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被警察帶走了?還用槍指着他的頭?”蘇重合愣了一下:“小寧告訴爺爺,他爲什麼被警察帶走的,又是爲什麼被警察用槍指着頭的?”
“因爲他殺了那些想用刀子劃我臉,還想用槍打死我的那些壞人呀。”蘇關寧掙扎着從一臉愕然的蘇母懷中跳下,跑到蘇寧跟前趴在她懷裡,大聲的問道:“媽媽,你說過的,如果我想喊一個人爸爸的話,得經過你的同意,是不是?可我想喊那個人爸爸,真的很想,很想。”
“小寧!媽媽說、說過……”聽到兒子這樣問後,蘇寧再也忍不住低聲抽泣着,繼而放聲大哭起來:“你以後再看到他,就喊他爸、爸爸,知道麼?”
有人不但想用刀子劃小寧的臉,而且還想用槍打死他!正是爲了小寧不被受傷害,所以不知道從哪兒出現的秦昭,這才殺了人……蘇重合和韓向東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如果這件事要蘇寧來說的話,蘇重合也許還不相信,可從一個年僅三歲的娃娃嘴裡來,他們就算是不信也得信!童言不光是無忌,而且還特別的真實。
“蘇寧,你起來。”蘇重合拿起茶几上的煙,抽出一顆夾在手指間:“那些人爲什麼要害小寧?哼哼,膽子不小呀,敢欺負到我蘇某人的頭上來。就算是不知道他是蘇重合的孫子,可小寧一個娃娃家的,又是怎麼招惹他們了?好了,你別在這兒哭哭啼啼的了!虧你還是我蘇重合的女兒,虧你還是國安情報處的處長,竟然讓別、讓他來救你兒子。他們要傷小寧,你的槍呢?你不是挺厲害的?”
“爸……”
“唉,好了,起來吧。爸爸告訴你,爸爸是不會爲了那個人出頭和警察打交道的,這種事你自己去辦就可以了。其實,也不該讓你姐夫來……”
“爸,我自己辦不了,真的辦不了。”蘇寧搖着頭的打斷蘇重合的話。
“爲什麼?呵呵,”蘇重合冷笑了一聲:“想害我孫子的狗東西被宰了,我女兒竟然只敢守着她爸爸哭哭啼啼的,說什麼辦不了!蘇寧,你告訴爸爸,你爲什麼辦不了?”
“因爲他殺的那個人是傅玉。”
“傅玉?傅玉是誰?”
“傅玉?”韓向東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一種麻煩的感覺使他皺起眉頭,眯起眼睛的問:“是不是京華十三少中的那個傅玉?”
“是的。”蘇寧點點頭,嘴脣上已經被自己咬出了血。
“什麼京華十三少?”蘇重合皺着眉頭的問了一句。
“唉,爸爸,有麻煩了,這個傅玉是傅子輝最小的一個孫子,他和宋、嶽、李家和張家的那些年輕人,因爲在京華總是招搖過市的,被人稱之爲京華十三少。”
“傅子輝?”蘇重合喃喃的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手裡不知不覺的把那根尚未點燃的煙捏成了碎末……
嘭!
沉重的晨陽區公安局審訊室的鐵門被推開,重重的
撞在牆上又反彈回來,但卻被刑警隊隊長王希軍用手撐住。
”王隊。“看到隊長領着小胡走進來,看守秦昭的兩個刑警連忙站了起來。
王希軍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走到桌子後面,伸手把燈頭一扭,把讓人睜不開眼的燈光直直的對準了被拷在鐵椅子上的秦昭。他正在家裡挨老爺子訓呢,劉局長一個電話就把他招了回來。等他坐上車後,才知道在他的轄區內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一出案子。
是誰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呀?而且還是動了個根本不能動的!這不是讓哥們我難堪嗎?剛纔在路上給小張打電話時,聽他說殺人的這小子還挺狂的。媽的,一個殺人犯,你狂你媽個頭呀,想吃槍子去別的地方呀……王希軍帶着一肚子氣的回到局裡後,連水都沒喝一口的,直接喊上記錄員小胡就來到了審訊室,他準備看看是何方神聖,竟然敢這樣膽大妄爲。
“姓名,性別,年齡,民族籍貫,在犯事前從事何種職業,又是什麼因爲什麼原因殺人的。”王希軍嘴上叼上一顆煙,快速的問坐在椅子上拿手擋着眼睛的秦昭。點上煙後,示意小胡可以記了。
在王隊看來,別說這傢伙殺的是京華十三少中的傅玉了,就算是普通人,殺人償命這也是理所當然的,所以今晚的審訊,只是走走過場,明天把他移交法院即可了。之所以親自來審問他,最重要的是聽說這傢伙挺狂的,殺人後還笑眯眯的不忘和女人卿卿我我的,就想在他吃槍子前找個藉口收拾他一頓。
別以爲剛榮獲京華警界十大傑出青年的王隊不會私下拷打犯罪嫌疑人,那是因爲往日那些罪犯不夠格!能夠讓京華房地產大豪汪家未之子親自動手收拾的人,可還真不多,最起碼這半年來,秦昭是第一個讓他想親自收拾的。
“哈欠……”放下胳膊低下頭後,秦昭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的拿胳膊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眯了眯眼睛說:“我說怎麼把我扔在這兒沒人管了,原來是等你。等你得有快一個小時了吧?我都睡醒了你纔來……能不能給顆煙吸?”
啪……王希軍一拍桌子,聲音在十幾個平米的審訊室內發出清脆的迴響聲,讓正準備記錄的小胡嚇了一跳。
“行呀小子,挺有種哦,殺人了還在審訊室睡覺,問你問題不回答還要煙吸。”王希軍說着話站起來,噌地一下摸起放在桌子上的橡皮警棍,繞過桌子幾步就走到秦昭面前,掄起棍子照着秦昭的肩膀啪的就是一棍子。
“王隊!不能打人的!”記錄員小胡連忙走過來一把抓住王希軍手裡的警棍,急急的說:“要是被來探望他的人看到他受傷後,會找事的!”
“有人會探望他?”王希軍看着臉色一點沒變的秦昭,撇了下嘴角:“小胡,你知道他殺的是誰嗎?你以爲他會有機會活到等到有人看望他的那一刻?嗨!你笑什麼呀?不服是不是?信不信我打殘你?”
秦昭無所謂的晃
了晃肩膀,好像剛纔王希軍那一警棍打得不是他。現在看王希軍在說話時總是不乾不淨的,眼睛一眯,不等別人看出他什麼眼神,卻順勢閉上了眼。心裡在提醒自己:現在面對的是警察,是京華的警察,不是敵人。沒必要和這種自以爲是的傢伙們較真,要不然老舅他們肯定會罵死我的,不如雙眼一閉來個眼不見爲淨。
“王隊,你先別生氣,你還沒有看他的工作證吧?”小胡拉着王希軍的胳膊,她一點也不明白,平時挺講紀律的王隊爲什麼從家裡回來後就這樣大脾氣了。
王希軍今天爲什麼這麼大火氣?是因爲家裡老爺子告訴他,自己那寶貝妹妹,那個被整個王家都看作是公主一樣的寶貝妹妹,連招呼都不打一聲,竟然在兩個月前和一個外地人結婚了!這讓王希軍感到非常鬱悶,本想請假親自是大遼春雨實業把她‘抓’回來,機票都買好了,誰知道會出現這事?
就因爲他在勸老爺子時,說了句‘現在年輕人的事最好讓她自己做主,也不一定非得讓她嫁給張家,只要他喜歡就成,你就別替她操心了。’的話,盛怒之下的老爺子竟然用茶杯摔了他,還指着他鼻子大罵:‘你小子懂個屁呀,如果她能夠嫁給張家,還不等於替你們買了一輩子的保險?’
受了一肚子氣的王隊,心裡真的很煩躁,恰好又碰上這個不回答問題反而要煙抽的傢伙……揍他?揍他是輕的!
不過,在小胡的勸阻下,王希軍還是冷哼了一聲,隨手把警棍扔回桌子上,撥拉過放在桌子上的一個資料袋,重新坐下:“姓名,性別,年齡,民族籍貫,在犯事前從事何種職業,又是什麼因爲什麼原因殺人的?”
“我叫秦昭,男人,25歲,漢族,齊魯慶島人,從事秘書工作,因爲那小子對我開槍,爲了自衛不得不殺他。”秦昭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後實話實說。在人屋檐下,不妨低一下頭,沒必要自己找揍的。
“來京華幹嘛的?”王希軍打開了資料袋。
“找朋友。”
“找朋友幹嘛殺人?”王希軍拿起一個黑色的工作證,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作爲一個一心想往仕途上鑽的有爲青年,自然會認識這個封皮上有個碩大國徽的工作證是哪個單位頒發的。除了總行動策略部外,也就是在國務院的那些大佬們纔有這種工作證。
打開工作證,在看到是中尉軍銜後,王希軍舔了一下有點乾澀的嘴脣:“你、你是行動策略部的?”
“嗯,行動策略部的一個小中尉……哦,現在應該是上尉了,只不過一時忙的沒有去換。”秦昭看着王希軍手裡的香菸,也舔了一下嘴脣說:“能不能給顆煙抽?總是在這兒等你,不能抽菸是很難受的。”
王希軍沒有說什麼,卻從口袋中拿出了一盒軟華夏,放在桌子上。
“呵呵,桌子有點遠了,夠不着。”秦昭嘿嘿一笑,擡了下被拷在鐵椅子上的左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