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
一下車,丁瀟瀟便直衝衝向自己昨天住過的客房走去,腳底生風怒火不熄,越走越快。
林駿馳實在追不上,只能動了輕功,快跳兩步堵在她跟前。
“姑娘等等。”
對於他這麼輕鬆追上自己,丁瀟瀟微微有些詫異:“不用勞煩小爺,我認識路,自己會回去的,不會給……”
“這位是……”
正說着,突然一個聲音傳了過來,丁瀟瀟沒有回頭,卻不知爲何頭皮一麻,竟有一種被野獸盯上的心虛。
“這位就是林兒帶回來的姑娘,你們是第一次見。駿馳,你怎麼也不行禮啊。”王妃的聲音。
丁瀟瀟心裡有了一個猜測,卻不敢確認。
“林駿馳見過郡主。”
果然!
丁瀟瀟感覺自己的血都不流了,整個人僵在原地。
“姑娘,這位是東臨的二郡主。”林駿馳感覺這丫頭已經嚇傻了,趕緊介紹,同時壓低聲音提醒,“你行了個禮吧,就說民女見過郡主就行啊。”
丁瀟瀟不轉身也不出聲,她不知道這個所謂的妹妹對自己到底熟悉到什麼程度,要是大概一看就能認出來,自己即便不出聲也是徒勞。
“這位姑娘看起來很是嬌俏,叫什麼名字啊,能否讓本宮一觀花容月貌。”丁嬌嬌咬着牙,心裡恨到極致,臉上還撐着一張笑臉。
“凌燕是吧,快跟郡主打個招呼呀。”王妃說話間,像是已經把丁瀟瀟當成自己人了一般。
丁嬌嬌深吸了一口氣,只等着這死丫頭轉身。
她身邊的車伕低眉提示,要她保持儀態,同時又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看丁瀟瀟的背影。
“別害羞了,見過郡主啊,以後可能要經常見面呢。”王妃又催促道。
經常見面!?!?
丁瀟瀟與丁嬌嬌同時在心口憋出一口老血,互相渴望着永不相見。
林駿馳有點着急了,低聲道:“你在幹嘛啊,快行禮啊。”
丁瀟瀟無奈,只能微微屈膝,背對着王妃和丁嬌嬌說了聲:“見過王妃,郡主。”
平日裡這丫頭大呼小叫音量很是驚人,剛纔和世子爺叫板的時候,還繞樑三日的,怎麼這突然之間,這麼秀氣起來。
林駿馳雖然奇怪,可也沒有多想,只以爲是她面對未來婆婆,有些緊張。
“世子府的規矩真是奇怪,問安背對着人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是母老虎,嚇得人家不敢轉身呢。”丁嬌嬌說着,將一把團扇這在臉上,狠狠嚥了口氣,纔算是把笑容支撐了下去。
“凌燕!快點!”林駿馳低聲呵斥,用手將丁瀟瀟轉過去,繼續勸道,“再這樣,郡主以爲我們世子府的人都沒有規矩!”
話音剛落,一個清亮的聲音傳了進來:“誰讓我的女人行禮?我說不用!”
“世子爺……”
已經心跳到喉嚨口,丁瀟瀟看見從門口大步而來的李林,竟然有一種見了救星的錯覺。
丁嬌嬌看見躲了一整天不肯見面的李林,嬌眉一提,眼中冒出一瞬凌色。
“見過二世子。”丁嬌嬌行禮屈膝,微微頷首。
王妃剛要開口介紹,見兒子將凌燕一把攬在懷裡,頓時不知說什麼合適了。
雖然郡主此行來意明顯,王爺也曾說過,東臨有意聯姻,但是她清楚自己兒子的脾氣,若是不喜歡,別說郡主,就是公主也不行。
“你是誰?”李林明知故問。
丁嬌嬌怒火中燒,卻不好表露,只得耐着性子:“本郡主是東臨城主的嫡女,丁嬌嬌,見過世子。”
抱着禮多人不怪的一般原理,丁嬌嬌又行了一遍禮,只等着李林憐香惜玉攙扶起來,最起碼客氣兩句。
“你來幹嘛?”
丁瀟瀟都意外的擡起頭,看着冷冰冰的李林。
這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二世子,可是,她好像也不怎麼認識二世子。
想到這,她又低下頭,繼續裝出一副戰戰兢兢地模樣。
丁嬌嬌不得不自己平身,白着一張臉緩緩回答道:“家父囑咐多次,一定要向王爺和王妃問好。昨日去了王府,未得見王妃,所以今日特來拜訪。”
王妃趕緊圓場道:“林兒你不知道,嬌兒是我和王爺一起看着長大的,最近幾年沒見而已。小時候,她總是叫我們叔叔嬸嬸呢,算起來也是世交。”
雪白的臉上終於有了點血色,丁嬌嬌低頭嬌嗔:“王妃,那都是我小時候不懂事胡言亂語,您還記得。”
“自然是記得的,你從小就漂亮可人,每次見了你就想着家裡這個賊小子,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王妃笑道。
“賊小子”冷聲一哼:“看完了就早點走,我女人沒空伺候貴人,伺候我都忙不過來呢。”
說罷,李林攬着丁瀟瀟便往自己院子走去。
王妃微微嘆了口氣,她看了看一臉錯愕的丁嬌嬌,柔聲勸慰道:“都說那位姑娘有了林兒骨肉,難免驕縱她些,郡主千萬別放在心上。”
看着兩人的背影,丁嬌嬌咬牙切齒的回了一句:“王妃客氣,小女不敢。”
說罷,即便是車伕一再示意她注意禮節,丁嬌嬌還是氣沖沖的走了。
“您是在不該如此,一天都忍下來了,最後要出門了,爲什麼不能再堅持堅持,給王妃留下一個好印象呢?”剛上車,車伕便開口勸道。
丁嬌嬌一掌拍紅了手:“忍!?怎麼忍!?我像個端茶倒水的丫頭一樣,伺候了她一整天,都沒見到李林半面。剛回來,當着我的面就膩膩歪歪的,他不是不知道我爲什麼去,這就是故意做給我看的,還忍!?真當他燕王府有什麼了不得的!?”丁嬌嬌掀翻了暖桌上所有的東西,兩個婢女跪在兩側誰都不敢撿。
車伕微微嘆了口氣,將車子在僻靜處停下,以他對丁嬌嬌的瞭解,這一場還有的鬧。讓她發泄發泄也好,省的到大路上再被有心之人聽見。
車廂裡叮呤咣啷額砸東西,車外,車伕和馬匹都安靜如常,像是聽習慣了。
一道黑影從車廂上略過,車伕驚覺回身,從懷裡摸出暗器低聲喝道:“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