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倒在寒冷的地面上,強忍着從頭上傳來的疼痛,咬着牙,硬挺着上半身。眼睜睜的看着劉寶強一步步靠近自己,卻無法起身還擊。當劉寶強靠近後,再一次高擡起右手大聲喝道:“去死吧!”
瞬間,暝緊閉起眼睛,耳邊響起了一陣打鬥聲,自己的身上卻沒有一絲被攻擊的感覺,只見他吃力的睜開因眩暈而模糊的雙眼。眼前,一個個頭矮小的人正在與劉寶強扭打在一起,劉寶強很明顯不是對手,頻頻後退。而小個子則步步緊逼,只是幾招連續的進攻既然就將劉寶強放倒,簡直可以說是秒殺。暝驚訝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眼睛一黑,暈死過去。
當暝再次將眼睛睜開的時候,已經身在醫院的病房之中。剛醒過來,暝就試着坐起來,可是剛一動就感覺到頭部傳來劇烈的疼痛,因而放棄了起身的想法。轉頭一看,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矮凳上,上身趴在牀邊,正呼呼大睡着。
“小暝,你終於醒啦。”
暝隨着聲音的來源看去,原來是陳國衛。只見他拎着一帶打包好的食物,輕輕將門關上後將手裡的東西放到了病牀邊的小櫃子上,然後在暝的病牀上坐了下來關切的問:“感覺怎麼樣?”
“還好,就是頭疼的厲害。”暝邊說邊輕輕的搖了搖頭。
“開玩笑!破了碗一樣大的一個口子,縫了9針,昏迷了三天,不痛纔怪。”陳國衛看似生氣的樣子,但口氣裡卻只能感覺到關心的溫暖。聽到陳國衛所說的,暝回過頭看了看身邊的少年難過的說:“是嗎?原來都已經過了三天了?”
“是啊,在你昏迷的這些天裡,小宇一直沒睡。日日夜夜都沒有離開過這間病房,甚至連飯都沒吃。”說着用手指了一下另一邊的櫃子接着說:“你看那邊的東西。”
暝吃力的轉頭,看了一眼身邊堆放着的水果與沒有打開的快餐盒。再回頭看了看身邊的少年,吃力的舉起手,放到少年的肩膀上小聲的說:“辛苦你了,這些天......”暝沒說完,淚水已經滑落了下來。
少年也許是感覺到了有東西壓在了自己的肩上,將頭挪了挪,居然醒了過來。只見他擡起頭,看了一眼眼前的陳國衛說:“啊,大叔,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睡着了。”說完才發現陳國衛坐在自己的對面,那麼肩膀上的手......少年快速的轉回頭,眼睛溼潤的望着正看着自己的暝,高興的說不出話來。
“小宇,謝謝你。”暝最先打破了僵局。
我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哽咽的說:“傻瓜,說什麼謝?”
陳國衛接着說:“你這小子,總是讓人擔心,知道嗎?醫生說要是你在五天內不醒過來的話,就很危險了。”
“哦,看來我還是挺討人厭的,連閻王也不肯收我。”說完輕輕的笑了一下。見大家都沒有說話,暝疑惑的問:“對了,那件事怎麼樣了?呂光呢?他還......”
“他沒事,你放心吧。這些天只要訓練一結束他就會過來。”說完陳國衛看了看手錶接着說:“還有半個小時吧。”
暝知道呂光沒事,輕輕舒了口氣接着問:“那劉寶強呢?”
“現在在監獄裡等着法律的審判呢。”陳國衛接着回答着。
“哦...那...”
沒等暝問,我先插嘴說道:“你別再說話了,好好休息吧。我慢慢把那天發生的事告訴你。”
暝輕輕的點了點頭。我跟陳國衛互看了一眼後說:“那天我轉身跑開後,一直在想呂光遇害的地方,後來想到在寺院中,會有水池的地方應該就是寺廟裡的放生池了。後來我找了個僧人問了放生池的位置後,讓僧人去找方丈和尚,自己就往放生池跑去。等我到的時候,驚訝的發現呂光居然面向上浮在水面上。一般來說,溺死的人都是在兩天左右的時候纔會浮上水面的。等我把呂光拉上岸後發現呂光還活着,也就在這個時候大叔趕到了寺廟裡。”
“我不明白,爲什麼呂光會浮在水面上?”暝輕聲問道。
“我也不明白,但是這世界上確實有一些人是能浮在水面上的。好像是被稱爲木頭人吧,以前在電視上有見到過。什麼都不做,不動也能在水面上漂浮着,不會沉到水裡。”我含糊不清的解釋道。
“那是誰救了我?是金諾嗎?”暝想起自己隱約中看見的小個子。
“不是,當大叔趕到的時候,金諾正在自己的房間裡睡覺呢。我想...也許是方丈大師吧。”
“對了,那劉寶強的殺人動機是什麼?”
“根據劉寶強的口供,說是因爲一個女的。但是詳細的情況沒有說明,不管我們怎麼問他都不說。後來我們看在他已經承認了自己的殺人事實,也就沒有再追問。”陳國衛解釋道。
“應該是葉靈吧。”我補充了一句。
“呃?你知道?”陳國衛好奇的問道。
“是的,是三年前發生在天音寺的一個謀殺案的受害人。可是我不知道這人跟劉寶強是什麼關係。”
“我回去的時候再調查一下吧。”陳國衛從上衣口袋裡拿出記事本跟筆,在上面快速的寫下了幾個字後,又將本子跟筆放回口袋裡。
“對了,小宇。”暝說着,慢慢的動了動身子,讓自己躺得更舒適一些後接着說:“我記得有一個僧人離開過禪房,雖然他不是兇手,可是......”
“可是卻很好奇是嗎?”我接着暝的話說下去。“其實我在後山引劉寶強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怎麼回事?什麼小僧人?”陳國衛不解的問道。
“是這樣的,在我跟暝一起調查案件的時候,得到了一條線索。有一名僧人在案發時曾經離開過禪房,在我引劉寶強出去的時候,在後山發現了一塊地有被火燒烤過的痕跡,上面用樹葉掩蓋着。開始我並不知道那塊地是怎麼回事,可就在我去救呂光的時候,才漸漸明白了原因。我想,那名僧人應該剛上山不久,他從放生池裡抓魚蟹龜出來,然後跑到後山去......”
“不會吧!!!”陳國衛跟暝一起驚呼了一聲。
“呵呵,一定是這樣的,我還在放生池附近找到了一根用竹子做的簡易魚竿呢。”說完淺淺的笑了起來。
“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和尚都開始吃肉了。”暝嘀咕了一句,閉上眼睛養起神來。
“這有什麼?神仙都能喝酒,和尚爲什麼不能吃肉呢?”
陳國衛輕輕的搖了搖頭,慢慢的往門口走去,剛到門口突然轉身對我說:“對了,你們的DV也許要等開庭以後才能還給你們了。”
“沒關係,目前我們也沒用。”
說到這,病房的門突然打開了,呂光從門外走了進來......
(其實,在一開始,我就因爲證據不足而頭疼。雖然在天花板上發現了污濁的痕跡,但是不能排除劉寶強戴手套犯案的可能性。而乙醚這東西,只要丟掉就很難能找到。那條電線,就算找到了也只能證明我所推測的殺人手法是正確的,並不能證明是劉寶強就是殺人兇手。後來意外的在門縫裡看見門外有人偷聽,便用計引兇手到後山。我當時雖然是說讓暝在香房裡休息,可在我出門前讓暝在我出門後5分鐘的時間,拿DV到後山找我。而我跟劉寶強在後山那段精彩的鬥智鬥勇的畫面自然也就成爲了最直接有力的證據。)
一個月後,本市最大的體育館裡人聲沸騰。在擂臺上,呂光正跟一個比自己體型大上一圈的中年人對峙着。現在已經是第三個回合了,前兩個回合呂光一直沒有進攻,只是東避西閃的防禦着。我硬忍着強烈的睡意,看着眼前自己不喜歡的所謂競技類運動。
“好啊!~加油!”
暝卻一直很興奮的跟着其他人一起喊了大半天,我斜臉看了看暝,心想這傢伙的生命力真強,只是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就從一個剛從鬼門關回來的半死鬼變成了一個剛從石頭裡蹦出來的猴子。連醫院裡的醫生都說他能不死就已經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了,居然還康復得這麼快簡直就是一個奇蹟。
“小宇!快看~就要出現了!~”暝拉了我一把興奮的叫着。
“呃?~”我疑惑的看上擂臺,只見呂光快速的往後跳了一步,與對手拉開了一段距離。中年人反應很快,迅速的追了一步,一記直拳直攻呂光的臉部。呂光則彎低腰小步跳進對手的懷裡,兩腳微微彎曲後迅速蹬起。借用身子伸張的力量,給了對手一記力道十足的上勾拳。對手因爲右拳伸出,一時間無法收回,便硬生生的吃下了這一拳,倒地不起了。
“看見了嗎?看見了嗎?這就是暗雷啊!”暝異常興奮,抓着我的手一個勁的蹦。“抓住對手出招的瞬間,緊身貼近對手無法攻擊的位置,利用身體的伸張使拳的力量達到最大值。因爲是從底下往上進攻的,攻勢又猶如閃電一般迅速有力。所以被人稱之爲‘暗雷’啊!”
暝剛解釋完,從大廳的音箱裡傳出了裁判的聲音。“本屆冠軍,呂光!”話音剛落,一羣記者便圍上去一個勁的拍照。
一名記者拿着手裡的話筒問道:“呂光先生,恭喜你再次獲得冠軍,有什麼感想嗎?”問完後將手伸得老長。
“結束了,我們走吧。”我說了一聲,拉住暝從座位上起來,慢慢的往大門走去。
“能獲得冠軍我覺得非常高興。首先,我要感謝我的教練,還有一直支持我的朋友們。最後我要特別感謝兩個朋友,他們就是不可駕馭的思宇跟紫沙暝!謝謝你們,要是沒有你們我今天就不能再站在着我所熱愛的擂臺上。真心的感謝你們!”
跟暝一起走出大門,耀眼的陽光照在身上,溫暖無比。
“暝,我們來賽跑吧,看看誰先到E吧,輸的人買單哦。”說完我撒腿就跑。
“小宇,卑鄙啊,你使詐!看我的!”
“喂!~~~你怎麼能這樣!等等我阿!我沒錢買單阿!~~~~”
今天,我還能跟暝在一起嬉鬧,也許真的是一個奇蹟。要是方丈再晚到一步,暝...也許就不能再像現在這樣跑在我前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