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大廳的犯人全部打發走,我擡步緩緩上了樓。
擡眼一掃,我發現秦科長辦公室的門又開着。
我本來想去找秦科長,跟她聊聊接下來我準備要做的事情,可剛走到她的門口,我卻聽到裡面傳來一陣說話聲。
跟她聊天的是個陌生的女人,那聲音我並沒有聽過。
我假意經過她的辦公室,向裡面掃了一眼。我看到跟秦科長聊天的是個三四十歲的女人,警銜兩槓一,也就是平時所說的三級警督。
當然,監獄的職位一向比較亂,這兩槓一的正科級也不是沒有,如果完全按照規定來,兩槓一連副科都掛不上,所以我也不能完全按照警銜來看一個人的官職,這個常識我在學校的時候就已經一清二楚。
她們聊的熱火朝天,一看就是很熟稔的朋友,這兩人特別投入,連我從外面走過都沒發現。
既然秦科長那裡有客人,我也就沒過去打擾她,而是直接回了辦公室。
一打開門,我不出意外的看到了薛凝的身影,她正在拿着一個噴壺給我澆着花,她微微彎着腰,那美好的曲線一覽無遺。
聽到了開門的響動,她回頭衝我笑了笑,柔聲笑着:“來了啊。”
“嗯。”我點點頭,看到薛凝那張狐媚的臉上出現這種清淡淡的笑意,我微微有點不適應。
習慣這個東西真的很厲害,當一個人每天都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就會不知不覺的覺得適應,無論是當初有多看不順眼的地方,時間一久了,便覺得也就那麼回事兒了。
就像是薛凝,我已經習慣了她那種媚人的笑,而當她冷不丁一變化,我竟有點不適應了。
她跟我說了句話之後,便不再言語,只是在那裡靜靜的澆花,整個人清雅淡然,就彷彿古代畫中的仕女。
我站在她身邊看了她兩眼,搖了搖頭,說:“要不是這張臉如假包換,我都以爲你是別人假扮的了。”
“噗嗤。”薛凝輕掩檀口,眼睛彎成一泓月牙兒,那月牙兒斜斜的照過來,看的我心絃微顫。
“這都是我的手段,故
意勾引你來着。”薛凝側着頭,輕笑着說。
“嗯?”我的眼神疑惑。
“呵呵。”薛凝笑了笑,把手裡的噴壺放下,輕聲感慨:“你們男人啊,最是喜新厭舊,無論什麼樣的姑娘,只要是日日跟在你們身邊的,你們總是會膩。日子一久了,紅玫瑰就變成了蚊子血,白玫瑰就變成了米飯粒。而要是一旦離開,紅玫瑰就還是那心尖兒上的硃砂痣,白玫瑰也依然是那天上的白月光...”
我張了張嘴,本來想反駁點什麼,不過卻什麼也說不出口。她說的這些,翻譯過來其實不就是,每個女神背後,都有個艹她艹的想吐的男人嘛。
雖然話糙了點,不過還真是普遍現象。
像錢鍾書跟妻子楊絳那種相濡以沫一輩子,卻依然一如初見的愛情,實在是鳳毛麟角。
薛凝慢慢向我走過來,伸出一隻手,賢妻良母一般溫柔的替我整了整稍亂的衣領,又幫我把衣服抻平了些,然後她緩緩的趴在我的懷裡,柔聲說:“所以啊,我纔要偶爾改變一下風格嘛,總是那麼風騷,你也會膩啊,時常換個小家碧玉,讓你也換換胃口...”
“更何況...”她擡起頭來,帶着幾分幽怨的斜了我一眼,說:“你好像也不太吃之前那一套。”
她這個眼神看的我腿差點軟了,這驚鴻乍現間不經意的魅惑才更加的要人命,再加上我懷中那具溫軟身子若有若無的摩擦,我的小腹不禁一陣火起,騰的一下橫刀立馬。
薛凝似笑非笑的往下瞄了一眼,嘴角勾起一絲好看的弧度,輕聲說:“怎麼樣,你...要不要試試,我是不是別人假扮的啊...”
“咳咳!”我乾咳了兩聲,掩飾一下心中的尷尬,雖然面前的美景實在誘人,但現在秦科長跟外人正在隔壁聊天,誰知道她們會不會突然起意過來看看我!借我個膽子我也不敢在這裡跟她胡天胡地啊!
我不動聲色的將她推開,尷尬的彎了彎腰,走到我的椅子上坐下,這纔好受了些。
薛凝捂着嘴輕笑,像只偷到雞的小狐狸。
我老臉微紅,趕緊轉換話
題。
“你在這裡待了多久了啊?”我看着薛凝問。
薛凝又拿起了剛放下的噴壺,走到窗臺邊澆花。
“你來之前,有一年兩個月零二十三天。”薛凝輕聲迴應我。
我頓時一滯,不知道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剛開始覺得很難熬,所以就每天數着日子過,後來你來了...”薛凝看了我一眼,突然閉上了口,又轉頭過去澆花。
我的心中卻不那麼平靜,我現在幾乎不敢想薛凝口中這些話的真假,因爲我瞭解自己,我現在對薛凝根本稱不上愛,甚至連喜歡都算不上,讓她每天跟着我,更多的是感覺可以利用她,利用她那顆幾乎算無遺策的聰明大腦。 Wωω● ttKan● ¢O
若她說的真的是真心話,那麼我就太辜負她了...
我頓了頓,又轉換話題問:“你現在每天在樓裡待着,是不是很無聊啊,我看每天她們去看電視的時候,你也不怎麼去。”
“不啊。”薛凝頭也不會,她背對着我,微微彎下腰,那腰臀曲線美得驚人。
她停了幾秒,才緩緩開口,那聲音輕的我幾乎聽不見。
“你在的時候就陪着你,你不在的時候就想你...”
我眉毛微微擰起,抿着脣說:“我給你弄點書看吧,你想看什麼類型的書,就跟我說。”
薛凝想了想,開口說:“要點菜譜吧...川魯粵淮揚,五大菜系,每樣要一本...還有袁枚的《隨園食單》、唐魯孫的《大肚能容》、還有王世襄的那兩本隨筆,就這些就可以...”
我的眼睛頓時驚訝的瞪了起來,我以爲按她的性格,會跟我要什麼《厚黑學》啊、《冰鑑》啊,這些權謀類的書,沒想到她跟我要了一堆食譜...
難道這姑娘還是個吃貨?
“你...喜歡讀這些?”我下意識的問。
“其實還好...”薛凝頭也不回,輕飄飄的說:“以後出去了,要煮飯給你吃啊,提前學一學...”
我的心裡瞬間像被壓上了一塊石頭,沉甸甸的讓我說不出話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