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陸晴夏沉默良久都沒有開口,沈清冷諷不已地擡起頭,冷然盯向了她,“怎麼不回答?是不敢回答,還是根本沒有臉回答!”
她明知道這個問題是陷阱,無論她怎麼回答,錯都在她身上,還要她怎麼來回答這個問題呢?
陸晴夏懂了,沈清今天過來,單純就是來找茬的,她不需要知道到底是不是她,反正都是她陸晴夏的錯,而且這錯的原因,沈清已經說得明明白白,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裴冷穿過前院,還沒有踏入後院,就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他剛纔在前院門口看見了沈清的車,她的司機還在前院喝茶,知道是沈清來了。
踏入玄關的時候,他嘴角恰時地勾起了笑意,人還沒有進去,就笑着道:“貴客駕到?”
誰知沈清對他的刻意討好壓根不領情,只冷聲道:“我到自己兒子家來,倒成了客人了!”
那麼誰是主人?她陸晴夏纔是主人嗎?沈清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媽,出什麼事了,這麼嚴肅?”裴冷微微皺眉,看了眼垂着頭站在沙發旁邊,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似的陸晴夏,有些疼惜地拉過她,讓她坐在他身後的沙發上,他則坐在了兩個女人中間。
“出什麼事了,你不清楚嗎?裴冷,你太讓媽失望了!媽怎麼也不會想到,你可以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來,你還顧不顧你自己的形象了,顧不顧裴家的形象了!”沈清恨鐵不成鋼地說着。
裴冷立刻明白過來沈清是在說昨晚在天台的事情,昨晚的事情的確是他急了點,沒有瞻前顧後地多想一想,不過在陸晴夏面前,他哪來那麼多理智啊?如果感情,真的可以被理智控制,他早就跟陸晴夏斷得乾乾淨淨了,依從沈清的意思跟宋影在一起了!
以前,是他高估了自己,認爲理智可以戰勝情感,只要他想,就可以心如止水地娶任何女人,只要沈清高興就好。
現在才知道,他真的太高估自己了,太低估愛情了!
他根本無法抵抗得了,尤其是心愛的女人就站在他的面前,他還要怎麼去控制自己,不去愛她呢?
昨晚,好不容易坦白了心事,在那樣的氣氛下,他再度對自己失控,才讓事情鬧得這麼雞犬不寧,白白讓陸晴夏跟着受委屈了。
“是宋影告訴你的吧?”裴冷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還好是宋影說的,若是被其他人撞見,你還指望只是我一個人知道嗎?”沈清想想都後怕,裴冷從來是個什麼形象,若是鬧出一個這樣的事情,那麼他之前的形象,都有可能崩塌,還會落得個僞君子的罵名。
裴冷倒覺得沒有那麼誇張吧?
他又沒有跟其他人亂來,陸晴夏是他合法妻子,只不過是場合有些不太好。
睿智如裴冷,自然知道絕對不能在沈清面前承認那個女人就是陸晴夏,哪怕沈清已經懷疑她了,只要他們不承認,沈清也沒辦法。
沈清早年喪夫,對他這個唯一的兒子要求很嚴,她最不希望看見的事情就是他沉迷於兒女私情,哪怕她看中宋影,也不希望裴冷在宋影面前喪失原則,若是知道,裴冷因爲陸晴夏一再做出有違常性的事情,只怕她更容不下陸晴夏了。
“好了,多謝媽的教誨,以後我會注意的。”裴冷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因爲說得越多,錯得越多,畢竟他做得也沒有很好。
“一句你會注意就可以了?”沈清似乎不打算輕易把這個話題帶過去,她看向裴冷,“你告訴我,昨晚跟你廝混的女人是誰?”
“媽!”裴冷出言,警示了沈清一句,他皺着眉有些爲難地道:“你非要在晴夏面前說得這麼詳細嗎?”
“你什麼意思?”沈清詫異地看了看陸晴夏,她垂着頭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來,裴冷就更是喜怒不行於色了,不過聽裴冷的意思,難道昨晚的那個女人不是陸晴夏?
那會是誰?
裴冷連對宋影都不感興趣,會對其他的女人動心?還急得不顧場合?難道真的不是陸晴夏嗎?要不然,他們倆天天在一起,還需要在那種地方嗎?回到家裡來,不方便安全多了?
“好了,媽,我知道了。”裴冷皺着眉,神色間已有了不耐煩,似乎已經不希望她再多提這件事了。
這裡雖然沒有外人,但裴冷畢竟身份高貴,這種事說對了也不好,沈清只好收住了話題,只是提點他道:“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你若是對其他什麼女人有興趣,不妨帶回來我看看,把事情了斷了,再去接觸也不遲,你這樣可不對!”
“好,我知道了。”裴冷點點頭,沒有反駁,只是表示聽到了她的信息。
沈清坐了坐,想着還跟宋影約好了去逛街的,便起身走了。
聽見沈清的車子開走了以後,陸晴夏才鬆了口氣,又忍不住苦澀一笑,沈清說話可真有意思呢!
前一刻還在罵她沒有用,管不住自己的男人,下一秒聽說裴冷不是跟她在廝混,就跟裴冷說,帶回來看看,把跟她的事情了斷再接觸也不遲,這不是等於是在縱容裴冷亂來嗎?
怎麼還來罵她呢?
裴冷還沒有離婚,跟其他女人廝混就不對,她催着自己兒子離婚,公然在兒媳面前,讓兒子把“小三”帶回家來她審查一下就對了?這是什麼強盜邏輯!
“你還笑得出來?”將沈清送走之後,裴冷折返回來,正好看見她臉上苦澀的笑意,他走到她身邊,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子,掩不住一臉的疼惜。
她無奈,“我不笑能怎麼辦啊?哭嗎?”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她豈不是見沈清一次就哭一次嗎?
“我很抱歉。”
裴冷忽然嘆息着說了這麼一句,讓陸晴夏有些意外,她看向他,“你抱歉什麼?”
“昨晚錯在我,卻讓你聽了這麼多話,我媽說的話一定不好聽,對不起,我代她向你道歉,好嗎?”他擁着她,輕聲說道。
陸晴夏搖了搖頭,靠在了他肩膀上,嘴角的笑意不知道是苦澀的,還是甜蜜的,爲什麼兩個人好不容易坦白了心事,又忽然發現,擱置在他們倆中間的距離,還是那麼遠。
“你不用道歉,伯母也不用,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