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需要自己去追求的。
幸福,現在就在身邊。
最後一日,如白駒過隙。
終於還是要走了,無法繼續停留。走,只是暫時的,只是爲了讓將來更美好的相聚。
依舊沒有讓韋琳相送,強行的將韋琳送回了學校後,桂明又淚流滿面的獨自回了二零七。
雖然堅定的在相愛,但其實,這樣的愛,未來真的很渺茫。分別,其實很痛苦,並不只是心中的那種捨不得就能夠言明。
在桂明,在韋琳的心中,這樣的分別,總會在他們的心底產生出一種‘永別’之意。
兩人的距離,太不現實。
但就是這樣不現實的兩人,卻就是如此的走到了一起,相互遇見。
正如一句歌詞所說“世界再大還是遇見你,……”
昨天韋琳的兩百元,桂明走時,還了一百元給回韋琳。
雖然韋琳表明不需要,稱自己食堂的飯卡里還有錢,不會餓到。不過桂明還是心疼的搖了搖頭,將一百放入了韋琳的錢包。
而桂明自己,連着那另外一百所找零的錢,現在全身,只有八十多塊。
所幸,回去的票,已經買好了。
傷感一番,感慨一番,憧憬一番,思索一番,堅定一番。
桂明道別了大叔,拎着行李,走了。
“等下還回來嗎!?”在桂明出門前,大叔笑望着桂明。
“不了,這次真的該走了。過些時候,我會再來的。”桂明這樣回答着。
“嗯,慢走啊。”
相互點了點頭,桂明離開了。
花了兩元,乘坐公交到了火車站,一路之上,桂明與韋琳的短信不斷。
這次,列車依舊晚點。
晚點了二十分鐘。
“老婆,我上車了。”
“嗯,車上小心。”
登上了金華至上海的列車,桂明坐於座位之上。
四個半小時後,十六點時分,車至上海。
這個國際化的大都市,火車站也是建造的氣派明亮。
拎着行李,走出出站口,由於已經不是第一次途經上海乘車。桂明倒顯得挺像那種經常在外面跑‘江湖’的人了。下了車,他就自己徑步而行的走地道,走廊道,出站。
上海有兩個火車站。
一個上海南站,一個上海站。
此時金華而來的列車是終點於上海南站。
上海發至烏魯木齊的那趟車需要在上海站登車,兩個站不搭。
於是,桂明又直接在火車站出站口旁邊的地鐵口,自動售票機買了地鐵票,花了四元,花了半個多小時,抵達了上海站。
如果是乘坐出租車從上海南站到上海站,沒個五十元,八十元掏出來,您是絕對到不了目的地,如果遇到黑心的司機,恭喜你,掏個兩百塊你還得心裡憋着窩屈,上海的司機是出了名的很能繞。
這不是無的放矢。
之前提過,桂明的高一高二在福建念過。
當桂明唸完高二決定回新V疆時,當時桂明媽媽就送的桂明來的上海。
那時,到上海已經是夜間了。
公交,地鐵,都沒了。出了站口,想從南站到上海站,只有乘坐出租車。
當時,桂明媽媽領着桂明就詢問了那些蹲點‘釣魚’的司機從這裡到上海站要多少錢。當時那三五成羣的司機,一個個眼皮都不擡的就回答道:“嗯,挺遠的。平時兩百,現在一百五,上車,我拉你們走。”
桂明媽媽與桂明自然不坐。
後來司機直接降價,“一百!走不走。”
桂明和桂明媽媽搖頭。
“五十,上車。”司機繼續開口。
桂明和桂明媽媽想了想,這才皺着眉頭上了車。
因爲和這司機提前談好了價,是抵達的固定價,而不是計時價。所以,桂明和媽媽二人也就不擔心這司機繞了。反正就五十元的事情,不過,人生地不熟的晚上上這種黑車,桂明和媽媽心中忐忑還是有的,畢竟一個是女人,一個是愣頭青的小孩。
被出租司機拉黑車,帶到無人處敲詐勒索的事情還是挺多的。桂明當初在來福建上學的列車上,就碰到一位親身經歷過的。對方是年齡約莫二十七八的山東大哥哥,他給桂明口述過他在上海的親身經歷。當時,他也是晚上抵達的上海,想找一處旅館休息,而剛好,火車站門口的晚上總是有許多的舉着牌子,寫着接送住宿的拉客之人。接着,他就選定了一家。最後對方也的確派來了車接,最後也的確街道了一處看起來不怎麼滴的旅館前。進了旅館,他就被三五成羣手持棍棒的搶了,當時車上還有其他被忽悠來的人,大家都是無一例外的被‘黑了’。他們全身被脫光,連內褲裡面都要檢查。而給桂明敘述這經歷的那山東哥哥,則是一臉心悸,想起來都後怕的告知桂明,他被搶了八千多,這是他當時所有的錢。不過還算對方有點良心,竟然最後還給他留了三十多塊,說是給他坐公交,打電話用的。然後就把他放了。咳咳,似乎,盜亦有道啊!?呸。打了人腦門千斤的錘頭,還裝模作樣的給顆葡萄!?
車上雖然忐忑,不過出租車還是安穩的抵達了上海站,似乎只是有驚無險。
不過,這裡還要再提一事,不得不提。
那天夜裡,當桂明和媽媽坐出租從上海南站到了上海站後,上海站已經沒有售票了,具體的說應該是沒有發售上海到烏魯木齊的車票了,臥鋪和座位票都沒有了,而且一週之內都沒有票,買也只能買一週後的。不過卻有站票,就是沒有座位的那種票,票價和座位票卻是一樣的。
當時桂明和媽媽都傻眼了,千里迢迢到了上海,卻買不到票。
這趟車,可以說是國內最長的線路了,需要乘車四十八個小時。媽媽不捨得桂明站着回去。
出了售票廳,媽媽和桂明在售票廳外遇到了賣黃牛票的票販子。
當時就有三五個鬼鬼祟祟的中年男子圍了上來,然後問桂明媽媽要買去哪裡的車票。
媽媽回答要去烏魯木齊的。
當時那幾人說有,問要臥鋪要座位。
媽媽問臥鋪什麼價,座位什麼價。
對方回答。“臥鋪一千,座位五百。”
這個價格,可是比售票廳裡貴了不少,售票廳的臥鋪價是七百左右,鋪位不同,上下相差也就二十元左右,座位則是三百九十七元。
和桂明合計了一下後,桂明當時皺眉,似乎很不願買這些人的票。不過媽媽考慮到現在買不到座位的問題,所以還是想買這些人的票。
就是因爲有這些販子的存在,才讓那麼多真正需要乘車的人買不到需要的火車票。所以桂明很反感這樣的人,這樣的一些羣體。
不過最後,媽媽還是說要,要個座位的。畢竟他們要價太高。
之後,他們讓桂明和桂明媽媽原地等。然後那幾個黃牛販子就開始摸手機,打電話。
一直折騰等待了半個小時,最後,又來了一個黃牛販子,他手上拿着一張上海至烏魯木齊的座位票。
對方一到,就伸手示意桂明媽媽付錢。媽媽提出要先看一下票。
對方說道:“這還有什麼好看的,難道還是假票不成。”對方几人臉一黑。
不過在桂明媽媽的堅持下,對方最後將票遞到了媽媽手中。
桂明和媽媽一起觀看着這票。
乍一看,票似乎是那麼回事。不過,當桂明媽媽接手車票後,就感覺出了端倪,這車票很軟,一點質感都沒有,而且,更重要的是,桂明媽媽摸了一下車票上的字,頓時,媽媽的指頭上就染上了墨跡……還帶掉色的……
再仔細看看,車票的很多地方都似乎看起來不對勁,到底哪裡不對勁,桂明和媽媽也說不出,反正就是感覺不對勁。
自然,這票不敢買。花了高價買假票,這種事情並不少見。
當媽媽向對方表明自己不要這票,還是想去售票廳買票後。對方立即將桂明和媽媽二人團團圍住,一副你今天不買也得買的模樣。
而最先前那人也皺着眉頭開口道:“怎麼不要了!?這票你放心,絕對沒問題。現在票緊張啊,你說要,我立馬打電話叫人好不容易弄來一張。”
聽到這裡,桂明笑了,典型的此地無銀三百兩。我們又沒有說票有問題,你這麼強調做什麼。‘好不容易弄來一張!?’剛剛半個小時自己印出來的吧,墨跡都沒幹呢。
明知是假票,雖然對方氣勢洶洶。但媽媽還是表明自己不買。然後請對方讓開,讓她和桂明離開。不過對方就是團團圍住,不依不饒的盯着。
由於這裡就在火車票的售票廳門口不遠,一處花壇前。所以燈光明亮。
如果這裡光線在暗一點,桂明不懷疑當時這些個人會開始搶錢。外地人在這些火車站常混的地頭蛇前,總是討不到好的。
後來,就在桂明和媽媽二人擔憂無奈之際,恰巧的,售票廳裡走出了兩個值班的民警。看到那倆民警後,媽媽立即就拉起桂明,然後硬着頭皮就擠出了這些中年男子的包圍。最後朝着售票廳裡走去。
兩個民警不遠,那幾名男子沒敢做出格的舉動。就那麼放任的看着桂明和媽媽二人逃也似的逃跑進了售票廳。桂明當時回頭,看到了那些男子眼中的不甘。桂明心中立即嗤笑,“一羣沒出息的廢物。”
“好了,我們晚上就呆在這裡面吧。不出去了。他們應該不敢進來這裡面鬧事。”這是媽媽進來後對桂明說的第一句話。
雖然媽媽在強裝鎮定,不過桂明還是能夠看出媽媽眼神中的慌亂,畢竟,她只是一個女人。
這天晚上,桂明和媽媽就是在售票廳裡撿了幾張報紙,然後躺坐在地板上渡過的。
桂明和媽媽不敢出售票廳,一切,等白天了再說吧。白天,會安全。
說來,簡單,其實,當時真的挺危險,處在那種環境。
後來,天一見兩。桂明就買了第二天白天的直達烏魯木齊的車票,是無座票。
下午六點的車,在發車前的那大段時間,桂明和媽媽在上海逛了挺遠。
媽媽一直要找個地方給桂明買個小摺疊凳,不過很可惜,都沒有找到。要找那樣的小店,在這樣的城市,似乎很難。況且二人對上海也不熟。
現在想起這些,桂明也只是搖頭。當初的自己,和媽媽的關係,還是可以的。呵呵,現在,爲什麼就一切莫名的變換成了這樣的母子關係。
想想今年這次的福建之行,桂明和媽媽的關係真的很惡劣。
這不是一句話能解決的,多年過去了,雙方都變化了很多。即使心裡願意接受,但表面接受不了。
現在,桂明都還記得那年,媽媽送了自己上火車。自己趴在緩緩啓動的列車車窗內,含淚的對着窗外同樣含淚,淚水洶涌的媽媽揮手告別的情景。
雖然福建唸書兩年,只見過媽媽兩三次,但這並不影響桂明與媽媽那次在車站分手時的真情流露。媽媽一直立於原地,一直口中喃喃,一直在抹眼淚。桂明也是在哭,隔着車窗,他聽不到媽媽在喃喃什麼話語。
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的多事情,不是我們自己能夠決定,能夠改變,能夠掌握的。
就像父母的離婚,就像桂明與韋琳的戀愛,就像雲與泥,遙遙對望,一天一地一眼中。但想要集合,好難好難。
(昨天沒有更,今天補了一下,就二合一章節發吧。這章差不多四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