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鳳,驚鳳,太好了,太好了。陳玉梅撲過來我,手緊緊的摟着我的肩膀。
:“不要。”紅歌的話還未落音,我哇一聲吐了口血,陳玉梅躲閃不及全部都吐在她的衣服上。血在她灰青色的衣服上開出一朵花來,她嚇得不知所措,緊張的望着我:“驚鳳,驚鳳,你想哭就哭出來吧,你哭出來會好受一些。”
我神色恍惚的搖了一下頭:“哭不出來,聲音輕的像一隻蚊子在嗡嗡的叫,是的,我哭不出來,太傷心了傷心的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只是呆若木雞的坐在地上一動也動,漠然的看着的天任憑着陳玉梅拼命的搖晃着。
天開始漸漸的暗了下來,遠處傳來噪雜的腳步聲,夾着隱隱的說話聲,紅歌望着束手無策的陳玉梅道:“別呆着了,趕緊先扶她進屋吧。”
他們兩個人合力纔將我從地上扶起來,迷濛的天開始飄起了小雨,雨絲絲落在我臉上冰冰涼涼的。腦海一下子清醒起來,靜靜的問:“玉梅,你剛剛跟我說什麼?”
她望着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握着我的肩膀道:“驚鳳,你不要嚇我,你到底怎麼了。”
:“我沒事。”我非常平靜的望着她,推開她的手道:“你剛剛跟我說什麼?”
:“我。”她望着我這個樣子,一句話也說不出。
:“她說,你的家人死於一場大火,屍骨無存,死因不明。”站在我身後的紅歌慢慢的說道。
她的話像一把刀緩緩的刺進我的心臟,可是我卻十分平靜,像他根本不是在說我,而是在說另一個人的另一個故事,雨順的着我額頭流到我的面頰上,我望着天緩緩地說道:“雨大了,咱們進去吧。”說着,推開他們兩個人步履平穩的朝屋內的走去。
他們望着我滿臉擔擾。亦步亦趨地跟着。
:“你們知道嗎?我已經把房子打掃地很乾淨就等他們來。裝飾自己喜歡地樣子。過我們想過地日子。”我一邊走一邊說。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說給身後地紅歌和陳玉梅聽。
:“我早就打算好了。不管以後再苦再累我也要和他們在一起。這樣會很安心。也會秀開心。可是他們不知道。我想說。可惜沒機會了。我是個混蛋。”說着。掄起手一巴掌又準又狠地打在自己地臉頰上。血順着嘴角細細地流。
陳玉梅大驚失色上前幾步一把抓住我地手道:“驚鳳。不要這樣。”
:“啪。”我抽回手。又重重地打了自己一巴掌。似哭似笑地說道:“我是個混蛋。”
陳玉梅一把拉住我,帶着哭腔的說:“驚鳳,別這樣,別這樣,你這樣,你那些親人也不會心安的。”
:“他們已經死了。”我冷酷無情的說道:“他們已經死了,我要做什麼他們根本管不着。”
:“他們死了,你也要跟着一起死麼。”紅歌冷冷地望着我,突然揚起手給我一巴掌,我被他打的蹌踉幾步差點兒跌坐在地上
陳玉梅回頭怒道:‘紅歌你到底要幹什麼‘
紅歌冷笑:‘當然是打死這個女人她自己都不想活了免得身邊的人看見她自我折磨而痛苦還不如讓我這個局外人把她打死一了百了
我茫然失措的望着他,半晌才道:“紅歌,你已經打了我七下了,總有一天我會還回來的。”
他扯了一下嘴角:“我等着。”
我理了理衣襟朝屋內走去,陳玉梅想說什麼,我制止道:“放心,我沒事,這個時候我不會出事,你放一百二十個心。”說着,還露出一個燦然的笑容,但是各人都心知肚明那笑可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他們十分小心翼翼的望着我,生怕一個不小心我就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可是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慢慢度着腳步走到房間裡,輕輕的關上門,一頭栽到牀上睡它個天昏地暗,這是我地習慣,遇到天大事情先睡一覺然後再想辦法。
他們可能真的是很擔心,剛剛開始總能聽到門外傳來細細,輕輕的腳步聲,攪得我怎麼也睡不着,腦袋裡的清醒無比,無聊在牀上數星星,可惜這是冬天天上出了細細的雨,揚揚灑灑的落向人間,沒有半顆星星。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門外的腳步聲才停止了下來,我才安下心來,緩緩睡去像一個卸下所有防備地孩子一樣。
一覺睡醒,窗外的天還是漆黑一團,靜靜的悄悄的冬夜,側耳傾聽是漫天的細雨聲,他們死了,這句話劃過我腦海我卻沒有絲毫地感覺,連心跳聽不到,伸手不確定的摸着胸口,心還在那裡一下一下緩緩地跳動着。
從牀上一躍而起,在枕頭裡翻出很久都沒有使用過的短劍,那柄短劍我本來決定以後再也不用了,誰知道這個決定纔剛剛形成
又一次將它藏在衣袖裡。
這一次,又將是劍下亡魂呢。嘴角掠過一絲冷笑,以極快地速度出門,正好和拿着托盤的陳玉梅撞個滿懷。
:“驚鳳,你去哪裡?”她看見我矯健地身影驚詫萬分的問。
我沒有答話,也沒有時間答話,甚着他們防備鬆懈的時候,一鼓作氣的衝到馬棚挑了一匹最好最強壯的馬,翻身上去雙腿一夾,馬飛似的朝屋外衝去,把陳玉梅的聲音遠遠的甩到後面。
:“驚鳳,你去哪裡?”
幾天幾夜不合眼,馬不停蹄的朝皇城飛奔而去,人心裡如果認定某個目標的時候,就可以當神仙了,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眼都沒有眨一下趕到皇城,人居然精神抖擻,大步流星的穿梭在繁華街巷之中,只是沒有勇氣踏進那已化爲灰燼的屋子。
近鄉情怯還不如說是驚恐,驚恐那無法面對的殘酷事實,我牽着馬漫無目的轉悠着,不知不覺轉到自家門前,那對陳舊的老獅子,那高高的青石臺階,還有那閃着金光的匾額,都讓我心酸不已,我母親和父親也死於那場莫名其妙的大火,現在的家已無地容身之處了,那麼得到這一切的大姐和二姐現在是鬥得你死我活,還是在母親的靈位前開始懺悔自己的罪過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幢老房子的一磚一瓦還能牽動着我的神經。
厚重的鐵門吱嘎一下打開了,我心提到嗓子眼來了,可是開門的已經不再是我熟悉的面容,心跌到谷底,大失所望的站在石獅子後面,看着門被打開然後關閉,靜靜地轉身準備離去。
門突然又開了,一個老嫗被推出門,兩個家丁惡狠狠的說道:“走走,也看看如今是誰在當家。”
那老嫗一下子被推到在地,我定睛一看:“張大娘。”那個爲了莫家守了十年門的張大娘,在自己的老主子死後,居然遭受這樣的待遇。
我鼻子酸酸的,看着她從地上顫巍巍的爬起來,可能真地是上了年紀的緣故,爬的動作很吃力,像是用盡她平生所有的氣力。我走過去,一把把她扶起,她擡頭,白色的在額頭邊晃動:“謝謝……。”話還說完,看見是我一下子呆住了,久久不回神。
:“張大娘,是我,驚鳳。”我扶着她的肩膀眼眶紅紅的說道。
張大娘手緊緊的抓着她那個花白的包袱,嘴巴一張一合地,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驚鳳,驚鳳,你是驚鳳。”叫着,叫着,竟然老淚縱橫。
:“驚鳳啊。”她一邊哭一邊長嘆一聲:“你怎麼現在纔回來啊,你的父母,你的夫郎……。”說到這兒,說不下去像個小孩子越哭越傷心。
我反過來安慰她:“沒事,張大娘,我已經知道了。”
張大娘一把拉住我的手道:“驚鳳,你莫傷心,那羣壞人會遭到報應的。”她的聲音恨恨地。
我卻聽出了點端倪:“張大娘,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張大娘聽我這麼一問立刻噤聲,左右看了看道:“驚鳳,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說着,拉着我的手腳不沾地的朝前跑去。
張大娘的老屋子在城郊一個人煙稀少地地方,她好多年都沒有回來,屋子裡都結了厚厚的一層蜘蛛網,張大娘一邊打掃一邊說:“從來沒想過會回來,自己進府跟着夫人起,以爲自己會住在莫府生老病死,誰知道轉來轉去還是會回到這裡,真是世事無常啊。”
我一邊清理桌子上地灰一邊道:“世間本來就不是事事都能如意的。”
:“驚鳳,張大娘擔擾地望着我:“你是不是特別的傷心,要是傷心地話就哭出來。”
我放手中抹布,慘淡的一笑:“我是很傷心,可是就是哭不出來,這幾日從知道這個青天霹靂的消息起,我一滴淚都沒有流,只是胸口會痛得無以復加。”
張大娘沒有在打掃,望着我:“驚鳳,別這樣,這樣憋着很傷身子的。”
我搖頭:“沒事,只是張大娘你到底知道什麼,我希望你能知無不言。”我神情嚴肅也很慎重。
她鄭重其事的點點頭:“那一日,也就是你的府邸起火的一日,生一些奇怪的事情,夫人和七老爺被請到你府裡去做客,還說晚上留宿在那裡,而軒轅清和被女帝接進了宮。”
我驚得站起來:“清和沒有死。”這對我來說真是個好消息,本來以爲所有的人都已葬身火海,竟還有一個人沒有死。
張大娘點頭:“是,聽說軒轅清和被女帝接進宮,沒有被那場大火給燒死,只是……。”
:“只是什麼。”我追問道。
張大娘嘆息道:“失了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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