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柒若不怪百花離陌會多想,他爲了她連命都不要了,猛得面對這些,又怎會不多考慮幾分?
當初因爲誤會了星兒的身份,他都哭了大半日,若真有個什麼,蘇柒若都不敢想,百花離陌會難過成什麼樣兒。
他待她一顆赤誠之心,她自不會負他。
那些爲了攀附權勢而接近她的人,她自不會理睬。
明年科舉大開,朝廷自會培養一批屬於皇上的純臣,屆時她再尋三五知己便好,那些在蘇家蒙難袖手旁觀的人,她不會去找他們的麻煩,自也不會與他們親近。
“這樣會令妻主爲難嗎?”
蘇柒若越是這樣好,百花離陌心裡就越是不安。
“不爲難,我心甘情願的。”
百花離陌救她有功,皇上日後自有嘉獎,到時哪個不開眼的還敢來惹他不痛快?
“我的命都是你的,自然也只是你的人,其他人休想染指半分。”
可這林家是蘇家三房的親家,她不願爲了這樣的事情再傷蘇柒若的心了,所以請她過來定奪。
蘇柒若翻看着,目光落在那個熟悉的名字上時,翻看的動作也跟着一頓。
“皇上初登大寶,正是立威的好時候,不如就拿林家開始吧!”
再怎麼樣的感情也高不過救命之恩去,那還爭什麼?
大半的人歇了心思,卻也有些人仍舊執迷不悟,覺得憑着他們的家世和容貌一定能入了永安王的眼,讓她休棄家中糟糠,重新與他喜結連理。
與其等着他插手,倒不如通過新皇的聖旨,一舉滅了林家,也讓他們嚐嚐當年蘇家被滅的滋味兒。
所以,蘇柒若出門時,不是這家的公子在她面前崴了腳,就是那家公子的手帕落在了她腳邊,看得身後跟着的影三嘴角直抽抽。
蘇柒若起初還懷疑過大房的人,甚至連她的嫂嫂都被她仔細查探過,到底是她高估了林家人的良心。
若是他願意,她也願意將君後之位留給他,只要能讓蘇家好過一些,她做什麼都可以。
她瞧着這些人可是一點兒也不矜持,就差脫光了衣服直接勾引她們主子了。
殘害忠良,罪不容誅。
若不是蘇若星放棄了林家是姓氏,她或許還會顧念着弟弟的身份給林家一條生路。
“星兒是蘇家的公子,與林家沒有半分關係,皇上不必顧慮太多,只依律法辦事即可。”
最後連她和父後都一起被禁足了,直到傳來蘇柒若的死訊,她才被放出太女府。
皇上拿出一份名單遞給蘇柒若,皺眉道:“這是周辛潔一黨的名冊,從她書房的密室中搜出來的,這裡面……”
哄着百花離陌睡下後,蘇柒若便偷偷出了臥房。
平日裡誰與林家走得近,林家又有哪個時常來府裡做客,樁樁件件算起來,那內賊便也清楚了。
如今連星兒都不認林家了,那她還有什麼舊情可念?
“星兒那邊……”
而透露三姨父和蘇若星住處的人,自也與那嬤嬤有關。
如今永安王的身份以及不需要夫家幫襯了,有皇帝的恩寵和愧疚,足夠她一輩子站在高處。
是誰說世家公子好教養來着?
“那我可記住了,你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
蘇若星最近有些反常,他怕是也暗中派人去查林家的事情了。
“屬下在。”
好在老天垂憐,還給蘇家留下了一條血脈。
第二日一早,永安城中便傳遍了永安王君是永安王救命恩人的話,便是街邊的乞丐都在談論永安王與永安王君的緣分故事。
想到內賊,蘇柒若心裡大概也有了數。
她一直在怪自己沒本事,連自己在意的人都護不住。
“那你準備怎麼辦?”
蘇柒若半開玩笑似的說道,總算是逗笑了百花離陌,也讓他一直揪着的心放鬆了不少。
“嗯,是你一個人的。”
“影三。”
一抹黑影落在蘇柒若面前,蘇柒若湊到她耳邊交代了幾句什麼,那黑影便又很快消失不見。
只是蘇柒若每次遇到這種事情都躲得快,倒也沒惹過什麼麻煩。
百花離陌緊緊抱住蘇柒若的腰,喃喃道。
想到蘇若星,皇上心頭不由得一軟。
蘇柒若也不敢再留着林家,她怕夜長夢多。
皇上猶豫地看向蘇柒若,她也聽說了林若星換姓之事,但林家畢竟是他的親人,他若是不願意,她可以爲了他留下林家。
若真的想與那位永安王君爭一爭,如今看來也沒了指望。
只有所有人都知道百花離陌對她有多重要,那些想要打着拜訪的幌子接近她的人才能早些死心。
蘇柒若合上那名冊,勾脣道。
皇上心疼地看了蘇柒若一眼,她當時就知道蘇家是冤枉的,可是任她如何求情,母皇就是不聽。
“難怪蘇家出事的前兩天三房一個一等嬤嬤死在了府外,當時三姨母還爲難了許久,畢竟那人是從林家跟着三姨父嫁進蘇家的,她擔心三姨父知道會難過。如今看來,那封信雖是四皇女的手筆,其中也不乏林氏一族的助紂爲虐。”
看來,他們之間的事情還是得宣傳出去纔好。
若是沒有百花家的人,她說不定早就死了。
皇上愧對蘇家,一直在想辦法彌補。
那些瞧不起百花離陌的身份,想要讓自家兒子入府一爭的人家在聽說這件事情後,心裡都打起了鼓。
當初既是選擇了百花離陌,那無論日後發生什麼,她都不可能會負了他。
蘇柒若自嘲一笑:“我之前還安慰星兒說,林家只是爲了自保,並非是有意出賣蘇家的。如今看來,林家早就投靠了四皇女,還一直利用着蘇家罷了。”
“那便依表妹的意思去辦。”
皇上點點頭,既然蘇柒若和蘇若星都沒有異議,她自然也不會再給蘇家留什麼情面。
只是想到蘇家當時的悲慘,蘇柒若到底心有不忍。
“皇上,稚子無辜,家僕更是無辜受牽,還望皇上能網開一面,給他們留一條生路。”
許多家僕只是打掃涮洗,怕是連家主做了什麼都不知道,不該爲此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