吃到不歡而散,但是在座各位都各懷心思,也是吃得意興闌珊,很快的,天還沒黑就散了。

宮奴提着琉璃宮燈送我們出宮,軒轅清和和軒轅夕執意要來送,都被我一一拒絕,本來就挺壓抑的,他們跟着我豈不是更加壓抑。

娘一路上非常的沉默,等宮奴把我們送到宮門口轉身離去時候,娘突然問一了句;“莫驚鳳,你和當今的君妃娘娘是不是認識?”

我嚇了跳喃喃問;“娘,你是怎麼知道的,我記得我沒有說過啊。”

娘憂心忡忡的說:“驚鳳啊,以後記得離那個君妃娘娘遠點。”說着,轉身跳上馬車。

我摸摸臉,我表現的有那麼明顯嗎?可是我好像沒有對那個君妃娘娘表現出特殊的表情和動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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