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在距離黑衣人十步的位置看着他,笑着道:“魂族的人?就這麼點能耐?”
黑衣人本以爲林峰已經看出了自己的身份,沒想到卻將他認作是魂族的人,於是乾脆將計就計道:“我們只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你只是個不相干的人,何必來趟這渾水?”
林峰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我的女人,怎麼能說我是個不相干的人。來吧,咱們也別廢話,不如讓我看看你的能耐。”
黑衣人瞥了一眼天邊,發現還有半個多時辰,黑夜就徹底結束了,心中有些焦急,不過嘴上卻是傲慢的道:“憑你?恐怕還不夠資格。”
說罷黑衣人身形一晃,再出現時候已經在林峰的面前,一道符咒竟是緊貼着林峰的小腹射來。
這符咒之前在慌亂之中用出都讓林峰炸傷,若是此時陣法解封的情況下被擊中,必定直接被炸成兩段。
林峰雙掌在黑衣人雙肩上一推,身形也是彈射出去,落地的瞬間,黑鋒劍已經斜着掠出,直逼黑衣人的脖子。
黑人驚呼一聲,側向另外一邊,符咒便是從他手中彈出,化作一道金光從側面打響林峰防守空虛的左肩。
林峰早就料到會如此,因此那本是刺向黑衣人脖子的黑鋒劍卻是突然一個迴轉,竟是在半空攔截下了那道金光符咒。
轟!
符咒帶着強勁的氣流在兩人中間爆裂開來,讓他們都是齊齊朝着身後連退去好幾步。
不過這兩人的步伐倒是頗爲一致,在停下之後,都是順勢彎腰,然後朝着對方衝去。
這過程中,黑衣人右手掏出一柄長劍,左手在衝刺之時竟然還能夠臨空攥符,一道道流光在他指間形成,隨後他一個指印拍上流光,那符咒成形之後便是消散於空中。而他的右手之劍也已經迫近了林峰。
林峰沒有感應到那符咒出現之後去了何處,只想着去擋住這一劍。但在黑鋒就要挑到那長劍的時候,卻突然撲空,身形失力竟然是一個趔趄掠過了黑衣人。
林峰正覺得驚訝的時候,眼前突然有一頭靈力所化的血狼正張開嘴朝他的腦袋咬來。
林峰驚呼,黑鋒急忙望着面前一擋,將那血狼直接瓦解成了消散的雲煙。但是還沒有來得及喘上一口氣,黑衣人卻又出現在他身後,長劍直取他的後背。
林峰後背只感覺陰風襲來,再是躲不開,只好儘量偏離身子,躲過要害。
即使如此,那長劍卻仍然將林峰的手臂刺穿,劍鋒透到林峰身前,依然雪白。林峰吃痛,怒吼一聲,竟是掌中運了靈力,直接將透過身體的劍鋒折斷。
黑衣人以爲這一招已經足夠讓林峰倒下,正要放言嘲笑,卻發現林峰折斷了劍鋒,朝着後方踢出了一腳。
這一腳運滿了力,將黑衣人連人帶劍踢飛,倒於地上,雖然四肢疼痛,灰頭土臉,卻是沒受什麼重傷。
不過林峰可就慘了,肩膀到後肩上的骨骼都被摧毀,此時正血流如注,右邊手臂黑鋒劍都拿不穩了。
黑衣人冷笑道:“早知道你就只有這點斤兩,就不用什麼孤鴻泥潭陣了。”
林峰轉過身,他佝僂着背,如同一頭惡狼。這個黑衣人的劍法刁鑽,左手的符咒也是稀奇古怪,不但兇狠,而且結印速度異常的快,遠遠超過了林峰的想象力。他可以確定這是個難纏的對手,如果不使出真正的實力,他恐怕今天不但保護不了詩兒,反而自身難保。
林峰咧嘴一笑,將臉上的血跡也抹了乾淨,然後將劍換成了左手,對着黑衣人道:“話可不能說得太早,想要真正擊敗我,你這點水準,恐怕還不夠。”
林峰左手提着黑劍,突然奔出,朝着黑衣人肩上刺去。
但是林峰的速度現在受到影響,這一劍,自然還是落空。但是林峰卻絲毫不曾在意,他知道這一劍會刺空,甚至都算計好了黑夜人會如何去躲。
黑衣人很懂得節省自己的力量,能夠一步閃避的動作絕對不會踏出第二步,這於是也讓林峰能夠更加精準的預測黑衣人的走向。
在林峰掠過之後,在黑衣人所看不到的角度,林峰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計謀得逞的微笑。
黑衣人嘴角也帶着笑意,不過和林峰不同的是,那是嘲諷的笑意。他還是高估了林峰的實力,他現在不過才用了六成的功力。早知道林峰就這點能耐,他也用不着弄這麼大的動作出來,還造什麼泥潭孤鴻陣。
正這樣想着的時候,林峰又斜刺裡殺出了一劍。而這一劍依然被黑衣人輕鬆的躲過了。
黑衣人連續躲開了林峰的七八劍。這七八劍躲得說輕鬆倒的確也輕鬆,說艱難的確也有一些難度。可是即使如此,黑衣人仍然是緊皺着眉頭,他似乎察覺到某個地方有些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
因爲林峰的攻擊雖然是左手持劍,但是實力也不該如此疲軟纔對。他怕其中有詐,於是開始還擊。這之後就讓黑衣人更加的想不明白了,因爲不管自己使用出多麼快速的一招,林峰始終都能夠避開要害,看起來是很艱難的躲避過了,但是偏偏就是毫髮無傷。
黑衣人心中更是覺得有些忐忑了,他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隱情,可是他又的確想不出來。
現在的情況彷彿就是他和林峰僵持住的局面。不只是他們,另外剩下的十多名殺手也正在和瘋凰纏鬥,或者說,那些殺手們正被那大瘋鳥連續擊潰,眼看也撐不了多久了。如果瘋凰一旦脫身,他就將面臨林峰和瘋凰的雙重攻擊。這麼一想,黑衣人的額頭上也不禁滲出了冷汗。
黑衣人開始有些後悔自己只帶了這麼些人來,開始本以爲林峰好解決,不想把事情鬧大,現在看來完全就是適得其反。不但事情鬧大了,林峰沒有解決。如果下一次再來的話,林峰等人和百里使者等人會合了還加強了警惕心,他們就更加沒有機會了。
因此思來想去,黑衣人覺得自己也只能再堅持堅持,早點解決了林峰就一切好說,於是又加快了對林峰進行的攻擊,兩人頓時都化作了兩條虛影在院中游走翻滾或者刺來刺去。但是兩人都無法傷到對方。
黑衣人情急之下,又再一次的使用出符咒。但是這一次的符咒卻被林峰輕而易舉的就躲避過了。
林峰不是傻子,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跤兩次。之前雖然說他的左臂受傷,不過,那也給了林峰一個教訓,或者說發現了黑衣人的一個攻擊特點。
黑衣人的劍更加像是幌子,真正的殺招或者能夠製造出讓林峰受損的地方還是在於他的符咒。而他使用符咒的時候有一個特點,那便是動作會重得多,靈力運轉分更加頻繁,這也就影響他個人的身法,因此只需要觀察黑衣人的身法,林峰就能夠百分之八十的確定黑衣人究竟是要用劍還是用符咒。
如此一來,不管是劍和符咒都無法對林峰造成傷害了。至少在林峰徹底放棄攻擊,只是佯裝攻擊的時候。這場戰鬥實際上就是實實在在的體力戰,兩人誰的體力先告終,誰就倒下。
如果是平日裡的情況,林峰最不怕的就是和人拼體力,但是因爲之前右臂受傷卻讓林峰的體力急速的下降。
不過,這種情況林峰卻一點也不在意,他纔不會傻到和這個傢伙拼體力。他自然有他的打算。
……
在林峰受到黑衣殺手的包圍絞殺的時候,城南方向的街道上,石破山和白朮兩人正悶悶不樂的回去酒樓。
他們兩人在城中問了許多人,也不見有人看到過林峰,而且問起來的時候神色還有些怪異。
石破山皺眉道:“白朮,你就不覺得這事情很奇怪?就說月華城中的人沒見過林峰也說得過去,畢竟林峰不是絕世大帥哥,也不是絕世醜八怪。可是瘋大人那麼大的體型,還是七級的妖獸,這總不會都沒人見過吧。而且,你發現沒有,我們越是往城南方向落腳的酒樓走,這邊人越是少。”
白朮四處張望,發現果然如此,周遭的酒樓茶肆竟然全都是黑燈瞎火。這已經快要接近清晨,以往都聽說月華城中這些酒樓茶肆都是通宵達旦的開着,就算不是如此,快要天明瞭,夥計和跑堂的也得開始忙活了纔對。
白朮點頭道:“我也覺得這整個月華城都怪怪的,我甚至感覺我們剛進城的時候,那些人的目光就像是在監視我們一樣。這些都還好,其實我最擔心的是,林大哥和師妹不會出了什麼事情吧。”
石破山抽了一口冷氣,皺眉道:“算了,我們先去和百里大人會合。”
兩人於是加快了腳程,運起了輕功,朝着之前落腳的酒樓衝了過去。耳旁風聲呼嘯之間,兩人竟然看到百里風和其他的宗門弟子都是站在之前落腳酒樓的樓頂,正覺得疑惑時候,百里風突然大吼着什麼。
但是兩人哪裡聽的見,彭的一聲便是也落在了房頂。
一落地,顧柳就走過來埋怨道:“石師兄,白師弟,你們是聾了麼,說了讓你們別進來。”
百里風也是一臉怨氣的看着兩人。
石破山摸不着頭腦,問道:“你們怎麼了?你們知不知道,林峰可能出大事了。”
大家一點也不驚訝。
百里風冷笑道:“你看看,這算不算大事。”
石破山於是朝着百里風的眼神望去,發現以酒樓爲中心,四周竟然無端的立起了許多如同雲煙造成海市蜃樓,一座座高樓聳立着,並且不斷的變換着大小,形狀。
石破山驚訝道:“我靠,這什麼玩意,我來的時候並未看到。”
百里風嘆息道:“特麼林峰那小子果然是惹事了,不然怎麼會有人如此對付我們。這是魂族的陣法,名曰迷藏。”
白朮驚訝道:“迷藏?難不怪。”
石破山望着白朮道:“白兄,看來你知曉這陣法是什麼古怪?”
白朮抽了口冷氣,然後緩緩道:“這迷藏是一種幻術陣法,在陣法外面的人看這酒樓沒什麼兩樣,但是我們陣法之中的人看向外面卻是這四周層層疊疊的高樓和圍牆,這些東西雖然虛幻,但是在這陣法之中是具有實質的。而且它們不停的變換着,不僅堅不可摧,而且就算走其中的縫隙也絕對會迷路。”
石破山道:“你們的意思是,我們被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