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琅冷冷睇過去一眼,“八卦到你這兒了都,改天讓她也回去八卦給我媽聽聽。”
陳啓安輕笑,裴夫人的擔憂由來已久,“那你乾脆着找個女人結婚不就得了,想上你牀的女人還少嗎?”
男人轉身做到老闆臺後,身子壓進寬大的轉椅裡,他眉梢輕挑,眼尾不經意間泄露的慵懶模樣最是讓人受不了,“要是想上我牀的女人我都給收了,這得判多少回重婚罪。”
陳啓安不與他扯,只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隨口說道,“蘇墨和沈軒銳自學生時期便是情侶,似乎有過口頭婚約,只等着畢業後辦理,誰承想這兩人沒走到最後,可能是沈家老爺子不同意。”
男人眼底突然沉壓下一股子暗流,頃刻間又消失無蹤,沈家的財勢在白沙市也是數一數二的,想搭上沈家那條捷徑也不是不可能,他手臂搭在椅子扶手上一撐,“蘇秉宗倒是想了。”
想着那隻小貓盯着沈軒銳看的那眼神兒,那股膩歪勁兒還真是……
裴琅冷哼一聲,舌尖捲起抵在上頜上,舌尖處被小貓咬傷的地方還沙沙的疼,裴琅腦子裡突然就冒出蘇墨那張豔麗的臉,什麼情緒都張揚在那雙妖嬈的眼睛裡,看進去還真就有點兒拔不出來。
身體募得就有些緊繃,裴琅暗自失笑,他什麼樣兒的女人沒見過沒上過,不過這樣兒讓他想到就有感覺的也算是頭一個吧。
“上次我回家,我二叔倒是跟我說起沈軒銳這個人……”
陳啓安擡頭,就見着裴琅一副出神的樣子,壓根兒沒把他的話聽進去,他嘖了一聲乾脆收住話尾,終歸不算是什麼大事兒,只是挑了挑眉心中開始數秒,看能發愣多久。
耳邊沒了聲音,裴琅一眼看過去就看到陳啓安瞅着他一副看戲的樣子,裴琅抽了份文件就砸過去,“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沒話沒屁趕緊着給我滾!”
陳啓安本是裴琅父親裴友鋒下面任職,只是當時換屆時牽扯上一些不好的事兒,陳啓安臨時做了靶子,這政府是呆不下去,索性就安排在了琅謄,這在政府裡幹過的也都明白與政界打交道的手段,裴琅就乾脆讓他負責行政這塊兒,這秘書長的職務陳啓安乾的倒真是得心應手。兩人年齡差不了幾歲,說話上也難免隨便了些。
陳啓安笑了笑,撿起他隨手甩過來的文件往外走,“你可別指望沐媛去裴夫人那裡八卦,要知道你身邊這女人是誰,你等着被上綱上線吧。”
裴琅手撐在椅子扶手上順勢站起來,他手指按着轉椅的椅背掌心用力就看着椅子在面前成圈旋轉,男人眼底眸色暗沉,“嘖,不過是睡了個女人,有什麼不同?”
只要不當真,是沒什麼不同。
放在桌面的手機響起來,裴琅拿起來看了一眼,瀾星的宋明洲。他輕笑一聲,“啓安,等會兒。”
已走至門邊的陳啓安聞言停住步子,就見裴琅接了電話,掛上電話後裴琅笑着交待,“瀾星那邊分點兒湯給他,你去看看哪些他們能做。”
跟着沈軒銳坐到車裡,男人從旁拿過一條毛巾來蓋在她頭上,“先把頭髮擦乾。”
男人略顯清冷的聲音和細緻的動作讓蘇墨心底愈發酸澀,他不漏聲色的關懷讓她寬慰的同時又如一把利刃般刺入心臟,疼的她無以復加,寬大的毛巾蓋在頭上一併蓋上了蘇墨溢出淚水的眼睛。
“小李,把空調關了,開車送我回蘭苑。”
小李依言把空調關掉,一時間整個車廂裡的氣息都變得悶熱起來,蘇墨心中酸澀,這男人對她從來都細到極致。
“可是沈總,方纔夫人來電話很着急,她說昨晚您已經失約一次,這次務必讓我準時把您送到——”
“行了,回頭我去解釋,掉頭!”
昨晚,是爲了她嗎?
蘇墨心中沉吸一口氣,她吸吸鼻子,擡頭去看沈軒銳,聲音輕且細,“不用了,我沒事,你到那邊放下我,我打車走。”
沈軒銳眉頭皺了皺,“不行,你這樣回去非感冒了不可,洗完澡換身衣服,去哪裡我送你過去。”
男人上來那股子執拗勁兒十頭牛都拉不回來,蘇墨抿脣,想要說什麼又懶得說,最後她無力的靠在車座上輕闔上眼簾,渾身的疲憊勁兒一路上涌。
車子在雨中疾馳,蘇墨不想說話額頭抵在玻璃上看着雨水隔着玻璃與自己的額頭相貼,這麼近的距離卻因爲有了隔閡,終究碰觸不上雨水的溫度。
中途沈軒銳讓司機停車,他下去後不久就見手裡拎了幾個袋子回來,蘇墨起初也沒在意,只是突然看到商品袋敞開的口裡露出一截內衣褲,蘇墨雙眸倏地膛大,她擡起眼看身邊的男人,卻見他面無表情的接受她的審視,臉上絲毫不見任何尷尬。
“你……”
蘇墨吐出一個單音節便說不出話,她張嘴結舌臉頰紅撲撲的樣子卻把沈軒銳給逗笑了。男人脣角勾起一抹柔軟的弧度,連着整張臉都仿若帶上了笑意,驅走了那一身清冷疏遠,他伸出手去在她腦袋上輕揉了兩下。
熟稔的動作讓兩人俱是一愣,沈軒銳手中動作一頓,收回手時臉上的笑意也一併泯滅,依舊是一片清冷的樣子。
到了蘭苑,蘇墨跟着沈軒銳進了房間,三室兩廳的佈局,一百五十多平方的公寓,裡面的裝修極其簡單,客廳裡除了必要的電器外看不到其他多餘的裝飾,什麼東西都是一套,看得出來是獨居。
沈軒銳指了指一邊的洗浴間,讓蘇墨去換洗,順便把那幾袋子的衣服扔給她。
正是中午時分卻因着陰天的原因,天色暗沉沉的幾乎讓人以爲到了晚上。蘇墨不再推遲,進了浴室匆匆的洗澡,她沒多想,就想着趕緊的洗完了走人。
沈軒銳肯定是還有其他事要忙,只是她若直接走這男人定不會允便是了,與其這樣僵持倒不如快速點兒節省時間。
沈軒銳去臥室拿了件襯衣換上,出來時就見着蘇墨放在浴室外面臺几上的手機在響,本不欲理會,這鈴聲卻執着的響個不停。
手機是他送的,因爲時間久遠外面的殼都已經磨損,只是看得出來用的頗爲仔細,不算大的屏幕上閃着兩個字。
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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