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酒能消愁也能澆愁,江楓有點分不清這消和澆之間的區別。反正一杯酒下肚,袁中水的愁沒見多也沒見少,基本維持在平均線水平。
“袁叔!我想問問,兩年前你的企業究竟發生了什麼使你們家變成了這樣?”江楓帶袁中水來這裡可不是爲了喝酒的,主要是問問題的,他總覺得一個還算龐大的企業就算完蛋也不會完蛋到吃飯都成問題的地步,現在他家幾乎只能靠着袁夢的收入過日子了。
這裡面要說沒有什麼隱秘,打死他都不信。
能幫他打算幫袁中水一把,就算不能讓他再叱吒風雲,起碼也應該解決養老問題。
所以,在一口酒下肚後,江楓就直接開問。
袁中水的手哆嗦了一下,沉默了有半分鐘:“老侄兒,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兒了,叔也老了,活一天算一天吧。”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證明袁中水打算認命了。
“那麼你不想東山再起了?你還不到五十呀,爲什麼會這麼悲觀,世界是美好的。”
“世界是美好的?哈哈!美好嗎?”袁中水的眼睛竟然溼潤起來,語氣說不出的悲嗆。
看來他這兩年不知經歷了什麼樣的人情冷暖,這更讓江楓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
“說說原因吧,也許我能幫你東山再起。”
“袁叔起不來了,不但企業沒了,還背了近百萬的債,要不袁夢那丫頭也不會到酒吧去幹活賺錢還債,當年她可是刁蠻的大小姐呀!”袁中水說到這裡很有點老淚縱橫的意思。
可以想象一個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大小姐現在在酒吧當調酒師,這還是她會調酒,若是連酒都不會調,現在不知會幹什麼。
“人只要胸有信心,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
袁中水猶豫了半天,猛地端起一杯酒來了個底朝天:“現在我才明白,賭博是真的能害死人的。”
這個袁夢倒是說過,說他爹沾上了賭博的惡習。
“袁叔,我不是要揭你的傷疤,也許我真的能幫助你,但你要把經過詳細說出來。”
袁中水又猶豫了片刻纔開始訴說,一邊喝酒一邊不拉不拉地說了半天。
江楓耳朵一邊聽腦子一邊整理順序總算是理清了其中的經過。
都說賭博是印在男人的DNA裡的,這話有一定的道理,除了那些宗教信徒,男人不賭錢的比例相當的少。
袁中水也不例外,平日好賭個小錢,尤其喜歡一種叫鬥雞的遊戲。
江楓不賭博,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鬥雞的規則,玩法有點類似於周潤發主演的賭神裡的那種梭哈,也是五張撲克,有底牌,每人先發兩張牌一張扣下當底牌,一張打開根據牌面的大小輪流要牌並投下一定的賭注,到五張牌結束然後根據牌面大小定輸贏,中間要是感覺牌沒有贏口可以棄權。
但與梭哈不同的是鬥雞裡有大小王,並且是以數點數爲主。
每張牌上印的數字就代表所印數字的點數,A除外。最少的點數是2,並以此類推,J等於十一;Q等於十二;K等於十三了;A等於十四;小王
十五,大王十六。
平常的牌就把牌面的數字相加誰最大誰就贏了。
還有幾種特殊的牌,兩個王通殺全部,四個一樣的牌,比如四個2四個7什麼的就可以通殺除雙王外的全部牌。三張一樣的牌牌面數字相加可以乘三,比如三個2相加是6分,額外乘以3可以得到十八分,如果要是三個大牌幾乎就可以殺除雙王和四張相同的牌以外的牌。
袁中水就是把全部的家產輸在了這種叫鬥雞的遊戲裡。
當初拉他入局的是他手下一個經理,可以說是他的心腹。
起先玩得小袁中水有幾次還贏了幾十萬元。
在他破產那天,他先是和他手下那個叫樑佳冬的經理喝了點酒,然後就去賭錢,地點在一個小島上。賭局期間他好像有點頭疼,樑佳冬還給了他幾片止痛片,然後他就稀裡糊塗地輸了錢,等第二天清醒後他在發現他簽下了一個企業抵債的合同。
江楓仔細地分析着這其中的一切,當時賭局上發生了什麼袁中水也不清楚,江楓無從查考,但是樑佳冬卻引起了江楓的懷疑。
“袁叔!那個樑佳冬在你破產後和你還有來往嗎?”
“有哇!小樑還是很義氣的。在我意志消沉的那段時期,他不但給了我不少錢,還幫着我借錢東山再起,可惜沒起來。”
江楓點點頭:“那麼你現在欠的近百萬的債務就是這個時候欠下的?”
袁中水點頭。
好深的算計,就這一樣幾乎袁中水就永遠沒有翻身的可能。
“那麼你輸掉的家產都被誰贏去了?”
“好像被好幾個人贏走了,我記不清都有誰了。”
這事兒弄得,輸了還不知道誰贏的。
“那麼當初簽得那份企業轉讓上誰是得到的人你總該能想住吧?”
袁中水想了半天說出一個陌生的名字:張紅潮。
張紅潮是誰江楓不清楚,不過他不擔心這個他會弄明白的。
“那個樑佳冬現在在哪兒你知道嗎?”樑佳冬應該是突破口,江楓總覺得這個叫樑佳冬的人是關鍵之一。
“我好像有一年多沒見過他了,我的企業沒有了後,他好像到霸皇待過一段時間,參與了北溝子的開發項目。”
“霸皇?”江楓重複了一句。
“本來那時我是要開發北溝子,企業沒了後霸皇接手開發,可能是樑佳冬在我這兒時曾經制訂了北溝子的開發計劃,就被霸皇聘用了。”
呵呵,越來越有意思了。
酒足飯飽後江楓把袁中水送回了家,在確認袁夢還在睡覺後,江楓走進了袁家的西間也就是袁夢的房間。
一進房間江楓就叫了一聲臥槽,這還是一個女兒家的閨房嗎?這簡直就和豬窩有一拼。
屋裡到處都是衣服褲子裙子拖鞋,還有乳罩和褲衩。
看到散亂地扔在牀頭的那些乳罩和褲衩,江楓很懷疑袁夢是光着身子睡得。
袁夢蜷縮着身子側身躺在一張舊木牀上,身上蓋着一個薄薄的毯子,睡得像一隻迷糊的貓。
江楓過去伸手就扒
拉着她的腦袋:“醒醒!太陽都快落山了。”
袁夢睡夢中伸手瞎劃拉着:“去去!再睡會兒。”
“還睡,信不信我把你身上的毯子掀了!”
袁夢的眼睛刷地睜開了,然後是一聲驚呼:“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江楓不但沒出去,反而轉身就坐在屋裡唯一的一張椅子上。
袁夢發現江楓沒有出去的意思,只好拉緊身上的毯子把自己蓋個嚴嚴實實。
“袁姐!你到底行不行呀!我只是問你個人,你看你一副我要非禮你的架勢。”
“想問什麼快問。”
“你知道樑佳冬在什麼地方嗎?你老子不知道,我只好來問你了。”
袁夢睜開眼看着江楓:“你問他幹什麼?”
“閒着沒事兒,瞎打聽。”
“少跟姐扯沒用滴,說你問他幹什麼?”
“我懷疑他跟兩年前你父親豪賭輸盡家產案有關。”
袁夢忽地從牀上坐了起來,身上的毯子滑下來都顧不上了。
“什麼?你說我父親輸了賭局和他有關?”
袁夢還真就光着身子睡覺,毯子一滑下來,無限美好的上身就展露無疑。
江楓一點沒客氣的意思邊看還邊品評:“不錯不錯,肌膚細膩,高度適中,看樣子彈性應該很好,尤其……”
“看夠了沒有?快說!”
“沒有!喂喂我還沒看好,真小氣。”一看袁夢要殺人的表情趕緊說:“和你父親那次賭局有沒有關,得找到這個人才行,找到他就知道他有沒有關了。”
袁夢開始陷入回憶,可是回憶了半天,腦袋裡竟然沒有短時間內樑佳冬的信息,最近的也是近一年前的。
“好像有一年多沒有他的消息了。”
得!和她老子一個味兒。
“還有一個叫張紅潮的你認識嗎或者聽說過也行?”
袁夢很乾脆地搖頭:“這個人不認識也沒聽說過。”
江楓有點失望地站起來。
“好了,姐我走了,你接着像豬那樣睡吧。”
沒有取得什麼有用的線索,但江楓並沒覺得失望,雖然賓陽市有上千萬的人口,但是他不覺得找一個人是什麼難事兒。
江楓很有禮貌地和袁叔袁嬸告別,來到自己的車裡掏出手機,在上面輸入樑佳冬的名字,然後把手指點在觸屏上。
幾秒鐘後江楓的臉上就露出了苦笑,臥槽,叫樑佳冬的人還真是大有人在呀。
手機屏幕上竟然出現了近百個叫樑佳冬的人。
剔除女性和小孩後還有三十多個。
江楓快速地瀏覽餘下的叫樑佳冬的人的信息,又經過一分多鐘的分析,江楓篩選出了八個比較符合條件的樑佳冬。
這八個叫樑佳冬的人其中有一個的名字下沒有任何信息。
既然樑佳冬是負責建築的,江楓就以買樓房爲藉口打通了其中六個有電話號碼的樑佳冬,但是沒有一個人是搞建築的。
看來這一個沒有任何信息的樑佳冬極有可能是江楓需要找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