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秀文的母親忽然爆發,大廳中一片安靜,蘇驚飛之前雖然已經感覺到這個伯母的脾氣不太好,卻也沒想到她會這麼強硬的面對樑秀文的父親。
樑愛紅怔怔的看了看樑秀文的母親,半晌才道:“秀英,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我對你的心嗎?”
“對我的心?”樑秀文的母親冷笑一聲道:“樑愛紅,我當年一時不懂事,跟着你私奔,結果不僅家族不認我這個人,到了你家,卻只能給你當小老婆,我埋怨過嗎?”
“結果因爲我生了個女兒,卻不是兒子,你對我的態度又如何呢!”樑秀文的母親大概是壓抑太久了,以前不說或許以爲自己命不久矣,現在感覺自己還有活命的希望,反而壓不住了。
指着樑愛紅身後的四個人道:“他們是你的大老婆和二老婆,還有兒子,他們如何,在你眼中都是寶貝,我家秀文從小就比你那幾個兒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他們卻天天吃喝玩樂,現在我女兒找到喜歡的人了,你趕緊出現想要棒打鴛鴦,樑愛紅,你可真是夠有父親的威嚴啊!”
樑秀文的父親臉色不斷變化,顯然樑秀文的母親說得都是事實,可越是這樣,樑秀文的父親才越是惱怒,等樑秀文的母親說完,啪的一拍桌子,怒道:“夠了,納蘭秀英,這麼多年,你把我這個老公當成老公了嗎?還要說我?”
“怎麼?我納蘭秀英如果不把你當老公,我會在你家裡住嗎?”樑秀文的母親也一點不退讓,針鋒相對的道。
“老公?哼哼,我這老公可很是當得稱職,從你有了秀文之後,我碰過你一根手指嗎?”樑愛紅大概也氣瘋了,口不擇言的道:“如果你這樣也算人家的老婆,我還不如打光棍呢,你也挺厲害,二十多年不給我看,今天卻給一個外人看,你這算什麼,我的頭上綠油油的了吧。”
“啪”樑秀文的母親忍不住一巴掌打在樑愛紅的臉上,其他人都驚呆了,納蘭秀英指着樑愛紅道:“你不是人,蘇驚飛是秀文給我找來的醫生,他能救我的命。”
“怎麼?能救命,就要以身相許了是嗎?”被納蘭秀英打了一巴掌,樑愛紅更是不顧一切,冷笑道:“這麼年輕,說是醫生還算可信,說他能給你治病,你真以爲大家都是傻子呢,這樣的藉口也敢說。”
忽然又扭頭對樑秀文厚道:“樑秀文,你現在可以啊,翅膀硬了,居然給我往家帶不三不四的人,這是哪來的江湖騙子。”
“蘇驚飛不是騙子,他是正經的醫生。”父母吵架也出乎樑秀文的預料,本來還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現在聽樑愛紅說起蘇驚飛,樑秀文立即反抗道,不僅可以看出她和樑愛紅關係不好,也能看出蘇驚飛在她心中分量不輕。
“女生外嚮,女生外嚮,好啊,真好。”樑愛紅深吸一口氣,惡狠狠的對納蘭秀英道:“你們娘倆真是好母女,這是要反了天了。”
“你反正也不管我的死活,那我就自己照顧自己好了。”樑秀文的母親大概一巴掌之後,情緒好了很多,現在反而平靜了,毫無感情的道:“樑愛紅,我今天就會搬出樑家,你不用看着我不爽。”
“你敢走,你就算走到哪去,都是我樑家的人,還嫌丟人不夠,還要丟到外面去嗎?”樑愛紅臉色一變,卻沉聲怒道。
“你管不着我,我們倆本來就不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我只是納蘭家的棄女而已,我現在就離開好了,免得你擔心我家秀文去貪圖你那點財產。”納蘭秀英同樣冷笑着回道,而且接着轉頭對兩個中年女人道:“我再叫你們一聲大姐,二姐,你們放心好了,你們兒子的財產我們母女沒有興趣,以前還覺得樑愛紅有點人性,顧忌父女情,現在看來也沒有什麼值得留念了。”
樑秀文沒有多說,可她抓住自己母親胳膊的手,已經說明一切,她肯定和自己的母親同進退,這個家裡,她也就只有母親是自己在意的人。
事情鬧到這樣,也真是出乎蘇驚飛的預料,他原本聽樑秀文所說,就知道他們家裡的關係不太和睦,可也沒有想到能嚴重到這樣的程度,而且他還處於一個比較尷尬的位置,他不是很重要,卻絕對算是導火索。
現在人家內亂,自己也不好多說,心中做好準備,如果樑秀文的母親搬家,自己就給他當個搬運工吧。
可惜他想得挺好,對方可沒有那麼簡單放過他,就樑愛紅的大老婆道:“老爺,今天這事情也不能都怪秀文,畢竟她還年輕,應該是被人蠱惑的。”
“是啊,秀文一直都很精明能幹,如果沒有人騙她,她怎麼可能這麼糊塗呢!”二老婆在旁附和。
蘇驚飛聽她們如此說,眼睛不自覺眯起來,自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只不過人家家事,自己不想插手,沒想到自己躺着也中槍,她們居然把矛頭指向自己,樑愛紅的目光已經轉向了自己。
樑秀文的母親這時候卻挺身而出道:“你們不要假裝好人了,不過是想把秀文留住,然後用她去做你們攀附權貴的工具,你們真是想歪了腦袋,有什麼不滿衝我來。”
“納蘭秀英,你不要胡攪蠻纏,這個小子來我們家,把我們家攪得雞犬不寧,顯然是別有用心,我要找他談談。”樑愛紅哼了一聲,瞪着蘇驚飛道,只是誰都知道他不會只是簡單的找蘇驚飛談談。
蘇驚飛也明白,這個老傢伙找自己,估計不是要用自己當出氣筒,就是想發泄之前自己看了樑秀文母親身體的怒氣,不管怎麼說,這老傢伙就是想報復自己。
如果他與樑秀文的關係很親近,蘇驚飛還有所顧忌,現在知道他們的關機幾乎破裂,他還想拿樑秀文當自己的搖錢樹,他也不用留情了。
不等樑秀文的母親開口,他已經搶先冷笑道:“樑家大老闆,還真是有氣度,開口就要和我談談,可惜我這人最不知道好歹,攀不起你們這樣的權貴,我今天只是秀文請來給伯母看病的,別人我還真高攀不上。”
他的話就像耳光一樣,響亮的抽在了樑愛紅的臉上,樑秀文的母親就算怎麼說他們攀附權貴,他們起碼也算是一家人,蘇驚飛這個外人如此說,這個耳光就有點疼了。
“混蛋,你敢和我爸爸這麼說話。”站在樑愛紅大老婆身後的男人一聲暴喝,毫無徵兆的撲向蘇驚飛。
另外一個男人好像與他擁有這非凡默契,也可能是商量好了,在他動手的同時,他也毫不客氣的出手,而且似乎自己的手段不足,甚至把旁邊的一個花瓶抄起來,砸向蘇驚飛。
衆人都想不到兩人居然動手打人,即便是樑愛紅也是一驚,他自己的兒子什麼情況,他有所瞭解,可真的在眼前喊打喊殺,還是第一次見,都愣住了。
剩下的四個女人除了發出一聲驚呼,更是來不及反應,只不過樑秀文母女是驚嚇,另外兩個女人確實意外之中有些驚喜,甚至暗中對自己的兒子點頭,該出手時就出手,早就覺得這個小白臉欠揍,說不定他還是納蘭秀英那個賤女人的姘頭呢!
可惜兩個男人雖然出手突然,而且毫不留情,蘇驚飛卻也不是好惹的,幾十個持械流氓都不能威脅到他,何況兩個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富二代。
最先衝過來的男人,拳頭還沒有到蘇驚飛的身上,蘇驚飛已經一腳踹出,正中他的胸口,眼看着他的身體從前進詭異的變成向後,然後直接飛出去,好死不死的還正好撞在另外一個男人砸過來的花瓶上。
不知道一切是巧合還是蘇驚飛計算好的,花瓶砸在腦袋上,他連吭都沒有吭一聲,一下子萎頓在地,另外一個男人拿着花瓶,整個人都嚇傻了。
“恆兒,恆兒,你醒醒啊!”樑愛紅和大老婆一起驚醒,撲向暈倒的男人身邊。
樑愛紅的二老婆和另一個兒子愣愣的看着,也不知道該過去,還是該逃走,一時間變成了悲劇,站在原地進退兩難。
樑秀文母女也是嚇了一跳,卻第一時間跑到蘇驚飛身邊,然後靜靜的站在一邊看着那邊的五個人,特別是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男人,她們的手心都冒汗了,他不會是被一瓶子砸死了吧。
“你害了我的恆兒,我要你償命。”男人半天不醒,樑愛紅的大老婆舉着雙手就撲向蘇驚飛,一副拼命的樣子。
蘇驚飛身體一錯,閃開她,聲音冷淡的道:“樑愛紅先生,還不讓你的瘋婆子滾開,別以爲我不打女人。”頓了一下,在樑愛紅怒視過來,依然不鹹不淡的道:“如果你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就讓他趕緊停,你那個廢物兒子,還沒死呢!”
樑愛紅一驚,趕緊對自己的老婆大吼一聲道:“鳳梅,別動手,讓他說完,他好像能救恆兒。”
女人腳步一頓,瞪着蘇驚飛道:“你真的能救恆兒,你如果救不了,我一定要讓你給他償命。”
蘇驚飛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後不理會她的威脅,對樑愛紅道:“看在你是秀文姐的父親份上,我就把他弄醒,希望你好自爲之。”
樑秀文的臉色變幻不定,最終還是忍住一口氣,兒子的命要緊,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道:“好吧,那你來。”
蘇驚飛這次沒有受到什麼阻礙,很快來到地上男人身邊,在衆人注視中,他把一隻手放在男子的頸後,找到正確的地點,用力一點。
男子受力猛的彈起,就那麼撞在樑愛紅的身上,同時一口淤血吐了出去,樑愛紅沒有任何防備,正好被噴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