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三十九。”
“四十……”
自己數得正起勁的戰湛突然意識到另一個聲音消失了,急忙轉身。齊世鐵正有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面,冷臉盯着他。
“啊!”戰湛嚇得倒退兩步,失聲咆哮道,“你在幹嘛?”
齊世鐵道:“你有什麼陰謀?”
戰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道:“你站在我的背後,問我有什麼陰謀?”
“這些屍體裡藏着什麼?”
不得不說,當齊世鐵冷靜下來的時候,腦子還是能用的。戰湛眨了眨眼睛,無辜地說道:“屍體裡?五臟六腑,或者大排小排?敲開骨頭吸一吸說不定還有骨髓。”
齊世鐵道:“在這個節骨眼上,你絕對不會做一些毫無意義的,無聊的事情。你打撈屍體一定有原因,是在找什麼東西吧?找人?”
戰湛暗暗心驚,臉上呵呵地笑道:“沒想到你這麼高估我。其實,我就是這麼一個無聊的人,曬曬太陽撿撿屍體,人生多麼和諧。何必打打殺殺呢?”
齊世鐵會錯意,“原來你是想逃避戰鬥?”
“呃,呵呵呵……”戰湛笑着點頭道,“被你看穿了。”
“寒非邪他們知道嗎?”
“不知道。”戰湛道,“偷懶這種事怎麼能夠讓他們知道呢。”
“是嗎?”齊世鐵的笑容變得十分邪惡,“也就是說,沒人別人知道你在這裡?”
戰湛:“……”碰上這種笑容配這種臺詞,他是不是應該捂着胸口喊:色狼,別過來?
齊世鐵道:“寒非邪害我變成這樣,就別怪我從你身上討回來!”他說着,猛然躍起,朝戰湛撲去,雙手如爪,勢如雄鷹。
戰湛側身一讓沒有讓開,被他抓個正着。
他張口就咬。
戰湛最怕這一套,翻身撲了上去,兩人倒入水中,同時隱身。
饒是如此,齊世鐵嘴巴不肯放鬆,含含糊糊地說道:“原來你也進入了固魂期。”
戰湛一邊用力地推着他的腦袋,一邊兩條腿用力地亂蹬,“你知道就好,你吃不了我的……”
“吃不了不等於殺不了!”齊世鐵按住戰湛的後背,舒出兩道劍氣。
戰湛抖了抖,原本安居在丹田處的劍氣突然不安地躥出來,順着經脈,與齊世鐵發出的劍氣進行龍爭虎鬥。
齊世鐵感覺到戰湛的力氣越來越小,笑容越來越猙獰,“原來你只有這樣的程度,前輩。”
之前爲了維持實體搬屍體,戰湛體內的劍氣已經耗費得七七八八,剩下的完全不是齊世鐵的對手。即使如此,他還是咬牙堅持。寒霸離開之前,他親口承諾會好好保護自己,他絕對不會做個不守諾言的人。
齊世鐵驚訝於他的意志力。
這場劍氣大戰將兩人的身體牢牢地貼在一起,一方不放棄,就只能繼續下去。
“你不是我的對手,認命吧!”
“沒有人知道我們在這裡……”
“沒有人會來救你。”
“爲什麼還要堅持呢?只要放棄,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齊世鐵苦口婆心勸說的模樣落在戰湛的眼裡,完全就是長着牛角拿着叉子的惡魔。他努力地別開頭,將視線放到更美好的景象中去。
水有點渾濁,血水和泥土混在水裡,模模糊糊。
戰湛依稀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躺在水裡,面容英俊而熟悉。
“師叔?”他驚呼。
齊世鐵一驚擡頭,卻什麼都沒看到,以爲戰湛故弄玄虛,冷笑道:“這時候別說叫師叔,就算叫師叔祖都沒用了!”
“那叫親愛的試試。”陰冷的聲音在齊世鐵背後冒出來。
齊世鐵一個激靈,正想說什麼,就感到戰湛的身體裡突然爆發出極強勁的劍氣,將自己渡過去的劍氣硬生生地衝了回來,不止如此,戰湛體內的劍氣乘勝追擊,直接殺入他的體內。
戰湛恢復精神,笑吟吟地看着齊世鐵驟變的表情,“剛剛你說什麼來着?唔,你叫啊,你叫啊,就算你叫破嗓子也沒人會聽到的。”
齊世鐵悲憤道:“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差不多意思。”
“差很多!”齊世鐵冒着走火入魔的危險,用手掌吐出一道劍氣,將自己震開。
他身後,寒非邪居高臨下盯着他,神色冰冷。
齊世鐵憤怒道:“你不是說沒人知道你在這裡?”要不是寒非邪突然出現,戰湛絕對不會突然恢復神勇狀態。雖然他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關聯,但,一定有關聯!
戰湛慢吞吞地從水裡爬起來道:“他不是人。”
寒非邪和齊世鐵同時看他。
戰湛誇張地張開雙臂道:“他是神,我的男神!”
……
寒非邪滿意地點頭。
齊世鐵無語道:“別以爲鬼沒有起皮疙瘩!”
戰湛道:“我真心的。”
齊世鐵道:“今天算你們運氣好,下次,哼哼……”
“你覺得還有下次嗎?”寒非邪慢慢地抽出手中的劍。
齊世鐵起先沒注意到這把劍的樣子,看清之後臉色大變。“這把劍怎麼會在你手裡?”
“因爲我是麒麟劍神的傳人。”麒麟甲突然罩住寒非邪。
齊世鐵不敢置信地張大嘴巴,喃喃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你這個小偷,劍一定是你不擇手段偷來的!沒錯,你不可能是麒麟劍神的傳人!”
寒非邪道:“麒麟甲也是偷來的嗎?”
齊世鐵道:“這不是麒麟甲,只是和麒麟甲長得很像!”
戰湛感慨道:“你比阿Q還Q,你應該叫QQ。”
“是真是假,你可以試試。”
齊世鐵看寒非邪舉劍朝自己劈過來,才後知後覺地想到要逃跑。但是論速度,他又怎麼會是寒非邪的對手,只見他剛剛纔跑兩步,就被劍穿胸而過。
他低頭看着從自己胸膛穿出來的劍,大笑道:“你以爲你能殺得了我嗎?我是……”
話音未落,他就被劍吸了進去。
寒非邪收劍入鞘,“我一定沒告訴你,我喜歡養寵物。”
在他收拾齊世鐵的時候,戰湛已經恢復實體將藍醅的屍體打撈起來。或許是心理作用,藍醅被水浸泡過之後,看上去有點慫。
戰湛道:“皮膚好像鬆弛了。不知道復活之後能不能變回來。”
“把藍醇也泡一泡,就扯平了。”
“……”
戰湛揹着藍醅要走,被寒非邪抓回來。
戰湛心虛地笑了笑,“嘿。”
寒非邪道:“記得之前答應過我什麼嗎?”
戰湛嚷嚷道:“我沒輸,我一直堅持着。”
“爲什麼要這麼辛苦?學會依靠我不好嗎?”
“老子是男人。”
“嗯,我的男人。”
這句話聽起來還是很舒服的。戰湛撓頭道:“下次有機會的話……對了,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好兵分兩路嗎?”
寒非邪蹲□子,將揹着藍醅的他背起來,“因爲我感覺到你有危險。”
“真的假的?”難道這就是情人之間的心有靈犀?
“只要你離開我的視線,我就時時刻刻都有這種感覺。”
“……”原來不是心有靈犀而是心有餘悸。話說,寒非邪這種心理疾病怎麼樣才能治好呢?戰湛想了想,腦海中猛然亮起一個電燈泡。他摟着寒非邪的脖子道:“你不是拿到了麟劍神的神丹嗎?”
“不能給你用。”
“……爲什麼?”戰湛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被拒絕。
寒非邪道:“它也是復活藥的藥材之一。”
戰湛咋舌道:“復活藥的要求也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