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對話，充滿了火藥味。
那表情，那神情，那語氣，都不是好好談事的樣子，而是一副一句話談不好馬上就互相拍桌子撕衣服抓臉蛋扯頭髮那種架勢。
我爲了緩和氣氛，拿出煙盒，掏出煙：“明珠姐抽菸。”
黑明珠看都不看我。
我問賀蘭婷：“表姐你也不抽吧。”
黑明珠喝了一口茶，說道：“茶不錯，可惜你不會泡。”
我說道：“我讓你泡你不泡，現在又說這個話。”
賀蘭婷又開口道：“我知道你恨我，但我沒想到你竟然會去考慮和文浩那樣的人合作。”
黑明珠說道：“什麼樣子的人沒關係，最重要的是他有權力，有可以把你打倒的能力和力量。”
賀蘭婷說道：“你和張帆開的條件就是如果我給你一千萬，你就不會聯合他，對付我，是吧。”
黑明珠說道：“是。”
黑明珠對我示意，讓我倒茶。
我給她倒茶。
賀蘭婷說道：“我想和你談另外一件事。”
黑明珠說道：“你說。”
賀蘭婷說道：“我們一起合作，對付文浩。”
黑明珠說道：“如果沒有利益，你覺得我會那麼好心嗎？”
賀蘭婷說道：“你想要什麼。”
黑明珠說道：“你的啤酒廠。”
賀蘭婷說道：“對我來說那很值錢，對你來說，那並不值錢。”
黑明珠問道：“你這句話什麼意思。”
賀蘭婷說道：“會搞砸在你手裡。”
黑明珠說道：“你是看不起我？我還玩不轉一個小小的啤酒廠？”
賀蘭婷說道：“想要把啤酒廠做好，看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光是啤酒的味道，恐怕你就做不出來那麼好了。就算我把配方告訴你，你也做不出來。一旦啤酒味道有變，你覺得顧客們還認賬嗎？”
黑明珠說道：“你小看我。”
賀蘭婷說道：“房地產的事，說明了我看你的眼光是正確的。”
哎喲我的表姐哦，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明知道黑明珠這些天爲了房地產的事，操壞了心了，還提這個。
可是，賀蘭婷怎麼那麼快就知道這個事的？
我轉念一想，這也不奇怪，畢竟賀蘭婷上面也有人，這些個消息，逃不過她的眼。
我真的是怕黑明珠一下子掀桌子翻臉，但是，看起來，黑明珠並沒有發火，反倒是詭異的笑了笑，說道：“是嗎。我要謝謝你之前給我的建議。”
我說道：“喝茶喝茶，大家不要光說話嘛，喝茶喝茶。”
我爲了緩解氣氛，叫她們喝茶。
可是我看來，喝再多的茶，也無法緩解氣氛了。
賀蘭婷說道：“就事論事，我這啤酒廠，你拿去了也做不起來，會敗在你手裡，你何必要。”
黑明珠說道：“你說得對，我又何必要，如果有錢的話。”
黑明珠想直接要錢。
原本黑明珠是打算要賀蘭婷的啤酒廠，她認爲啤酒公司是一棵搖錢樹，但是賀蘭婷說她做不起來，她就改變了主意。
不過如果賀蘭婷說她黑明珠做不起來，我估計真的是做不起來的。
房地產就是前車之鑑了，在這方面，賀蘭婷看東西還是很準的。
賀蘭婷說道：“跟我合作，你會得到更多的好處，爲什麼要選擇和他們合作。”
黑明珠說道：“你早點和我說這句話，我也許不會那麼想。可我也從來沒有想過真正的和他們合作。”
我放下心來，假如兩人之前早就都這麼想的話，早就說了這些話的話，也許早就牽手合作了，還用鬥得到現在。
賀蘭婷說道：“也從來沒有真正的熄滅想要對付我的念頭。”
黑明珠說道：“你對我的想法也是一樣。”
賀蘭婷說道：“只說事。”
黑明珠說道：“我就問，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賀蘭婷說道：“除掉文浩和甘嘉瑜，我們啤酒公司，給你百分之十的股份。前提是必須讓他們沒有能力對付我們。”
黑明珠看了看我，對賀蘭婷說道：“張帆一直在努力，用我的人來對付他們吧。也沒有做到。我不敢保證我能做到。再說，百分之十的股份，你對我可真是好啊。”
賀蘭婷說道：“看來不滿意。”
黑明珠說道：“百分之十，太少，太少。打發張帆還差不多。”
我躺着都中槍。
賀蘭婷說道：“我們清江這兩個字，就值不少錢了，你什麼都不做就能每個月分錢，不好嗎。你要想一下子拿一千萬，我沒有那麼多現錢。”
黑明珠看起來很不樂意。
賀蘭婷已經退步了。
可是看起來黑明珠很不樂意。
賀蘭婷說道：“你好好考慮，如果實在不願意，也不用勉強，可以和他們一起來對付我。我相信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蠢事，你不會願意做。”
賀蘭婷這話，有威脅的味道，就是說你黑明珠如果不願意收這好處，那就和甘嘉瑜文浩一起來對付她好了，不過到時候恐怕黑明珠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把賀蘭婷滅了，自己也沒有落到真正的好處。
賀蘭婷站了起來，穿了外套，拿了包包走人。
我急忙的站起來送她出去。
跟着她到門口的時候，她站住了，對我說道：“別跟着我，回去好好說服她吧。”
我說道：“萬一她不願意呢。”
賀蘭婷說道：“不願意就算。”
說完賀蘭婷疾步離開。
好吧，我要去好好說服黑明珠。
回去了包廂裡，我坐在剛纔位置，對黑明珠說道：“明珠姐，不會真聯合文浩那羣小癟三對付賀蘭婷吧。”
黑明珠說道：“賀蘭婷還敢威脅我。”
我說道：“她就這脾氣，這性格，你別往心裡去。你要真是和文浩合作，我還是不贊成的，那簡直是與虎謀皮啊。”
黑明珠說道：“和他們合作是與虎謀皮，和你表姐合作，就不是與虎謀皮？”
我說道：“這隻虎至少不吃人嘛。最多傷人。”
黑明珠說道：“你表姐也不是個什麼好人。”
我說道：“她眼中的你，也是這個樣子的。你和她合作，至少比你和文浩合作，更好一些。”
這也是我一直以來的想法了，就是希望她們兩個合作，好好合作，對付我們的敵人們。
黑明珠說道：“好？我看不到。”
我說道：“好處很多啊，你看吧，至少能拿到她啤酒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
黑明珠說道：“你以爲這個錢那麼好賺？除掉文浩，容易嗎？”
我說道：“是肯定不容易，但是你們努力合作，我相信，就容易了。”
黑明珠說道：“有可能她還挖了個坑給我。”
我說道：“不會，這怎麼會呢。”
黑明珠說道：“還敢威脅我。”
我說道：“她倒也不是威脅你，她是說的是事實。”
的確是事實，黑明珠想要聯手文浩他們對付賀蘭婷，不是不行，但是賀蘭婷真要和她們開戰，對付黑明珠，黑明珠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黑明珠能和文浩他們合作對付賀蘭婷，難道賀蘭婷就不能和四聯幫合作對付黑明珠嗎？
當然能。
可爲什麼賀蘭婷不這麼做呢？
除了認爲文浩四聯幫甘嘉瑜這些人是一夥的之外，最重要的一點原因，就是信任的問題了。
相比起林斌這些下三濫，賀蘭婷更信得過黑明珠這樣的盟友。
包括黑明珠，如果給她選擇，她也寧可相信賀蘭婷，而不是文浩這些首鼠兩端的爛人們。
如果黑明珠願意和賀蘭婷願意攜手合作，最大的功臣非文浩莫屬了，文浩絕對是走了一步好棋，利用黑明珠和賀蘭婷的矛盾，拉攏黑明珠，打垮賀蘭婷，然後再收拾黑明珠，我估計這一步，可能就有四聯幫林斌的策劃與參與。
我說道：“可是我倒是有一點擔心，剛纔你也說了，難道你們聯合起來，就真的能打倒文浩嗎？”
黑明珠說道：“打倒文浩，用明的是不行的，只能用暗的。”
我問：“什麼是明的，什麼是暗的。”
黑明珠說道：“明的，就是走明着打擊，官場，法律那一路線，暗的，就是走陰的。一些地下集團的成立，有他們的原因，有很多事，白道根本無法解決問題，只能付之於黑道來解決。面對暴力，使用更暴力來解決。文浩不怕明着來，不怕白道，怕的是黑道。”
對，文浩也就是怕的黑明珠這一點，也是看上黑明珠這一點。
我說道：“只是現在想要靠近他都很難，怎麼暗着來。”
黑明珠說道：“我或許可以。賀蘭婷是不可以。”
我說道：“那這麼說的話，賀蘭婷找對人了，你願意幫助賀蘭婷，是賀蘭婷的福氣。”
黑明珠說道：“可是我爲了賀蘭婷，得罪一大羣人，這不是我想要的。”
我說道：“我說了，他們是一個利益集團，他們無法攻進來，就想着從中作梗，分裂我們，讓我們自己內訌打起來，他們再逐一收拾我們。你即使沒有徹底得罪文浩和甘嘉瑜他們，他們一樣也會對付你。”
黑明珠說道：“你就一直不停的幫賀蘭婷說話！”
我說道：“我是在陳述事實。我希望你們合作，不希望你們內訌，互相攻擊。”
黑明珠說道：“等我解決了這些事，我第一個就解決你。”
我說道：“你想怎麼解決我嘛。”
黑明珠說道：“淹死在糞坑。”
我知道她當然是開玩笑的。
只是我確實一直都在爲賀蘭婷說話，黑明珠不爽也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