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葉站在她的身後，終於，他流淚了：“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嗎？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對我？”顧傾城在對着那條咆哮的大河一聲又一聲的怒吼着。
她在吼命運的不公，也在吼老天對她的殘忍。
可是，後面的寒葉，卻覺得，那就是在說他，於是他終於什麼也不想去管了，要把她拉回來。
可是這個時候的顧傾城，卻已經一躍而下，就像是一隻飛蛾一樣，穿着那一身火紅的嫁衣，就跳到那洶涌咆哮的河裡去了。
“傾城——”寒葉看到，衝了過來，撕心裂肺叫出的，不再是顧小姐，而是她的名字。
但是很可惜，顧傾城再也聽不到了，她這麼葬身在了那條河裡，只留下了寒葉撿到的那兩顆眼珠。
葉凝躺在那裡，給胡小言細細訴說這個場景的時候，眼睛裡，不禁流下了眼淚。
寒葉是愛顧傾城的嗎？
其實是愛的，只是他自己不願意承認，也不敢承認，他是一個道士，修道之人，是不能眷戀紅塵的，否則就是破了戒。
可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顧傾城這個女子，早在那兩年間，就已經走進他的心裡了。
“那……後來呢？”胡小言也聽得眼眶有些泛紅了，特別是她在想到剛纔那個紅衣女子的樣子的時候，就更加了。
“後來？”
葉凝躺在那裡想了想：“後來，寒葉花了三天三夜，纔在那條大河了找到了顧傾城的屍首，然後他把她帶到那戶逼死她的未婚夫家庭後，當着她的面，把那家人全給殺了，這才帶着她回了玄玉道觀。”
那是寒葉第一次殺人，回到玄玉道觀的時候，這個風姿俊秀神采奕奕的年輕道士，已經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枯敗，慘白，沒有任何生氣，一雙眼睛，更像是被風雪摧打過一樣，完全看不到任何生機了。
他的師父看到，很心疼，也很無奈，但是，他沒有放棄他，他知道，他是一個天賦極高的修道之人。
於是在他最絕望，也是最無助的時候，他告訴他，顧傾城固然是死了，但是，她的雙瞳是還可以再活的，只要他把她的雙瞳傳承下去，也就相當於是救活了顧傾城。
寒葉一聽，果然眼睛就亮了一下：“眼睛，還能再活嗎？”
師父點點頭：“當然可以，她的眼睛，本來就不是一般的眼睛，只要找到合適的人，它就可以在她身上存活，但是你要記住了，這個人，必須是跟這眼睛有緣的人。”
然後，就因爲這話，寒葉最後找到了顏家。
而當時的顏家，據說，是因爲顏夫人救了寒葉，寒葉纔給的，但是，具體是怎麼救得，卻沒人得知，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葉凝在夢裡一閃而過自己那位祖婆婆的時候，發現，她的眉眼，有幾分是跟那個顧小姐相似的。
“所以說，他把眼睛給你們，其實是因爲長得相似？”
“不知道，也許吧。”葉凝從帳篷裡坐了起來，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她走了出來。
“他們人呢？”
“去那顧小姐的墓地裡挖她的遺骸了。”胡小言看到她出來了，遍野跟着從裡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