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白曉生這一聲舒氣,在場所有人的神經都蹦到了一個極致,仿若已經到了臨界邊緣的彈簧,即將面臨坍塌。
“不知道白先生辨認得怎麼樣了?”雲楓在一旁不緊不慢地問了一句,卻是問到了所有人的心坎上。
在這一刻,所有人都突然覺得這個方纔還裝腔作勢、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小子,竟是前所未有的順眼。
“這株藥草,的確便是傳說中早已經絕跡人世的醫藥界至寶無根草!”白曉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衝着雲楓笑了笑,又看着臺下的千百張面孔,鄭重其事地宣佈了結果。
整整一分鐘,現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而後,種種議論聲便像是火山突然間噴發,瞬間瀰漫在了偌大的會場中。
臺下正中央的姜無爲再也坐不住了,激動地老淚縱橫,壓根沒辦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在他看來,以自己堂堂江北省醫藥協會會長的赫赫身份,再加上與雲楓先前早已經有過接觸,那眼前這株無根草再怎麼珍貴,楚天集團出於潛規則的考慮,最終都會將它免費送給自己!
現在姜無爲考慮的,是如何還楚天集團這個大人情,卻是半點都不擔心這株無根草會到不了自己手中。
雲楓嘴角浮起了坑死人不償命的笑意,任由場中衆人的情緒醞釀着、發酵着,隔了好幾分鐘後才朗聲說道:“現在,我代表楚天集團,當中出手這株無根草!想必大傢伙都已經知道了,百花集團不久前發佈了公告,以不低於十個億的價格求購無根草!所以,有誠心想要的,可以直接帶價來!”
雲楓此言一出,臺下那熙熙攘攘的聲音瞬間平息,一道道熱切的目光投向了臺上的無根草。
而原本準備上前說一番感激雲楓的話,再順道捧一捧楚天集團的姜無爲聞言,卻硬生生地停住了剛剛邁出去一半的腳步,瞬間愣在了原地。
雖然人人都想要擁有這株傳說中的無根草,而且對於現場的相當一部分人來說,十個億也不過是個數字而已,遠不如一株活生生的醫藥界至寶無根草來得實惠,可是一想到先前風城醫協和藥協都揚言不惜一切代價要找到無根草,再加上省醫藥協會會長姜無爲就在現場,是以一時間竟是誰都不敢出言叫價。
“這株無根草,我醫協和藥協要了!五個億,誰要是敢再摻和,那就不光是和我們風城醫協和藥協作對,而且是和江北省醫藥協會爲敵!”在這關鍵時候,早已經看出姜無爲臉色不善的風城醫協會長鬍明立馬起身表態。
張天德見狀也忙不迭地表起了忠心,正色點頭道:“不錯,還請諸位看在我們的薄面上忍痛割愛,我們醫協和藥協感激不盡!”
一聽風城醫協和藥協的兩位大會長當中表態,衆人瞬間都熄火了。
雖然明知道他們有點仗勢欺人、強買強賣的意思,可是畢竟人家是掌管風城醫藥界事務的,大家都是在這一塊區域混飯吃的,要是得罪了這兩位官老爺,哪天給你穿個小鞋,輕則傾家蕩產,重則牢底坐穿!
見胡明和張天德這麼一說,姜無爲的臉色頓時一緩,帶着讚許點了點頭,繼續邁開了步子準備上臺將無根草拿到手。
誰知就在姜無爲剛剛邁出兩步時,站在一旁的夏子尚卻忽然開口道:“如果雲公子不嫌棄的話,這株藥草我出二十個億,就當是送我一個人情,如何?”
二十個億買一株不久前還被認爲是毫不起眼的藥草,的確已經創下了醫藥界的交易天價。可是現場卻沒有一個人流露出驚訝的神色來,畢竟,這可是早已經絕跡於人世的無根草,而且還是經過“天眼通”白曉生親自鑑定過的!
姜無爲的臉色瞬間變得很是難看。
衆人卻立馬來了精神,好奇地看着臺上,做好了當吃瓜羣衆的準備。
本來公平叫價是大家夥兒都期待的,也是最公平不過的辦法了,可是被醫協藥協還有省醫藥協會這麼插了一槓子截了胡,雖然礙於他們的赫赫權勢誰都敢怒不敢言,可是心中卻早已經老大不自在起來。
眼下一見有人敢直接和姜無爲等人叫板,而且這個人不是別人,乃是洛都夏家的少公子,頓時感覺好戲要上演了。
“夏公子,你這是何意?”姜無爲停住了腳步,一雙渾濁卻又狡猾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夏子尚,冷冷地問道。
如果不是顧念着夏子尚乃是洛都夏家的少公子,只怕姜無爲早已經命令自己的手下進來將他亂棍打出去了。
在江北這地盤上,竟然還敢有人跟自己對着幹?怕是找死吧!哪怕是夏家少公子也不行!更何況這無根草可是自己用來救命的!
誰知夏子尚聞言卻是不慍不惱,只淡淡一笑道:“不好意思了,剛好我想把它帶回去養着玩兒,奇珍異寶價高者得之,莫非有什麼問題不成?”
姜無爲嘴角狠狠地抽搐了數下,眼底閃過一抹殺意,咬咬牙道:“我出二十一個億,這株無根草我要了!還請夏公子能夠高擡貴手,莫要欺人太甚!”
語氣中,已經滿滿的全是威脅。
夏子尚卻絲毫不以爲然道:“我出二十五個億,這株無根草我要了!不要意思,我這個人比較懶,不喜歡擡手!”
“我出二十六個億!”姜無爲咬牙切齒地說道。
“看來你對這無根草是勢在必得了?”夏子尚微微一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要這無根草是想救你的命吧?實不相瞞,如果方纔你們沒有強買強賣,那我也不會這麼無聊!不過現在既然本公子來了興致,那今天不管你出什麼價,我都比你高五個億!反正事後你要想活命都會從我這裡買的,到時候我再翻倍賣給你,穩裝不賠!”
所有人再度愣在了原地。
這一番話,說得也太直白了吧?雖然明知道是這麼一回事兒,可是被夏子尚這麼當衆說出來,還是讓所有人都感覺一陣難堪,也暗暗替夏子尚擔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