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江上人家”正門進去,還沒進門,鍾獁就已經知道,這個館子,在榮城到底有多受歡迎。
原本以爲之前去過的幾家高級餐廳,已經是榮城高端餐飲界的箇中翹楚,進了“江上人家”才知道,不怕不識貨,就怕那貨比貨。
地上停車場部分,除了鍾獁停放的那輛SUV較爲普通,只是一輛中檔車,旁邊那些看起來不怎麼起眼,好像比鍾獁的SUV還便宜,可隨隨便便一輛,都要買他十幾輛還要有富餘。
便是地下停車場那邊,絡繹不絕進進出出的車輛,也罕有兩百萬以下的。
許多車,甚至比VIP停車區的還要值錢許多。
可有錢不見得就有面子,這些更有錢的,愣是混不着一張VIP停車區的通行證,那自然是因爲影響力不夠,葉爸葉媽不用甩對方的面子。
門外車水馬龍,來來往往的食客絡繹不絕。
門內又是另一番景象,大廳並非像一般餐廳那般,全敞開的模式。
哪怕是大廳,也用一道道屏風,把一桌桌位置間隔起來。
雖說不如包間來的私密,但在消費體驗上,卻讓人舒服了不少。
從用餐環境上來看,與包間也是一種不同的體驗。
特別是廊橋兩側靠窗的位置,憑欄遠眺,聽着人聲喧譁,看着河面水來舟往,頓時生出一種憑古吊今的衝動。
鍾獁果斷的喊過服務員,要了個臨窗的位置。
蘇可琪彆彆扭扭的走過去,橫了鍾獁一眼,道:“吃滿漢全席,就在這兒也能吃到?這可是大廳哎!”
倒不是蘇可琪真就介意環境不好,畢竟是“江上人家”,雖說是大廳,各色裝潢配色,在葉長天這古建大師的手筆之下,也是處處典雅,古色古香。
她只是有些不大相信,在大廳裡面,也能吃到需要預定的滿漢全席。
因爲懷疑鍾獁是在糊弄自己,隨便點幾道宮廷菜,就說是點了滿漢全席,這才鬧起了彆扭。
女人其實有時候在乎的不是吃什麼,而是男人的態度。
別的男人都是什麼好吃來什麼,什麼貴點什麼,不求最好最貴,起碼在能力範圍之內,稍微上檔次一點,不敷衍,不糊弄,女人就已經萬分的滿足。
而且大多數時候,男人真要繃着面子選最好最貴的,女人反而會趕緊阻止。
蘇可琪見鍾獁當真要坐下,忍不住道:“鍾獁哥哥,我讀書少,你可不要騙我!”
說着話,蘇可琪捏了捏小拳頭,鼓起包子臉,悻悻不樂的以示威脅。
鍾獁笑着摸了摸蘇可琪的小腦袋,道:“放心,就算我們在這裡,也能吃到滿漢全席!”
說罷,鍾獁衝着服務員招了招手,等對方過來,出示金卡,道:“滿漢全席來一份,不一定要湊齊,瞅着材料合適,分量少一點沒關係,品種要儘量多。”
鍾獁之前說要在大廳裡吃滿漢全席,服務員本想出聲提醒一二,只是想到自己說出這番話,又會讓客人尷尬,索性假裝沒有聽到。
上崗之前的各種培訓,都有
講過如何化解客人的尷尬。
她都已經做好準備,等一下如何措辭婉轉提醒。
不想,鍾獁居然出示了一張權限最高的消費金卡出來。
愣然之餘,服務員覺得這已經超出了自己的處理能力範圍,連忙道:“客人請稍等,我去請示一下經理,儘快幫您安排!”
根據金卡的權限,鍾獁是有權力要求“江上人家”安排滿漢全席宴席,可每天準備的材料都是有定額的,如何操作,都要靠經理來靈活安排。
鍾獁笑着點了點頭,也不去爲難服務員。
像這種臨時要求吃滿漢全席的,海了去了,門口每天都要被趕走不知多少自以爲有錢,想吃什麼就吃什麼的暴發豪客。
結果,卻總是被“江上人家”打臉,分分鐘教會他們做人,讓他們知道,在龍華,錢,還真不是萬能的。
因爲是在大廳的關係,雖說有屏風分隔,其實說話的聲音還是會被隔壁聽到一些。
一般來說,在大廳裡聊天,要麼聲音會低一些,要麼就不會談及私密事。
鍾獁的聲音不大不小,若不是有人刻意傾聽,原本是聽不到什麼的。
要怪,也只能怪蘇可琪太漂亮,一張臉蛋不施脂粉,依然清秀的如同芙蓉出水,自有一派天然去雕飾的難言美麗。
她挽着鍾獁手臂一路走過去,不知道多少雙眼睛,偷偷透過屏風鏤空的地方貪婪的尾隨。
聽到鍾獁說要吃滿漢全席,頓時隔壁有幾桌就爆出了鬨笑聲。
更有甚者,緊挨着鍾獁隔壁的位置,乾脆把屏風拉開,望着鍾獁道:“哥們,你要是願意裝逼,儘可以去包間裡面裝,咱們這外面,可是大廳,你裝給誰看?能進‘江上人家’,瞅你也不是缺錢的,不知道規矩就好好問問別人,別在這裡丟人了!”
只聽話,隔壁這位倒像是出於好心,可那語氣,抑揚頓挫的,盡是在擠兌鍾獁。
鍾獁望了對方一眼,笑了笑,道:“包間裡太冷清,待着不習慣,我覺得這外面就挺好。”
“哈哈哈……”
鍾獁的回答,又惹來對方一通大笑,顯然,對方是認準了鍾獁這是在裝逼,哪怕分分鐘就被打臉。
那人乾脆走過來一些,忍不住望了蘇可琪一眼,見對方並沒有看他,這人微微有些失望,他扶着屏風,又道:“朋友,我教你一個乖。這‘江上人家’的老闆,人也不差錢。別說是在大廳裡,就算是進了包間,說要當天吃滿漢全席的,不知道被丟出去多少。你啊,省省吧!”
蘇可琪雖然沒心思望這人一眼,對方的話,她卻聽了進去,直接抱起手臂,望向鍾獁,眼神瞟上瞟下的,示意鍾獁。
那意思,顯然是在說:“瞧瞧!別人都在說你裝逼,這大廳裡,根本就吃不到滿漢全席!”
其實聽說哪怕是在包間裡,當天也吃不到滿漢全席,蘇可琪心裡都有些打退堂鼓,想說改吃別的。
只是見鍾獁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一點也不當回事兒,她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乾脆冷眼旁觀,看鐘獁準備怎麼辦。
鍾獁望了那人一眼,笑了笑,道:“沒關係,我能吃到。”
那人見鍾獁壓根就聽不進去話,自己的一番擠兌,也沒什麼用處,他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混不着力的感覺,渾身那個難受勁兒,讓他忍不住提高了嗓音,嘲弄道:“就你?你要真能今天吃到滿漢全席,告訴你,瞧見這個沒有,52度六度春,我喝十瓶下去!”
原本是懶得搭理這人,不想這人還來勁了,變着法兒的自己作死。
鍾獁望了對方一眼,笑了笑,道:“別吧,十瓶下去,我怕你把自己給喝死。”
“呵……”
那人覺得自己渾身的血都變成了酒精,還被鍾獁分分鐘給點燃掉,他火氣就不打一處來,他怒道:“喝死也和你沒關係!你就說賭不賭吧?”
鍾獁笑了笑,點頭道:“行,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過一會兒我們就會上菜,你可以問問服務員,上的是不是滿漢全席。”
那人不由得冷笑了幾聲,道:“不勞你費心,我肯定會問的。不過,我輸了喝酒,你要是輸了,可不能什麼都不做吧?我也不佔你便宜,你喝一半,五瓶,怎麼樣?酒錢算我的!”
鍾獁不由得又是一笑,點頭道:“行,你說了算。”
聽到這裡,蘇可琪終於忍不住,捶了鍾獁一記,怒道:“你搞什麼呢?怎麼能隨隨便便和人打這種賭?要是一會兒你輸了,豈不是要喝到胃出血?不行,我不同意!”
說着,蘇可琪就站了起來,反對道:“不行,我們不打這個賭!”
那人看到蘇可琪的反應,忍不住就大笑起來,笑了半晌,他扭頭望着鍾獁,挑了挑眉頭,道:“我該聽你的,還是聽她的?要不,我聽她的吧,免得你輸了之後,還被人甩掉,那豈不是太過可憐了?哈哈……哈哈哈……”
鍾獁拉住蘇可琪的小手,輕輕發力,讓她坐下來,笑着道:“你信他,還是信我?”
蘇可琪深深望了鍾獁一眼,似乎是被鍾獁眼中那深不見底的某種東西吸引到,有那麼一瞬,恍然間有些失神。
隨即,蘇可琪似乎是醒悟過來,有些害羞,又有些莫名的着惱,忍不住拍了鍾獁一記,哼道:“隨便你,你想怎樣就怎樣好了!”
鍾獁熟知蘇可琪的性格,自然知道這小丫頭只是有些傲嬌,並非是真的在生氣。
他嘿嘿一笑,輕輕拍了拍蘇可琪,然後轉對那人道:“你要賭,我們就繼續,不賭的話,麻煩拉上屏風,一會兒我們要吃飯。”
那人“喲呵”一聲,嗤笑道:“你還來勁是不是?賭!王八羔子纔不賭!在場的諸位請做個見證,我莫崇白和這位……”
“鍾獁。”
“和這位鍾獁先生打了個賭,要是這位鍾獁先生今天真能吃上滿漢全席,就算我莫崇白輸了,十瓶52度六度春,喝死算我自己的。要是這位沒能吃上,他要喝下五瓶六度春!”
“好!”
聽完莫崇白一番話,全場都是叫好的聲音,顯然是看熱鬧不怕事兒大,就算真有人喝死,也不關他們什麼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