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爲戰爭的緣故,玄黃寶塔內的氣氛也變得異常緊張起來,除開玄心宗一行人外,其他的宗門也在忙碌的作着戰爭前的準備。
原本駐紮在塔內的各個宗門,早已按照先前大會中所商討的,分成了數個梯隊了,進入戰前待命狀態,以應變戰場上瞬息萬變的情況。
而玄心宗內,卻不似其他宗門一般士氣高昂,一個個低垂着頭,彷彿是遭遇了什麼天大的不幸一般。與周遭鬥志高昂的大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當初,當宗門內的人得知自己被編入了先鋒軍後,一個個都憤憤不平。在外面一些有心人的散播下,直接說出了這場災禍是因爲林一生強行阻撓了大師姐藍欣與玄天宗少主冷謙的婚事而導致的。
若不是玄心宗內部非常團結,恐怕這時候情況早就惡化得不成樣子了。
但是讓人弄了這一遭,不僅讓林一生和韓尚子的威信大受打擊,更使得宗門內的弟子一個個士氣低迷,還未開打,便已經輸人三分了。
見此情形,韓尚子時常對着星空暗歎一口氣,以抒發對未來的迷茫。
三天之後,林一生終於帶領着玄心宗整體人員,共1500名靈嬰境以上的修士,向着先鋒軍的營地開進。幸虧有着道魔大戰的道義和林一生平日來的威信,底下人倒還算聽話,可要說完全沒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
修士們,一個個心高氣傲,又是爲的修道長生,又怎麼會心甘情願的去當炮灰?
有不少修士本身是散修出身,當初就是爲了掌握道統的名門大派這塊招牌投奔於玄心宗的門下。若是早知道會這樣。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呆在老家,娶妻生子,就此生老病死。
黑暗的虛空中。停留着一隻爲數龐大的艦隊,一艘艘發出暗淡的光芒。彷彿是虛空中閃爍的星星。
其間有許多小型的飛天舟,在來回的穿梭,運送的人員和物資,整整5萬艘巨靈艦有力的保證着全軍上下的後勤補給。
雖說是先鋒部隊,是名副其實的炮灰軍團,可對於戰爭物資,冷謙可不敢刷什麼花樣。這可不是凡人國度,凡是對征討魔界不利的事情。全都會被天道意志給盯上。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敢挑戰天威的人不是沒有過,但這些人的下場都是有目共睹,因此連冷謙都不敢以身試法。
整個先鋒軍的艦隊,宗人數達到了極其驚人的兩千萬以上!
艦艇與艦艇之間,相隔不過數裡,遠遠望上去,點點光芒閃爍,彷彿是流動着的星海。
面對着這壯麗的景觀。令玄心宗原本低迷的士氣竟提升了一節,一些人望着這艦隊,心中暗想:“看來這先鋒軍也不一定是必死的任務嘛!要是操作得當的話。還是能博一番富貴的!”
而林一生則望着虛空中的艦隊,心中也是一驚,這樣龐大的力量,只是東乾星域中不值得一提的一點,若是整個道府的力量都投放到戰場上,那樣產生的破壞力,簡直讓人難以想象。
韓尚子站在林一生身旁,衣袂翻飛,同樣是驚得說不出話來。
因爲玄心宗作爲名門正派。因此玄心宗便成爲了這支龐大艦隊名義上的總指揮。
在震驚過後,林一生已經低下頭。咬着下脣,暗暗思慮着戰爭的進行與佈置。
凡事有利也有弊。雖說先鋒軍是當炮灰使用的,十死無生。
但現在卻是由玄心宗領導,不,準確說是由林一生領導着玄心宗,再領導着先鋒軍。若是操作得當,不僅能使玄心宗毫髮無損,還能收服一批散修道兵修習鴻蒙寶典,給鴻蒙世界獲取大量資源。
原本就不曾迷茫過半分的道路,此刻更是漸漸明朗起來。想到這裡,林一生不由得擡起頭,望着頭頂處這支龐大的艦隊。默默看着遠處的冷謙,林一生英俊而剛毅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譏誚似的冷笑。
韓尚子發現了林一生嘴角處,那詭異的微笑。以爲林一生是想出了什麼妙計,可以解救師門困境,因而急不可耐地開口問道:“師兄,你是否想出了什麼妙計,可以救宗門脫離於水火!?”
林一生瞥了韓尚子一眼,如同一隻久經考驗的老狐狸,有一句沒一句開始忽悠起來:“妙計嘛!自然是有啦!只不過還沒到時候!一切妙計都需要事實來證明,才能稱得上是條妙計。若是此刻說出來,與紙上談兵又有什麼兩樣!?師弟啊!以後你做事也要多多思考纔是!”
說着,林一生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韓尚子的肩膀,大笑着離去了,只給韓尚子留下一個飄逸絕塵的背影。
韓尚子望着林一生的背影,心中一陣迷糊。隨即發出一聲苦笑,在心中暗道:“自從二師兄踏入靈嬰境後,我是越來越看不透了。此番定要藉着道魔大戰的機會,歷練自身的劍道,否則恐怕連二師兄的背影都無法仰望了!”
擔任此次先鋒軍道兵主將的,是一名叫屠川的道將。
道將的實力,分爲天地神鬼四級,屠川則是一名五階神將,實力大致相當於一名金身境的修者,可謂不俗。若不是得罪了上級,又怎麼會發配到先鋒軍這種地方。
而此刻,在一艘飛星艦上,這位先鋒軍的道兵主將正卑躬屈漆的跪在地上。
面前的,是一名穿着黑袍的男人,身材修長,只露出一雙潔白恍若白玉的雙手。運用天眼觀看,可以毫不費力的看見,此人的身上盤繞着某種血紅色的氣,帶着殺伐果斷的意志。
而男人的身旁則放着十數個被打開的箱子,五個箱子裡裝滿了靈石,總計約有十五萬,而另外五個箱子裡,則裝滿了各種靈丹妙藥。
這些東西,足以令屠川衝擊到地級道將了。屠川心中雖然火熱,但是現在卻不得不像條狗一樣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面前的這個修士,雖然實力不及自己,但他背後的勢力卻遠遠不是屠川所惹得起的。因此只能跪在地上,聽候對方的吩咐。
只見,黑袍人站在屠川的面前,負手傲立,右手食指輕輕地在左手上敲擊着,背對着屠川緩緩地問道:“你可知少主爲何將你調到這先鋒軍來!?”
屠川聽後,跪在地上,便行了一禮:“卑下不知,還請達人指點迷津!”
“少主之所以將你派到此處,是有原因的。你可知此次擔任先鋒軍總帥的是誰!?”
黑袍人不溫不火,性子溫吞的說道。
“卑下已經有所聽聞,是玄心宗的星辰子。”
“不錯!就是他!你的任務便是在關鍵時刻掣肘他,他讓你往東,你便往西。一旦造成巨大傷亡,你便把責任悉數推到他的身上。事成之後,少主必有重賞!還請你,不要令少主失望啊!”
當說到不要令少主失望時,黑袍人刻意加重了語氣,眼中寒芒一閃。彷彿殺一五階神級道將,如殺一狗。
屠川聽後,猛地磕了一頭,額頭撞在地面上,發出了一聲悶響:“卑下知曉了!”
“好了!我也該走了,此處不是我該來的地方。爲了幫少主傳達命令,我此次已經算得上是犯禁了。若是讓有心人捉到,可就不妙了。”
說着,黑袍人便已經消失在了室內。
見黑袍人走後,屠川從地上緩緩地站了起來。只是,臉上那種卑躬屈漆的表情,早已一掃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的剛毅果決,彷彿是熾烈燃燒着烈火,這是隻有統帥萬軍的大將才有的氣度。
“將軍!”
這時,一旁的一名道將走了上來,雙手抱拳,望着屠川欲言又止。
屠川瞥了他一眼,厲聲道:“何事!?”
“將軍,那冷謙將我們迫到如此地步,我們難道還要繼續聽他的麼?”
道將望着屠川,眼中蘊含着一絲惱怒,似乎是爲屠川不值。
“哼!這件事,我自有主張,你只不過是一個隨軍參謀,還請不要越了你的本分!”
屠川望着他冷哼道。
此人名叫薛海,是與屠川是同一期的道將,與屠川參加過無數的戰役,與屠川是生死之交,也是屠川的心腹。
否則,以屠川那暴烈的脾氣,早就砍了他。
屠川站在舷窗前,望着外面的虛空,雙眼微微一眯,冷笑道:“星辰子……”
實際上,屠川也不準備打算聽從冷謙的命令。只是跟了冷謙這麼久了,他自然是知道冷謙是什麼樣的貨色。
過河拆橋的事情,是冷謙最喜歡玩的把戲。所有人,在他的眼中不過是一顆棋子,只有有價值和沒有價值。
更何況故意違抗軍令,一旦戰爭失利,簡直是獲罪於天,屠川還沒這麼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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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在心中打定主意,先假意聽從冷謙的命令,在合適的時機使星辰子陷入一場小敗,然後自己挺身而出,接替星辰子的位子。依靠自己的力量,即使不能力挽狂瀾,但在道魔大戰綻放異彩,還是不成問題的。
到時候,還需要跟在冷謙背後,去聞他的臭屁!?
想到這裡,屠川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活了這麼多年,他算是看透了,只有真實不虛的力量和資源,纔是立世的根本。
他冷謙爲何能號令自己,說白了,還不是因爲掌握着資源和力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