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先生,他說的是否屬實?”
“聽聞星辰集團今年來,在業界多受排擠,難道您是幕後推手?”
“剛纔李揚先生說,謝總層屢遭暗殺,這和您是否……”
記者們興奮了,渾身的血脈幾乎都沸騰起來,本以爲,松柏高立圖失竊,就已是天大的新聞,卻沒想到,整件事情,一波三折,現在竟連指證謝詩靈的錢老,都被牽扯進來。如此勁爆給力,幾乎能媲美宮鬥懸疑大劇的場面,直讓記者們在心中狂呼此行不虛,當即,七嘴八舌,一連串問題炮轟而出。
“哼,黃口小兒,信口開河!”
對此,錢老嗤之以鼻,連話都懶得多說。
畫沒丟?開什麼玩笑!
別人不知道,他和安東健,難道還不清楚?現在真正的‘松柏高立圖·篆書四言聯’,就寄存在自家豪宅的保險櫃內,這世界上,哪裡還有第二幅?李揚狗急跳牆,用出這種臭的不能在臭的昏招,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去請孫大師請來,老朽到要看看,這牙尖嘴利的小子,怎麼給我在變出副松柏高立圖!”
在錢老派人,去請鑑定師的時候,謝詩靈已被李某人拽到了一個安靜的房間內。
“李揚,你胡鬧!”
鎖上門,美女總裁再也忍不住,甩開某人的爪子,胸口急速起伏道:“字畫早被安東健偷走了,現在還不知道藏在什麼地方,倉促間,咱們到哪在尋一副……”
“淡定,淡定!多大點事兒啊。”李揚依在沙發上,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去給哥倒杯水,跟那幫傻叉叨叨半天,嗓子眼都快冒煙兒了。”
謝詩靈眼角抽搐,“用不用我給你沏杯茶,順便在敲敲腿,揉揉背啊!”
“可以嗎?那真是太好了!”李揚大喜過望,甩掉鞋子,就展成一條橫在了沙發上。這兩天破事兒連連,身子骨早就乏了,小靈兒能善解人意,幫忙按摩下,那自然是最好不過。
謝詩靈心中本就焦慮,見他擺出這副疲懶模樣,登時氣不打一處來,小腿一擡,豎起鞋跟兒,千錘百煉的無影腳便施展而出,向李某人招呼而去。
李揚正滿心歡喜的等着美女總裁的服務,又哪能料到災難來的如此突然,一個不慎,連中兩腳不說,褲襠也多出個菱形土印兒,痛的是齜牙咧嘴,倒吸涼氣,當即勃然大怒,一把抓住謝詩靈腳腕,道:“你腦子有毛病,這地兒是隨便亂踢的嗎?”
“誰讓你氣我的。”謝詩靈脖子一梗,單腿直蹦,“還不快點放開!”
“放個屁,放開了讓你繼續踢哥?瘋女人。”
李揚沒好氣的哼哼着,眼珠子卻是趁勢向上喵去,喉結一陣隱晦涌動。
話說,今天的女總裁,罕見的穿了身職業套,黑色的小短裙,連膝蓋都沒蓋住,她這麼一擡腿,那裙底風光,登時暴露而出,從李某人的角度看去,那端得是分毫畢現,美妙無邊,撩人之春色瑰麗,簡直非言語所能描述。
可惜,好景不長。
李揚色眯眯的眼神兒
,很快就引起了女總裁的警覺,凝神一看,才發現了自己境遇的尷尬。頓時間,臉紅了,心跳了,那股子怨氣,也如龍捲風般嗖嗖的颳了起來。嬌喝聲臭流氓,鬥爭經驗日益豐富的詩靈美眉順勢朝沙發一坐,踩在地上的右腿曲起,運足十二分羞憤力氣,向李某人的小臉狠狠招呼過去。
這一招,可謂羚羊掛角,天外飛仙,用的端是妙不可言。
李揚萬萬沒有料到,謝詩靈反揩油的本領,竟在無聲無息中,修煉到如斯境地。直到臉上中了兩腳,嘴巴被皮鞋根兒踹的微微腫脹,他纔回過神來,一個狼抱,將女總裁的兩條絲滑美腿,固定在懷中。
“混賬,放開我!”
“做夢!”
李揚撇嘴,隨手脫掉謝詩靈的高跟鞋,腰一用力,就抱着她的雙腿,坐起身來。
謝詩靈臉色一變,連忙伸手按住裙角,看着壞笑連連的李揚,她雞皮疙瘩都泛了起來。直覺形勢不對的美人兒總裁登時連軟了下來,“李揚,放開我好不好,這樣子成何體統啊!剛纔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大不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踢你了還不行麼?”
“可你已經踢了,還踢的很嚴重,瞧瞧嘴都腫了!”李揚撅撅嘴巴,手上動作卻不停留,一邊脫掉謝詩靈腳上的短絲襪,一邊扯過旁邊的雞毛撣子,從上拽下根兒雞毛。
“你,你想幹什麼?不要啊,癢死了,哈哈……”
半晌,氣喘吁吁,香汗淋漓,小臉通紅的謝詩靈,在說苦苦哀求盡好話後,終於獲得了自有,連忙穿上鞋子,擦掉淚水,眼睛瞪的溜圓,恨不得衝過去,將這大逆不道的混賬碎屍萬段。不過,這也就是想想而已,現在兩人獨處,她可不敢再去招惹李揚了。
“真香啊,我得好好留着,當紀念!”
李揚自言自語的嘟囔句,將雞毛揣到口袋裡,旋即在謝詩靈暗罵變態中,站起身來,將阿牛帶來的包裹丟到了桌子上,開始一樣一樣的向外掏起了東西。
筆墨紙硯,分尺剪刀,麝香白蠟……不過片刻,就堆滿了桌角。
“你這是要幹嘛?”
架不住心中好奇,謝詩靈湊了上來。
“山寨啊!這還用問,你腦子秀逗了吧。”
兵王哥一邊清點工具,一邊隨口說道。
還好,阿牛的智商雖然時常徘徊在水準線下,但這事兒到是辦的不錯,自己要求的東西,一樣不落,全都弄來了。手腕一轉,裁紙刀向下劃去,三下兩下,一張縱266釐米,橫100釐米的畫紙,便被分毫不差的剪裁出來。
“別跟我說,你準備要在這兒,弄出一幅‘松柏高立圖·篆書四言聯’!”
謝詩靈的眼睛瞪的溜圓,那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一個沒穿褲衩的火星人。
“多稀奇,這事兒哥又不是沒幹過。”李揚翻翻白眼,繼續忙活。
美女總裁突然覺得大腦有點缺氧,身子晃了晃,用力拍下額頭,她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卻依舊忍不住崩潰道:“你不要開玩笑了好不好,那是國畫,齊白石大
師的傳世經典……”
謝詩靈說不下去了。
因爲,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個男人。
造假是那麼容易的事兒嗎?雖未接觸過這個行當,但謝詩靈卻也知道,這難度之高,絲毫不亞於火箭昇天。不說其他,單單是那複雜的工序,就需要數人分工合作,歷經不知多長時間,方能完工。而如今李揚,竟妄圖憑一己之力,在短短時間內,山寨出一幅知名國畫,這……這已經不是無知者無畏了,簡直就是腦殘,白癡,不自量力。
話說,你丫一莽夫,會用毛筆嗎?
這麼想着,謝詩靈就見李揚提起毛筆,一邊在不知何時研磨好的墨汁中輕蘸,一邊皺眉自語道:“松柏高立圖,先畫松柏高立圖,讓我想想,該怎麼下筆來的?”
“李揚,別勉強了,不可能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看到李揚專注的樣子,謝詩靈心中一動,腦海中不由想起兩人從相識到現在的一幕幕。直到這時,她才發現,每當自己遇到困難的時候,出現在眼前的背影,似乎總是屬於這個男人。米歇爾拉投資,皇朝中打流氓,高爾夫球場上奇蹟解圍,廣闊大海上的生死搏殺……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李揚已爲我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可我卻……謝詩靈眼眶泛紅,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深吸口氣,她抿了抿嘴脣,“李揚,趁現在還有機會,你走吧。”
“啊?”李某人哪知女總裁的多愁善感,當即神色一愣,愕然擡起頭來。
“這個坎兒,怕是過不去了。”謝詩靈睫毛輕抖,道:“你走吧,天大地大,總有容身的地方,沒有必要留下來,爲我陪葬。”
“沒發燒啊,怎麼又說起胡話來了?”
“不可能的,你畫不出松柏高立圖,也寫不出篆書四言聯。”
謝詩靈嘆息一聲,道:“趁現在警察沒來,趕快走,我房間的梳妝檯抽屜裡,有一個紅色的日記本,裡面夾了張銀行卡,密碼就在日記本的扉頁上……”
想到那卡里的餘額,怕是連李揚‘老婆本兒’的十分之一都沒有,美女總裁越發內疚,眼淚也撲撲簌簌的落了下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連累的你也被人算計。李揚,如果,如果日後還能見面,我,一定會好好對你,再也不打……再也不兇你了,嗚嗚……”
怎麼突然有種生死離別的趕腳?
好像,事情還沒有到那個地步吧!
目瞪口呆之餘,李某人也不由深深感動,感動到他情不自禁的抓住面前柔軟小手,兩眼冒起幽幽綠光:“小靈兒,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啊?”
謝詩靈沒想到,李揚在這個時候,竟又向自己表白了。心中慌亂,又羞又驚,下意識的就想抽回手去,可轉念一想,反正都到這地步了,答不答應,又有什麼區別,也許在過幾小時,自己……罷了,就當給是個補償,他便是遠走他鄉,也能在心中留個念想。暗暗嘆息一聲,謝詩靈羞澀的嗯了一下,垂下的眼簾裡,卻是一片愁雲慘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