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很快,天還沒有黑,三輛皮卡車就接近了哈豐角,齊天林除了要求小黑們把高架武器卸下來放在車斗裡,不用招惹沒必要的敵意之外,沒有任何指令,只是看中間的那部日本人的皮卡車指揮大家駛進,這裡唯一的一個自然漁村。
縱然取掉了重武器,皮卡車從公路上駛來的行蹤,還是讓這裡的漁民有些警覺,拿着AK就遠遠的揮手示意招停。
齊天林剛要讓自己這第三部車挪到最前面去跟當地漁民打交道,第二輛車裡面就伸出一支M4步槍,帶着消音器輕巧的開火,兩個衣不蔽體的漁民翻身倒下!
齊天林有點惱火,撥動PTT:“這是敵後戰區偵查,我們不是來作戰的!”
安藤三輝的聲音有些冷冰冰:“如果他們看見我們日本軍人坐在這裡,也會有敵意,不如先下手爲強!”
齊天林不爭論了,但是用阿拉伯語要求小黑們把重武器準備好,時刻可以架上高架做火力掩護,並且開始穿上帶防彈板的戰術背心,別再嘻嘻哈哈的吊坐在車欄上,也許他這種有點婆媽的叮囑讓自詡爲精兵的日本軍人很有些不屑,應該能聽懂他的阿拉伯語,從不停溝通的車臺就能聽見日本軍人在車廂用日語說:“那個支那人帶的都是一羣豬玀麼?哪裡有作戰能力!”
他們都不知道齊天林能說日語,連之前那個藤原仁史從頭至尾都是用英語在跟齊天林交流,除了MI6派遣齊天林到日本執行任務,沒有人知道他能聽懂日語!
所以日本軍人真沒太避諱這幾句內部語言。
齊天林的表情還是笑笑……
皮卡車風馳電掣的沿着公路衝進漁村,比死亡的訊息還快,齊天林驚奇的發現,所有資料上說的十幾戶小漁村,現在變成了稀稀拉拉一直沿着海灘都有各種草棚樹屋的聚集地,起碼有上百人!
而且明顯有很多棚屋都是臨時新搭建的,齊天林第一反應就是亞亞從北部的壓迫性戰線推進,不光蒐羅了不少部族黑人到指定的定居點去生活形成城鎮,也有一些部族按照自己的思維,逃到了這樣自然條件相對較好的海邊以打漁爲生?
最近進行索馬里戰略,齊天林是查看過不少相關資料的,索馬里南部雖然有相當長的海岸線,理應也擁有豐富的漁業資源,但是國家混亂,根本也無力掌控海洋資源,這一帶就成了歐洲漁船盜捕金槍魚和亞洲漁船甚至包括中國遠洋漁船免費捕撈的範圍,加上這些索馬里人大多隻會近海捕魚,說漁業資源基本都被外國搶走了,這也是他們最早當海盜搶過路船的初衷,搶劫那些曾經搶劫過他們資源的漁船。
但除了維持生命不得已,索馬里人是不怎麼愛吃魚的!
於是就跟大多數非洲人一樣,打魚這個工作他們也做得不是很認真,加上種植點東西,勉強果腹而已。
所以說齊天林眼前看見的與其說是漁村居民區,更不如說是難民營!
沒有任何規劃的難民營,而且從那些陸陸續續聽見汽車聲音探出頭來觀看的黑人說明,這是些連槍械都不太多的難民,也對,他們逃到這裡來,只是爲了生活,要當海盜就要到半島外面臨外海的區域,而不是這個環繞海灣的內側!
齊天林都看見有些小孩子滿帶笑容跟好奇的表情跑到路邊來張望,沒有對抗,也沒有武器,按照亞亞他們的做法一定是先展開控制,然後把人用食物飲水的提供誘惑,全都引導到自己的區域去。
但他已經聽見耳機裡面有日語的準備作戰口令!
這些該死的日本人!
齊天林一示意,第三部皮卡車就猛然加油,帶着巨大的轟鳴聲和後面車斗裡面小黑們好像坐過山車一般的歡呼聲,猛的衝刺穿插到第二輛安藤三輝的皮卡車前面,齊天林提着步槍就跳下去,猛敲對方的車門,用英語大喊:“你們要做什麼!這特麼的不是敵人,這僅僅是一個沒有多少武器的難民營!”
話音剛落,兩部停下的日本皮卡幾扇門都打開,跳下車的日本軍人,迅速展開隊形利用車輛作爲掩體,安藤三輝跳落在齊天林面前:“我們是軍人,你也說了這是在敵後偵查作戰,我們不能被暴露行蹤,因爲我們要在這裡進行一系列的勘察活動,爲可能到來的良港建設提供儘可能的數據,我不希望我們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這些黑人豬玀的面前!”
齊天林有些不太理解他們的這種思維模式:“你們有這個必要麼?”
安藤三輝手一揮,立刻就有一連串的輕微槍聲響起,齊天林剛一挪動步子,安藤三輝就拉住了他:“已經開始就,沒法回頭,必須要清剿這個區域,這在未來的工程建設中也是最有利的結果。”
這句話倒是沒錯,殺了兩個漁民,就意味着已經挑動了這一片的殺戮,現在一開槍,倒下的黑人兒童跟後面撲出來的母親,就帶來所有人的敵意跟反抗了!
自問基本能做到不濫殺無辜的齊天林沒那麼矯情,但確實對這些日本軍人的殘暴有了一個新的理解,冷笑着搖搖頭,往後退了兩步,看看自己的部下們,倒是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專注地看着這些日本軍人的行爲。
兩個一組,確定齊天林放棄了阻止行爲以後,轉身從車上抓過一支M4步槍的安藤三輝也跟另一名同夥加入了這樣的殺戮行爲。
明顯之前他們是合計商量過,相當有戰術素養的相互策應保護,快速的清剿開槍,絕對沒有亞亞他們還要喊話或者辨別的過程,直接就是開槍清理,剛開始甚至有點生疏,到後面越來越熟練,從他們相互叫喊的日語以及不停的鼓勵聲,甚至中間不停高呼的一些口號,齊天林心裡更加透亮!
這些傢伙是來殺人的!
沒錯,就是藉着這個戰鬥過程來練習殺戮的!
在同樣近幾十年沒有戰爭的日本,這些軍人希望能通過這樣的方式見血!
這和零零星星槍斃一兩個罪犯是兩碼事,就好像當過劊子手和從未殺過人的戰士是兩碼事一樣,只有這樣成片的槍殺甚至虐殺,纔會對戰鬥中的殘暴熟視無睹!
所謂戰士的戰爭後遺症,就是因爲在無數戰鬥中積累在眼底的血液無法拭去,纔會導致心理失衡,而眼前的這些日本人,就是在竭力想把自己打造成兇殘的野獸!
用平民來打造?
這真是他們的傳統了,就好像上個世紀,用平民來練習刺刀,用平民來剖腹,用平民來砍頭,就像他們曾經在中國大地上幹過的那些事情一樣,不配人這個物種的稱號!
齊天林的黑人部下們慢慢的聚集到老闆的周圍,表情逐漸也有些不屑了。
眼前能看見什麼?
幾乎絕大多數黑人都是手無寸鐵的迎着這些訓練有素的軍人衝上來,滿臉的驚恐跟憤恨,這一片的海灘有又沒有什麼樹幹植物可以遮擋,只有那些棚屋勉強可以鴕鳥式的躲避一下,卻依舊被這些展開了隊形一字推進的槍手們高效率的殺傷!
齊天林甚至看見有兩名日本軍人打開後背上長長的圓筒,他之前一直以爲裝的什麼測量工具,結果居然是日本軍刀,開始退到其他八人四組的後面把那些還沒有嚥氣的村民斬首!
砍頭……
就好像藤原仁史給齊天林表達的那樣,日本這個民族還真是有些鍾愛這種行爲!
一種讓人極爲驚駭的行爲,常常都是頭顱被砍下的時候,腹腔的血液壓力一下就把頭部衝飛開來,甚至能清晰地看見那臉上的表情都還在動!
兩名身上和臉上都濺上不少血污的軍人一邊砍斬,一邊有些得意洋洋的轉頭看這邊一動不動的十人,似乎以爲自己極爲迅猛和猙獰的行爲嚇住了這些人,愈發的帶勁!
似乎以爲只有他們這樣的行爲才稱得上是武士道的精神,能震撼人的行爲!
殊不知能站在齊天林身邊,哪個不是百戰精兵,手裡沒個幾十上百條人命都不好意思開口,就是那倆僧兵估計在長年累月的護寺過程中也沒少殺人……
真是有些不齒這樣的行爲,這幾年來綠洲公司何曾這樣毫無差別的對平民動過手?有槍纔是目標,這幾乎是僱傭兵都認知的一種攻擊原則。
所以齊天林再看看那已經有些癲狂沉浸到這樣的殺戮中的日本軍人,突然有點噁心,抱着步槍搖搖頭轉身:“把他們帶到維爾卡的地盤上,讓他們嚐嚐什麼是武裝分子的厲害……我要在那裡收拾掉他們,給那邊也打電話,我也要他們砍掉幾個日本人的頭,讓他們明白非洲人也是很擅長砍頭的!”
小黑們頓時就嘿嘿嘿的陰笑起來,有個傢伙就蹲在車斗裡開始用衛星電話聯絡。
另外幾人打開衛星地圖研究接下來的行程路線。
維爾卡,索馬里南部地區四股最大的軍閥集團的一部,人數雖然只有數百人,但卻是戰鬥力很強,一直盤踞在中部,亞亞就是考慮到攻打這個硬骨頭自己的損傷可能有點大,最近在周旋對峙,希望能先慢慢吸引維爾卡控制區域的平民投靠自己以後,再用分化擊破的方式解決這幫人。
只有解決掉維爾卡,纔可能靠近摩加迪沙……
乾脆用這些日本人來祭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