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7 亞德蘭蘇家（中）
畢竟是修真位面的東西，丹藥中有些重要成分都是陌生的，甚至是星際位面也沒有的。
仇夜萱以前研究過，不過她當時只是分析研究丹藥組成，並沒有進一步深入探索。
龔雨露後來受懷熙委託，也加入丹藥的研究，這對分別已久的師徒才真正會面，知道彼此都還活着。
仇夜萱本就是醉心研究，極有天賦的科學研究者，龔雨露自然更加不用說。
倆人聯手，縱然那些丹藥古怪複雜，她們也找到另類的替代辦法。用星際位面的物質替代那些陌生成分，經歷數萬次失敗之後，終於摸索到一條頗爲珍貴的線索和規律！
雖然那些丹藥成分都被正式破解了，但依舊不能投入市場。畢竟是關係到人體的藥物，沒有幾年成熟的臨牀試驗，如何能真刀實槍給人使用？對於這點，龔雨露抱着相當謹慎的態度。
她的祖先便是因爲參與【蟲族基因戰士實驗】，還沒有完全弄清楚臨牀反應就投入使用，這才造成後來一系列杯具。她深刻記得祖祖輩輩的教訓，自然不會掉以輕心。
經過無數次生物實驗和自願報名的人體試驗，龔雨露和仇夜萱師徒又針對成品藥劑進行細節性調節，徹底將修真界的十數種丹藥轉變爲星際位面的藥劑！
接下來的課題是如何降低成本，爲這些藥劑的全面推廣打下堅實基礎！
只是顧默林想要拿藥劑和亞德蘭蘇家談判，這事情還需要經過自家玄孫的同意。畢竟藥劑這部分的研究都是自家玄孫在操持，是他的心血，自己雖然是太爺爺，也得尊重孩子。
於是顧默林主動聯繫懷熙了。並且簡潔明瞭說了自己的目的和計劃。
然而他也清楚，若是這麼做，勢必會讓玄孫吃虧，當下老臉有些尷尬。懷熙手裡有那些藥劑，投放市場初期絕對可以標出相當高昂的價格，短時間內賺取相當巨大的利潤。
可若是拿藥劑和亞德蘭蘇家做交易，相當於將藥劑在軍部那邊過明路。若是效果好。軍部說不定會大批量購買。量雖然大，但利潤卻高不起來……和軍部做生意，懷熙的身份就是個限制。哪裡能標高價？忙碌幾年能賺回成本就不錯了……顧默林腦子一轉，就想通其中細節。
懷熙一開始還不明白，但經過顧默林三言兩語的暗示之後，他就回過味來了。
“這事情對你來說的確吃虧了。不若這樣……太爺爺和蘇家談的時候，讓他們代爲保密？”顧默林見孫兒不說話。心中也有些暗惱自己糊塗了，坑誰也不能坑孩子啊。
懷熙倒是灑然一笑，極爲豁達地說道，“太爺爺。若是將這件事情換一個角度分析，說起來也是一件好事。那位蘇家的族長是聯盟元帥，藥劑若是可行。必然會在軍部面前露臉。到時候軍部購買成品藥劑，量肯定巨大。賺肯定有賺。只是少一些慢一些而已。”
“我是聯盟軍官又是顧家的人，價格擡不起來，但也不會打壓得連成本都難以回收，大不了用三兩倍的成本價售賣好了。蟲族災禍當前，人類聯盟和其他星際智慧聯盟都自身難保，一昧眼皮子淺敝帚自珍，將就物以稀爲貴死守着珍寶，最後能有什麼好下場？”
懷熙有自己的勢力，雖然還很稚嫩，但也初具雛形了，而且他還背靠顧家，誰能拿他怎麼辦？藥劑生意是個利潤極大的產業，懷熙怎麼說也不會虧，追根究底還是賺多賺少的問題。
顧默林一噎，倏爾嘆道，“人老了反而沒有年輕人看得明白，你能有這樣的寬闊的胸襟和豁達的豪氣，太爺爺甚爲欣慰。只是……不管怎麼說，還是委屈你了。”
藥劑行業自古以來就是暴利行業，最後的售賣價格往往是成本價的數百倍乃至數千倍，有些心黑的達到萬倍也不是不可能。而懷熙卻用幾乎白送的價格給軍部……這是何等胸襟！
有些人大方了會被當做蠢蛋和冤大頭，但某些人卻會被稱讚爲豁達。前者是蠢得被人賣了還幫着數錢，後者卻是清醒理智地做出犧牲。
誰都知道用低價推廣藥劑能提升整個人類聯盟的戰鬥力，但誰又願意這麼做？哪怕是顧默林這麼清醒的人，也未必能做到毫不猶豫。人有七情六慾，誰能百分之百剋制貪婪和誘惑？
懷熙搖了搖頭，聲音平靜地說道，“太爺爺這麼誇獎太過了，孫兒只是做出一個最有利的選擇罷了。人類聯盟若是倒了，守着那些無用的錢財做什麼？向蟲子買東西麼？”
而且認真說起來他也不算是非常虧，若是藥劑能在軍部推廣，人類戰士能受益提高生還率，自己也不會虧，時間一長也能賺上不少，最重要的還是穩妥。
那樣的藥劑，單憑一個顧家未必能守住，就算能守住，後續的麻煩也不少，有軍部出面事情會簡單很多。而且他手裡還有好幾種正在進入最後實驗階段的藥劑，更加有價值。
至於吃虧？懷熙暗忖，他的確是吃了很大的虧。若是放在和平年代，他完全沒有必要做這種犧牲，然而在這個操蛋的戰爭時期，能活着就不錯了，想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做什麼？
撓撓頭，懷熙和顧默林又說了一會兒話，他退出智腦，眼神恍然地看着前方。
良久，他獨自喃喃地說道，“其實仔細算起來也不是很虧，亞德蘭蘇家得了這麼大的好處，敢不護着媽媽？身份背景是媽媽的短板，若是那個蘇家有眼色，就該知道怎麼做……”
懷熙又一次刷新了自家太爺爺的好感度，老人家一個人呆呆地腦補一番，最後嘆息道，“長溪去準備吧，我們接觸一下那位大名鼎鼎又年輕有爲的元帥！”
人類聯盟十大星系，十位元帥，死了一個頂上一個。上將之類的軍銜可以憑藉實力博得，但元帥之位卻不是簡單的軍功或者名聲就能摘得的，中間還需要考量縱橫交錯的實力分佈！
顧默林看重那個蘇家的元帥，不僅僅是因爲他是最年輕的元帥，更加是因爲他崛起之前那個蘇家只是普通中等家族，連踏進各個家族之間勢力紛爭的資格都沒有！
可就是這麼一個傢伙，竟然能在上一任元帥陣亡之後火速上位，並且沒有驚起太大波瀾，甚至連他也是最近幾個月知道元帥又換人的消息！由此可見，那個女人的手段之深。
“這是年輕人的天下啊，已經不是我所熟悉的年代了……長溪，你說我能看到柳暗花明的一天麼？倘若沒有蟲族干擾，人類聯盟也該在這個時代徹底崛起，屹立星辰之巔！”
人來聯盟這段時間誕生的良才太多太多，若是放在和平年代，那該是如何的盛況？
長溪一默，道，“亂世出英豪，特定的環境會造就不同的人……這事情還真是不好說。”
好吧……老人家人老了就容易胡思亂想……顧默林默默呆了一會兒，專心在家等待消息。
亞德蘭星系雖然有一個很吊的元帥，但他們那邊的星球資源限制了亞德蘭星系軍部的軍事發展，星系人口和戰鬥力在十大星系中排名末尾。蟲族一來，那邊的壓力自然劇增。
長溪不是一次接手這樣的事情了，費了一番功夫和亞德蘭蘇家聯繫成功。但他沒想到這個家族如此有膽量，出面辦理重要事情的傢伙竟然是一個十來歲出頭的毛小子！
按照常理來說，最先接觸的應該是雙方家族的外圍，例如管家之類的，然後纔是王見王。可亞德蘭蘇家一出場就派出家族小兒子，一個年紀和懷熙差不多，但性格頗像懷楓的熊孩子。
雙方碰面是在星際網絡之上，長溪嘴角抽搐地看到那個穿着訓練服的小鬼頭東倒西歪躺在沙發上，二郎腿一顛兒一顛兒地晃着，用一把精巧的指甲剪修理略長的手指甲。
“你就是……顧家的管家？”
那個小鬼頭看面貌不過十三四歲，容顏精巧，兩彎劍鋒濃眉沖淡了秀氣，“家裡老頭子說了，顧家作爲西萊納的大家族，突然找上我們這樣的暴發戶，肯定有重要緣由。大家各退一步，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
說到這裡，那個少年突然正色一說，讓長溪有一種面對自家那個熊二少的錯覺，“我今年才十四歲啊，讀書少，你別誆騙我。我好糊弄，但是我的哥哥不好打發，欺負我要做好被哥哥們欺負回來的心理準備！嗯，我要說的說完了，你可以說話了……”
長溪：“……”
輕咳一聲，長溪說道，“有您這麼活潑的弟弟，蘇元帥平日裡肯定很……”
長溪那話還沒說完，少年就見鬼一般看着他，“你確定是來找我談事情，而不是拉仇恨的？我的哥哥最高軍銜才少將好不？家裡有元帥，不過那是我家老頭子……”
長溪：“……”
等等，好像哪裡很不對勁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