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無題

當樑辰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了,學校是有門禁的,但樑辰事先和舍管打好了招呼。樑辰現在的心情很忐忑,他不知道顧盼會不會等自己回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會,先不說現在已經這麼晚了,他沒和顧盼說起一聲就凌晨回來,顧盼現在一定很生氣,又怎麼會等他,樑辰想着還是明天再和顧盼解釋吧。

果然不出所料,宿舍裡一片烏黑,樑辰摸索着找着牆上的電燈開關,樑辰剛想按下去就被一個突如其來的黑影抱住了,樑辰想要尖叫又覺得這樣會引起騷動,而且他一個大男生實在做不出尖叫的舉動。樑辰針扎着想要掙開這個黑影,他隱約覺得這人是顧盼又不太確定,只能輕聲的問道:“是顧盼嗎?”黑影不爲所動,樑辰也不敢確定。如果是顧盼,爲何要突襲自己,樑辰不明白。

“放開我,顧盼,我們先開燈好不好?”極盡溫柔的語氣,黑影鬆了鬆抱着樑辰的手臂,卻依舊沒有放開,樑辰也就隨他去了,他現在已經可以確定眼前的黑影就是顧盼。不知是什麼感覺,這麼晚了顧盼還在等着自己,而且見到自己就這樣抱着自己,有種讓樑辰覺得顧盼是在害怕,害怕自己會離開,因爲他明顯感覺到顧盼抱着自己的手臂在輕輕的顫抖。

“去哪裡了,電話也不接,短信也不回,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顧盼的嗓音有點沙啞,一聽就是很長時間沒喝水的緣故。其實他最想問的是:我在你心裡就這麼沒地位嗎?就連回個電話的時間也不想給我?終究還是沒問出口,他怕樑辰的答案,他還是太膽小了,在這場愛情中,陷進去的只有他。

樑辰回抱着顧盼,把頭埋在他的頸窩裡,喃喃道:“溫如今天生日,我去陪她了,手機靜音沒看到你的短信,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他沒說這場陪同是溫如強求的,他沒說他和溫如分手了。現在,就連他自己也不瞭解自己,他爲何那樣說,是想讓顧盼放棄,還是想讓顧盼因爲知道他陪溫如過生日冷落了他而吃醋。

溫如問他是否喜歡顧盼的時候,他很肯定的回答說不喜歡,但真的不喜歡嗎?現在被顧盼抱着的他又不確定了。

顧盼聽聞便放開了樑辰,轉身冷漠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樑辰沒看到轉身後的顧盼眼底的紅色是那般的滲人。顧盼聽懂了樑辰的話,是在告誡他不要癡心妄想了,他喜歡的是溫如,可顧盼沒聽出另一層意思,兩人之間總是有些隔閡沒有消除。

被顧盼放開的那一刻,樑辰是想伸手抱住顧盼說出真話,卻聽到顧盼說‘那你好好休息吧’伸出的手又放回了原位,這不就是他想要的結果嗎,如今顧盼已經在慢慢的放開他了,可爲何在顧盼轉身的那一刻他感到了心痛呢?樑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因爲那件事樑辰和顧盼很久沒說過話了,即使是兩人呆在同一個宿舍,卻只是單純的見面,睡覺,或者說是連面也見不到,顧盼在躲着樑辰,這是這麼多天來樑辰唯一的感受。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在心裡蔓延,他也曾想過自己這般做是對是錯,卻不想讓顧盼將來後悔,現在他們可以拋棄一切在一起,可顧盼呢?他能嗎?他家人會同意嗎?隨之而來的一系列的問題幾乎把樑辰壓垮,就算是想想就已經這麼可怕了,更何況是要和顧盼在一起,他也曾想如果不是顧盼說喜歡,他或許就會和溫如一起戀愛,一起結婚,一起生活,但那也只是想想。

“聽說了嗎?我們系裡的系花在追顧盼,你說她能成功嗎?”路人甲八卦的問着旁邊的路人乙。

路人乙:“不是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嗎?她能不成功嗎?”

路人甲羨慕的說道:“嘖嘖,那系花多漂亮啊,要是喜歡我該多好啊。”

路人乙不屑的瞥了眼路人甲道:“就你,別癡心妄想了,隔壁班的啊花不是喜歡你嗎?你們兩湊一對得了。”

路人甲不高興了,“你這叫什麼話,我就想想也不行嗎?哪像你喜歡男人,說是不是喜歡我很久了。”

路人乙紅着臉爭辯道:“說什麼呢?我喜歡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

路人甲笑道:“嘖嘖,喜歡就說嘛,你要是說了也許我就同意了呢,艾,你別走啊,開個玩笑嘛。”

樑辰躲在牆後聽着他們的話,久久不能回神,有人在追顧盼,難怪這幾天連面也見不到了,喜歡說出來就可以了嗎?真就這麼簡單?

“顧盼,我喜歡你,你能做我男朋友嗎?”系花紅着臉眼神愛慕的看着顧盼,追了他這麼多天現在她纔敢對顧盼提出交往。選在這個幾乎無人經過的角落,也是怕如果顧盼拒絕了她,也不至於會太難堪。

顧盼皺着眉看着眼前的女生,所實話,他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只是隱約記着她好像是隔壁班的,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我有喜歡的人了。”

一句話兩人皆是不同的心境,系花想的是原來他真的有女朋友,也是他這麼優秀。而樑辰想的是,顧盼說的喜歡的人是自己嗎?心開始不受控制的跳動起來。

“能告訴我她是誰嗎?”系花還是不太甘心,她想知道是誰這麼好運會被顧盼喜歡上。

顧盼眼底閃過一絲溫柔,冷淡的回絕道:“不能,再見。”他不會對陌生人多做糾纏,這不是他的風格,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他一向是很果決的,除了樑辰,這是他唯一不會放手的人。

樑辰笑了,或許真的是他想的太過複雜了,爲何不給彼此一個機會呢?就因爲世人不接受同性相愛,所以,他便要爲了世人的感受而忽略顧盼的感受嗎?人生不過短短數十載,爲何不活的快活些呢?心裡有個聲音在告訴樑辰,如果現在放開了顧盼,那麼他將後悔一輩子。

“顧盼,我們談談吧。”樑辰壓抑着笑容,剋制着用冷淡的聲音對顧盼說話,這是個驚喜,對於顧盼而言。

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他是躲不過了,這麼多天沒有和他好好說過話了,說不想是騙人的,可他不敢,他怕樑辰會說我們之間連朋友也沒得做了,但躲避終究不是個好方法,不能一輩子不和樑辰說話吧,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顧盼點點頭跟在樑辰的後面默默的走着,他多希望這條路能在長點,在長點,這樣他就能看着樑辰,就算是個背影。

回到宿舍,樑辰沒有說話,走到沙發邊坐下,他突然之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直接說我答應你了,我們在一起吧,好像有點說不出口,說,我們可以試試,可他要的不是試試,說我喜歡你,這。。。。這麼想着樑辰的臉便紅了起來。

跟在後面的顧盼也默默的坐在沙發上,低着頭,所以沒看到樑辰的一系列表情的變化,他在等待着最終的宣判,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樑辰不說話,難道是還在忍耐嗎?想到這裡顧盼的鼻子就感到有種酸澀的感覺,原來連說話也要忍耐了嗎?

“辰辰,我什麼都知道了,你不用說了,我會離開的,不會妨礙你和溫如的,至於我當初和你說我喜歡你,你就把它忘了吧,我也會把它忘了的。”縱然是再不捨得,顧盼也不像樑辰爲難,雖然說樑辰是顧盼此生唯一不會放棄的人,但現在看來也不得不放棄了,只要讓他能呆在某個角落看着樑辰就夠了,他的要求不多,只要樑辰開心,這就夠了。

顧盼低着頭,沒聽到樑辰的回話,以爲他是默認了,他覺得他自己再也呆不下去了,所以,他站起來轉身就走了。

可憐樑辰並沒有聽見顧盼說的話,他還在思考要如何對顧盼說,就發現原本坐在對面的人已經站了起來,樑辰奇怪的拉住了顧盼,“你幹嘛,我還沒說呢?”

顧盼雙眼似乎迴歸了些色彩,依舊低着頭身子卻跟着樑辰做了下來,他希望樑辰留住他。

樑辰見到顧盼又重新做回了原位,又不說話了,這,着實不好開口啊。

就這樣,靜靜的兩人坐了大約半個小時,樑辰忍不住了,紅着臉對顧盼說:“我,我喜歡你。”

終於聽到對面的人說話了,顧盼沒有聽清,不能怪他,樑辰聲音太低了,顧盼還以爲樑辰是同意了他的提議,默然的說:“我知道了,我會盡快搬出去的。”

樑辰不敢置信的看着顧盼,這是個什麼情況,完全不在同一線啊,樑辰咬牙“顧盼,你剛剛聽到我說什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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