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將依然用劍與火避開了那些黑鳥,卻是猛然衝到了少年的面前,長劍已經架在了少年的脖子上。低聲道:“你是誰?”
少年收了招,喃喃道:“我輸了。”
林峰怒不可遏:“說你是誰?這些黑鳥哪裡來的。”
少年絲毫沒感覺到性命受到威脅,還是無辜的道:“我是周聖,這些黑鳥嗎?其實就是不久前我在營房附近發現的,這些小東西很好控制,我就訓話了它們,也就這百來只。被你殺得差不多了。”
林峰收回了劍,有些不知所措。
那少年疑惑道:“大哥哥怎麼了?難道那些鳥你認識?”
林峰覺得現在和少年說太多不好,容易引人耳目,於是微笑道:“沒事,只是好奇。現在你可以認輸了吧。”
少年點了點頭,舉起雙手道:“認輸,投降。”
說罷,少年便是憨憨的一笑,退回了人羣。
這名叫做周聖的馴獸師少年雖然和林峰之間的戰鬥很快就結束了,但是卻別之前的要更加的驚心動魄。甚至許多久在宣武城中的士兵們都驚歎於馴獸師原來也有如此強橫的戰鬥力。
不過,這也從側面證明了林峰也具有十分強勁的實力。這一戰之後,竟然是沒有人敢再上前一步。
林峰睥睨羣雄,平靜的道:“這纔不過七人,還有九人,要不然,你們一起上?”
明顯林峰的眸子中已經有了輕視的眼神,宣武城的這些亡命之徒受到了嘲諷,他們知道自己上去絕無勝算,竟然都是忍氣吞聲了。
林峰心裡覺得好笑,之前百里風說得如此兇殘的他們,實際上都和任何人一樣貪生怕死。當然,林峰並不鄙視貪生怕死的人,只要是人就難逃這個弱點。
林峰聳聳肩道:“看來你們都沒有人想要和我打了,是不是可以理解爲我已經通過了這所謂的試煉?”
話音剛落,一條黑甲人影便是走了出來。
那人行來的時候,身後還拖着一頭妖獸的屍體。那妖獸是一隻野豬,皮糙肉厚的,大約幾百斤重,卻被那黑甲人輕而易舉的拖着,不費吹灰之力。
黑家人將那野豬屍體扔到一旁,胡亂的擦着手上和身上的血跡,也不正眼看林峰,只是對一旁的幾個士兵道:“等會把這傢伙宰了,給兄弟們吃頓好的。”
那幾個士兵唯唯諾諾的去了。
林峰眯眼笑着說:“你是來挑戰的?”
那人這才擡起頭,精光四射的一對眼打量着林峰,然後又笑着道:“算是吧,我剛從城外巡邏歸來,想要看看你們這些宗門弟子進來被欺負成什麼樣了,卻不曾想劇情是反轉過來的。只能讓我來試試了。”
林峰嘆氣道:“這樣我就放心了。”
黑甲人疑惑道:“放心?怎麼,你好像很有勝算。”
林峰搖頭:“我看你舉手投足之間都頗有氣度,雖然外面邋遢,也是在血與泥裡打滾,卻看得出來是個好手。如果之前那些對手的實力就代表了宣武城的中堅力量的話,那宣武城可是要讓我失望了。”
黑甲人笑道:“那你就錯了,這裡的任何人都是宣武城的中堅力量,正是因爲聚集了每一份力量,宣武城纔會成爲抵抗妖獸的重鎮。”
林峰愕然,這他倒是沒有想到。
黑甲人將佩刀抽了出來,那上面還有未乾的血跡,他道:“開始吧,我肚子都有些餓了,打完好去吃飯。”
林峰也抽出了黑鋒:“你就不怕你不能活着出去?”
黑甲人:“首先我自然有信心不死,其次你也不會殺我。我和人挑戰的次數很少。”
說完,黑甲人就再不多話,提着刀朝着林峰走了過去。
沒錯,是走了過去。
林峰絲毫沒有察覺到這個傢伙身上有散發任何的殺意,但是那雙眼睛卻完全的吸引了林峰的注意力。
林峰也提着劍朝着那黑甲人走去,但是他的步伐看似平淡,其實則暗藏玄機,他計算好了自己走到黑甲人身邊的時候,剛好是他的攻擊距離,而黑甲人的攻擊他則是能夠閃避。
不過當林峰剛剛這樣想着的時候,黑甲人突然笑了,然後停下了腳步,手中的刀稍稍揚起,然後又朝着側面走了一步,接着繼續靠近林峰。
很明顯,黑甲人的動作之中也在運算林峰的步伐和有可能的攻擊。現在林峰繼續迫近的話,他會是處於劣勢的一方。
於是林峰想了想,朝着後方退了一步,接着猛然躍向了另外一邊,手中的黑鋒更是遙遙的指向了黑甲人。
這兩人的舉動在其他人看來自然是摸不着頭腦。
石破山緊皺着眉頭問白朮道:“喂,這兩人不是比劍,莫非是在對陣法?”
白朮卻是搖頭道:“我開始也是這麼想的,但是看來又完全不像。你不覺得他們更像是在下棋?”
石破山猛然一驚,的確發現兩人的步伐和如同棋盤上的棋子在移動,手中的劍也不停的變換着方向,如同派出不同的棋在向對方進行包圍。
百里風也覺得頗有趣味,一面看一面瞪大了眼睛,笑道:“這林峰和曹明倫都有點意思。”
原來,那曹明倫不是普通士兵,竟是這營中的千夫長,因此他一到來,那些士兵們都不敢言語。
雖然那些宣武城士兵們也都看不懂,換做是別人恐怕要開罵了,偏偏一個是他們不敢對抗的對手,一個是他們的千夫長。
此時,林峰和曹明倫已經變換了無數種步伐了,天色不知不覺間也晚了。
林峰甚至自己都忘記了自己是在對決,而一心沉溺於和曹明倫的見招拆招。雖然兩人的兵刃甚至都沒有刺到對方,但實際上兩人都心知肚明,如果是實戰,他們都已經傷痕累累了。
曹明倫的額頭上滲出了一顆顆的汗水,滴落在黑甲上,讓那黑甲在黃昏之中閃耀出一種微弱的光芒。而林峰也好不到哪裡去,這樣看似緩慢的移動,實際上是經過了精密的計算和演練,對心神有着極大的損耗。
這樣的對戰一直持續了將近半個時辰,到了最後兩人幾乎是同時收回了兵刃,然後坐在了地上。
“我是曹明倫,是宣武城玄武陣營的千夫長,敢問兄弟名號。”曹明倫眼神之中竟然有興奮之意。
林峰哈哈大笑道:“名號說不上,叫我林峰就可以,是來這裡的新兵蛋子。”
曹明倫道:“林兄雖然初來,不過憑藉這一身武藝和過人的思維,必然能夠有一番作爲。”
林峰也道:“曹兄,這千夫長恐怕還太寒酸了,你定然也會有更加高的地位。”
“彼此彼此!”
……
兩人旁若無人的寒暄了起來,周遭的衆人卻是一頭霧水:這算是怎麼回事?到底誰贏了誰又輸了,剛纔的比試又是怎麼回事?
在場的恐怕只有百里風知道,他開始有點自得,因爲這不僅要精通戰鬥,而且對下棋之道和陣法劍術有一定研究才能夠看得出來。他正準備公佈答案的時候,卻聽得身後一個女子的聲音道:“幸好林大哥沒有和這個曹明倫真的打,因爲他們如果真的打了,結果是兩人都同歸於盡。”
百里風愕然,回頭一看,發現果然是唐詩兒。這個女娃娃看起來一無所長,連修煉都是近期纔開始的,竟然能夠看的穿這戰局?白朮和石破山等人卻不驚訝,畢竟,當時開山宗的南門,唐詩兒甚至指點過雲不歸和五妖王之間的戰鬥,不但是沒有絲毫的偏差,而且還大獲全勝。
衆人都只當這是天賦,唐詩兒卻渾然不覺,只以爲是自己的直覺。
不過百里風咳嗽了兩聲,瞪了唐詩兒一眼。唐詩兒急忙低着頭,不敢再說話。
百里風道:“剛纔的戰鬥,是林峰贏了。”
沒有解釋,不過衆人也不敢問這個解釋。
百里風看了曹明倫一眼,曹明倫也明白了意思,站起來對衆人抱拳道:“在下才疏學淺,不及林兄,願賭服輸。”
林峰知道,這是百里風在幫他。因爲如果判的是林峰輸的話,那麼林峰就算不失去自己和同伴的十多條人命,也會失去信用。
曹明倫倒是坦蕩,不覺得有什麼丟人,反而對林峰道:“你這個傢伙,我喜歡,今晚剛好獵殺了一頭野豬,要不要過來開開葷?在宣武城種可不是能夠天天吃肉的。”
林峰笑道:“那我自然不能回絕了,不過我剛剛來這裡,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安排。”
百里風卻揮手道:“不用了,開山宗的一衆弟子就全都歸在曹明倫的旗下吧。”
曹明倫尷尬道:“百里大人,這樣不好吧。我倒是很希望和林兄弟共事。不過我輸給了他,又讓他做我手下,似乎有些不妥……”
百里風皺眉道:“有何不妥?行軍打仗又不是比拼蠻力,而且就算比拼蠻力和戰鬥你也不差。你指揮軍隊的力量也是林峰所不具有的,如何不能統管他?”
林峰也道:“的確如此,曹統領,還請多多賜教了。”
曹明倫撓着頭道:“得了得了,就按照百里大人說的做。”
百里風道:“該如何辦就如何辦,我是懶得管這些事情了。既然把你們帶到我的任務也完成了,林峰,你好自爲之。”
說罷,百里風一揮繡袍,已然是化作了一道清風遠去。
曹明倫偷笑着道:“曹大人估計是思念他的兄長了,這傢伙在我們面前威嚴,在他哥哥面前如同小孩子一般。當真有趣。”
林峰疑惑道:“他哥哥是誰?”
曹明倫道:“這宣武城有四大陣營,我們是屬於玄武陣營,這陣營主將就是千里平。那人就是百里風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