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槿惠打的時候看起來很用力,可當真落在鍾獁身上的時候,卻只是輕輕碰觸了一下,她便收了起來。
當真應了那句話: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朴槿惠臉上雖然化着濃濃的妝,卻還是有一抹調皮的紅暈透了出來,顯示出此刻她的心情,極其的不平靜。
“以後不準叫樸姐姐,你還是叫我乾姐姐算了!”
鍾獁聽了這話,不由得就是一樂,笑道:“這不是一回事麼?”
“打死你個小流氓!”
朴槿惠中文雖然不是華夏人,中文功底卻不差,她之前只是一時沒想到歪處,被鍾獁這麼一點,頓時就秒懂,忍不住臉色更紅,又是一巴掌拍向了鍾獁。
這一巴掌,同樣打的不重。
不過打完之後,朴槿惠立馬轉移話題,她神色複雜的望着鍾獁,道:“你怎麼不躲啊?你傻啊你!我上次見你收拾那什麼虎哥、豹哥的時候,動作那麼快,你又不是躲不過去!”
鍾獁望着朴槿惠,嘿嘿一笑,道:“你不是我姐麼?惹你生氣,被你打兩下,那不是應該的麼,我躲什麼呀?”
朴槿惠聽了這話,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傷心事,一個沒忍住,眼淚花就從眼眶裡滾了下來。
“別啊,姐姐,我不開玩笑了,就只是叫你姐姐好不好?姐姐,對不起,別哭了!”
鍾獁不勸還好,這一勸,朴槿惠這眼淚頓時就忍不住,滾滾而下。
她一把摟住鍾獁的腦袋,抱在胸前道:“永訓啊,這麼多年,你到底跑哪兒去了……嗚嗚……都是姐姐不好……嗚嗚嗚……”
這一着急,朴槿惠滿口的韓語,得虧鍾獁學過,不然還真不知道她這滿口的“思密達”,嚷嚷的都是些什麼。
鍾獁手擡了擡,終於還是輕輕在朴槿惠的背上拍了拍,安撫着她的情緒。
雖說明知道這個女人是“毒蜂兵團”在西川的直接負責人,接近她,鍾獁也是有着利用她的心思。
可看到朴槿惠現在這副模樣,鍾獁隱約感覺,朴槿惠之所以加入“毒蜂兵團”,應該是有什麼苦衷。
雖說幾乎是和“生化兵團”一同進入西川,至少目前來看,“毒蜂兵團”在朴槿惠的領導下,還沒有什麼惡跡,這一點,和“生化兵團”有顯著的不同。
也正是因爲這一點,鍾獁感覺,也許自己可以說動朴槿惠,讓她脫離出來。
若是別人,或許會畏懼“毒蜂兵團”,也庇護不了朴槿惠,可鍾獁堂堂“殺生大帝”,“血池兵團”的魁首,如今又成功晉級五級大師,還真可以不把“毒蜂兵團”放在眼裡。
就在鍾獁心中一邊轉着主意,一邊安慰朴槿惠的時候,有人突然在旁邊鼓起了掌。
鍾獁回頭一看,就看到楊一菲正趴在進門的欄杆上,半邊身子都快要探到舞池裡去,一臉譏諷的道:“行啊你鍾獁,泡妞的本事見長啊,隨便什麼時候,都沒見你缺過女人。怎麼着,吃膩了華夏菜,準備吃點泡菜換換口味?”
按說鍾獁救過楊一菲好幾次,就算不是朋友,怎麼着也是個恩人。
偏偏這位女警花二的可以,每次看到鍾獁,都沒給過他什麼好臉色,夾槍帶棒的,嘴裡就沒什麼好話。
好在她嘴巴不饒人,也只是表面,當真遇到什麼事,還是靠得住。
或許她的二貨本質就是這樣。
只能做兄弟,不能做情人。
鍾獁心中的打算自然不能告訴楊一菲,就她這大嘴巴,真要告訴她,沒準過兩天就能弄的盡人皆知。
仔細想想,不讓她做刑警,也真是爲了她好。
因爲又外人在,朴槿惠已經收起了眼淚,有些不好意思的從鍾獁懷裡擡起頭來。
鍾獁輕輕拍了拍朴槿惠,笑着道:“沒事的姐姐,認識的一個朋友,她特別喜歡開玩笑,說話就這樣,你別往心裡去。”
楊一菲聽了這話,忍不住道:“喲,這都叫上姐姐了啊?什麼情況?咱們認識這麼久,我怎麼沒聽你叫我一句姐姐?你才認識別人幾天,你個小沒良心的!”
朴槿惠望了楊一菲一眼,若有所思的道:“這位小姐,你好,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楊一菲聞言,臉上微微僵了一下,隨即哈哈笑道:“哈哈,美女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就我這平胸包子臉的,太大衆了,在街上被人認錯的機率一向高的離譜。”
鍾獁在一旁看着楊一菲爲了不被拆穿,狂飆演技,開始她的自黑即興表演,強忍着沒笑,扭過了頭去。
“這樣哦……”
朴槿惠很認真的想了一下,衝着楊一菲笑了一下,道:“那可能是我認錯了,既然是我小弟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過來一起喝。”
楊一菲臉上繃着笑走了下來,可忍不住嘀咕道:“這才幾點就開喝,腦子沒病吧?姐姐都還沒吃飯呢,看到鍾獁這貨的車子,過來瞅一眼就被拉着喝酒,我也是醉了……”
她嘀嘀咕咕的聲音不大,自以爲沒人聽到,卻不想鍾獁耳力敏銳,全都給聽進了耳朵裡。
等楊一菲走過來,鍾獁憋着壞,便把試管杯架往楊一菲面前一推,道:“來,乾杯!”
說着,他先抽了一支起來,一口喝了個乾淨。
朴槿惠笑了笑,也抽了一支喝掉。
然後,兩個人一起望着楊一菲。
騎虎難下,楊一菲臉上有些掛不住,她哼了一聲,道:“有什麼呀?喝就喝!”
本來酒量就不怎麼好,又是空腹喝酒,才一杯酒下肚,楊一菲就感覺有些天旋地轉,原本是站着的,不自覺就摸着吧檯坐了下來。
鍾獁似笑非笑的望了楊一菲一眼,道:“怎麼樣,你行不行啊?還來不來?”
楊一菲嘴硬道:“行!怎麼不行?來就來!我先乾爲敬!”
說罷,她自顧抽了一支出來,一飲而盡。
鍾獁有心和朴槿惠單獨說說話,楊一菲突然插進來,他許多話就不能說,便想把她先灌醉。
沒想到,楊一菲這麼的配合,倒是省去了鍾獁不少功夫。
幾輪酒下去,楊一菲就開始趴在吧檯上,一個人絮絮叨叨的傻笑,聲音不大,烏魯烏魯的,也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
。
朴槿惠有些擔憂的望了楊一菲一眼,道:“小弟,你朋友沒事吧?要不然,你先把她送回家吧。”
鍾獁笑着搖頭道:“不用,先讓她趴一會兒,咱們聊聊天。”
說着,鍾獁按了楊一菲腦袋一把,讓她把腦袋貼着吧檯,不要晃來晃去,省得不小心後仰摔倒。
朴槿惠見狀,忍不住好氣又好笑的拍了鍾獁一記,道:“你幹什麼呢?不管怎麼說,別人也是個女孩子,你怎麼能這樣?”
鍾微微馬撇撇嘴,道:“姐姐,她自己都不把自己當女孩子,別人自然會把她當爺們啊!”
朴槿惠白了鍾獁一眼,道:“雖然你有了女朋友,對女朋友忠貞是好事,可你也不能這樣對別的女孩子,這樣不好!”
鍾獁舉手投降道:“好!好!姐姐說的對,我以後不這樣對她就是。對了,姐姐,你跟我說說永訓的事情唄……”
聽到鍾獁提起朴永訓,朴槿惠原本還掛着笑容的臉色微微一僵,手裡握着一支空空如也的試管杯,愣了好一陣子才道:“永訓啊……他是一個很乖的小孩子。”
“我爸爸是個軍官,媽媽是全職主婦,生下弟弟不久,媽媽就不在了,很小我就要學着照顧弟弟,因爲爸爸很忙……”
沉默了很久,朴槿惠終於還是打開了話匣子,眼睛沒有焦距,彷彿陷入了最深沉的回憶。
“爲了讓我能夠獨立照顧弟弟,爸爸對我要求很嚴格,像是訓練軍人一樣訓練我。”
等到朴槿惠十歲左右,她的父親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因故犧牲,失去雙親的姐弟倆,只拿到一份並不豐厚的撫卹金。
爲了照顧好弟弟,朴槿惠吃了很多苦,因爲年齡的關係,哪怕她再怎麼努力,也沒辦法找到像樣的工作,經常飢一頓飽一頓,吃了上頓兒沒下頓兒。
甚至於,因爲長相比較甜美,朴槿惠在找工作的時候,經常遇到一些覬覦她美色的人渣,也不管她才十一二歲,變着法兒的佔她的便宜。
因爲很小就接手軍事訓練,朴槿惠早早的掌握了軍方格鬥術,倒是沒在這些人渣手裡吃什麼虧。
直到有一次,有個社團份子以介紹工作爲由,想把她拐去做雛妓,爲了逃走,朴槿惠失手殺死了老鴇手下的馬仔,從此和弟弟朴永訓踏上了朝不保夕的逃亡生涯。
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帶着更小的弟弟,不得不亡命天涯,其中的苦楚,一言難盡。
後來實在撐不下去的時候,一個女人走到朴槿惠的面前,告訴她,可以給她一個安定的生活。
彷彿是溺水前抓住了一塊浮板,朴槿惠也顧不得什麼時候會再次沉下去,幾乎毫不猶豫的接受了對方提出的所有條件。
聽朴槿惠說到這裡,鍾獁便明白過來,這就是她加入“毒蜂兵團”的原因。
那個女人固然拉了困境中的朴槿惠一把,卻也把她帶進了另一個無法超脫的深淵。
後面的過程,不用朴槿惠說,鍾獁都能猜出來,對方定然是用朴永訓作人質,迫使朴槿惠接受嚴格的殺手訓練,爲了弟弟,朴槿惠只能拼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