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合着你這是對人家翠花兒不信任呢，我要對你說多少次你纔會相信我們之間的清白？”顧子軒頭痛無比。
自從索菲婭住進了侯府，老顧已經到了睡覺都睜一隻眼的地步，父子倆只要談話，三句話以後一定把話題引到索菲婭身上。
顧偉奇冷笑道：“老子是對你小子不放心，看看你今天那副德行，摟着人家的腰下馬，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咱們顧家的臉今天算是讓你丟完了，這下要找個稱心的兒媳婦兒可不容易嘍。
不行我得找鄭老匹夫去，今天你賣了一個天大的人情給他，他可是當衆承諾了給你找個好媳婦兒，要是老匹夫敢賴賬，老子一定把他武安侯府拆了！”
顧子軒嘆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這一天天白天沒鳥事晚上鳥沒事，全都是讓你給閒的，必須給你找點事情做了，否則過不了多久咱們顧家就成瘋人院了……
算了咱們說正事吧，南洋的事其他的都好說，這統兵大將可不好安排，你有沒有啥好的建議。”
說起統兵，顧偉奇頓時把索菲婭拋到九霄雲外，他激動地站起來大吼道：“這事兒還有啥好說的，老子就是最好的人選啊。
勳貴之中論統兵我是當仁不讓的第一，論戰場實戰經驗老子更是獨一份兒，這個統兵大將老子幹定了！”
“老同志不要激動，理論上說的確如此，原本我也是這麼想的，畢竟我費了這麼大的心血，目的就是要建立一支咱們顧家絕對掌握的私軍，可不能忙活半天爲他人做了嫁衣。
不過你做南洋開拓軍統領有兩個問題，一是勳貴們會心生忌憚，畢竟咱們在東印度公司已經掌握了絕對的話語權，如果再讓你掌握公司的軍隊，各家都不會放心。
二是安全的問題，戰場之上刀槍無眼，回想你的前半生，好像也沒有來得及行善積德，一旦上了戰場恐怕生死難測，我還想你多活一些年頭給我一個養老送終的機會。”
顧偉奇不屑道：“老子命硬，那羣老東西死乾淨了老子也會活得好好的。
再說了不就是打一羣野猴子和弗朗機的蠻夷嗎，老夫堂堂天朝上將還會怕了他們不成？”
顧子軒搖頭道：“要不咱們換個說法，假如陛下嚴令你不能下南洋，你有沒有可以推薦替代的人選？”
顧偉奇頓時如同當頭一盆冷水澆下，他想了想未必沒有這個可能。
作爲深受陛下信賴的大將，一朝被擼職而後起復之地竟是南洋這等蠻荒所在，這會陷皇帝於涼薄寡恩的不義之地。
他只能認真思考顧子軒的建議，良久之後苦澀地道：“最好的替代人選當然是你四叔，不過他在山海關，眼下遼東戰事將近，他的處境也不好離開遼東啊。”
顧子軒道：“四叔的確是最佳的替代人選，不過他的情況……
還有其他人嗎？”
顧偉奇想了想道：“剩下的就只有鄭老匹夫了，咱們顧家能夠絕對信任的世交，鄭老匹夫不做第二人想！”
顧子軒搖頭道：“不妥，如此安排咱們豈非爲鄭家做了嫁衣，自古利益動人心，我相信鄭世叔的人品，不過我更相信政治一途只有永遠的利益而沒有永遠的朋友。”
“那就沒辦法了，老子能夠想到的絕對值得信任的人選就這麼兩個，既然你一個都看不上，那就自己想辦法吧。”
顧偉奇不滿地埋怨着，這個小混蛋拉屎不擦屁股，現在曉得頭疼了。
顧子軒的確非常頭疼，這事兒他事先計劃不周，千算萬算把統兵大將搞忘了，最要命的是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替代人選。
想了一會兒依然理不出頭緒，顧子軒決定拋開這個暫時無解的難題，他沉聲道：“爹啊，楊鎬那個王八蛋有沒有啥致命的漏洞，如果要在兩個月內搞死他，有沒有啥可以利用的好東西？”
顧偉奇皺眉道：“楊鎬？
你是說遼東經略楊鎬不成？
這個王八蛋可不好搞，他上下串聯和各方關係都不錯，爲人更是滑不溜手望風使舵十足一把好手，當年在朝鮮平定倭亂之時釀成慘敗也能完好脫身，要搞死他……難啊。
不是，咱們家跟楊鎬素無往來，他什麼時候得罪你了，竟然喊打喊殺不死不休？”
顧子軒恨道：“楊鎬這個畜生人頭豬腦，有他在遼東一天，咱們所有人都會讓他害死，我要動他不是因爲私憤而是出於公心！”
“別扯那些沒用的，既然要動楊鎬你還問我幹嘛，你小子手握錦衣衛右上所，整人害人一條龍啥都齊活，我還有啥好教你的？”顧偉奇看二傻子的表情迴應着兒子渴望的眼神。
顧子軒滿臉正氣道：“不許憑空污我清白啊，右上所在我的帶領下，現在已經成了忠君愛國的先進單位，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誠信、友善……
這些真善美的大明核心價值觀，纔是咱們右上所的工作指導思想，整人害人的業務我們已經外包給東廠了，所以了要弄死楊鎬那個王八蛋還得靠你這樣的禍害，啊不前輩指點迷津呢。”
顧偉奇讓他念叨得眼睛直勾勾道：“我咋就生了你這麼個不要臉的東西呢，我死後有何面目見顧家的列祖列宗啊……”
顧子軒不滿道：“少廢話了，要想咱們家公侯萬代，你就細細地捋一捋楊鎬的情況，哦還有努爾哈赤那個畜生在遼東的作爲，右上所那邊我已經安排人收集資料了，不過我總是感覺不安心，還是聽你說比較穩妥。”
“楊鎬這個混賬怎麼說呢，要看透他就得從當年壬辰倭亂說起……”
……
方從哲府上，何宗彥等人濟濟一堂，靜聽方閣老訓誨。
何宗彥清了清嗓子道：“今日英國公府老太君壽誕，勳貴們在賓客離去後密謀一個半時辰方纔散去，他們對明日的議決是志在必得，咱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就這麼算計啊，閣老，咱們還得拿出個章程纔是。”
方從哲淡然道：“何大人所言甚是，不過算計二字卻是過了，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這羣武夫難得有如此機緣，定然是想着如何在彩票推廣一事上大放異彩。
既然他們想要一份天大的功勞，咱們就給他們一個驚喜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