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個不信任婚姻的人,你受的傷留在你心底的陰影,你的心不夠健全,卻又不肯暴曬在陽光下,你明明知道心底有堅冰存在,卻還是頑固的把堅冰藏在陰影裡,我拼命把陽光移過去給你溫暖,可是你卻拼命往陰影裡躲!所以,真正幼稚的人是你,幼稚的固執,幼稚的大男子主義,幼稚的拿着固執當性格!”
她說的那樣自信,那樣坦坦蕩蕩。
她擡起頭看他,眼睫投下極淡的陰影,語氣中終於帶了些無奈和茫然:“其實你不知道,我很嚮往婚姻。儘管我周圍太多太多的失敗的婚姻,我父母的婚姻不美滿,我從記事起就失去了我的父親。你見過的,就是樑漢成。他出軌,背叛了我媽媽,他們離婚,可是這絲毫不影響我對婚姻的渴望,他們的失敗不代表我就能失敗,我始終相信愛情和婚姻都是需要自己用心去經營的!你不能拿別人的失敗或者一時的失敗而否定整個漫長的人生和社會!而你又努力多少了,你這樣武斷的認爲這,認爲那,你不覺得很幼稚嗎?爲什麼不對人生樂觀點?你不覺樂觀可以讓人的工作和學習以及生活都事半功倍嗎?”
“”路修睿的眼底忽的光亮閃過,隨即卻又黯沉下來。
“其實,我還真沒把你跟我結婚不結婚當回事,因爲我始終堅信事在人爲,我的樂觀可以影響你,讓你改變初衷!現在,我依然這樣說,我堅信我可以影響你。我不要讀研究生,這是我的想法,你不能剝奪我的自由,就算你傷了我,我的觀念依然不會改變,依然確定愛情和婚姻都是美好的!所以,你自己反思吧,我現在出去找工作,給你一段時間的思考,你覺得我們還是要繼續吵架,找不到妥協的點,到時候再做決定,現在怒火沖天,做了決定也不理智!”
說完,樑墨染走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她說:“出來吃飯吧,自以爲很成熟的男人是不會把餓肚子當成性格的!有氣,吃完了再生!”
她在想,這個世界,因爲一時的受傷而懷疑婚姻和愛情的人,都是不健全的,女人想要的無非是安定下來。
兩個人在一起,一個想要安定,一個不想要婚姻,即使深深地相愛,只怕也不會走的真的長久,有人退讓和妥協,但不是一生的妥協。否則,真的走不長久!
路修睿也走了出去,面無表情。
兩人坐下來吃早餐。
路修睿的電話響了,他看到電話,眼底閃過一抹柔色。
而這一抹柔色,看在樑墨染的眼底,有點刺目。
只聽到他對着電話說:“嗯休息的還可以,我沒事,放心吧,菡菡,照顧好自己!”
他的語氣很溫柔,那種說話的語氣讓她想起了他跟程靈波的通話,也是如此。@^^$
樑墨染低頭,扒了最後一口燕麥粥,然後收拾碗筷,去了廚房。
嘩嘩的流水聲遮掩了他打電話的聲音,接着,他去了書房。
她洗完碗,出來,收拾了自己,拿了自己之前做的簡歷,出去找工作了。
她沒有忘記高姬衍的話,於是打了高姬衍的電話。
高姬衍接到她電話,想到昨晚路修睿的話,於是先撥了個電話給路修睿,“老路,你的小妹子打我電話,真的確定來公司上班了!你說我倒是接收不接收啊?”!$*!
“拒絕她!”路修睿沉默的三個字,如此的堅定。
“爲什麼啊?”高姬衍皺眉。“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叫她讀研究生爲什麼,你是想她當公司的管理層吧?”
“知道還廢話!”路修睿冷哼一聲。
“不是啊,老路,只是我覺得吧,勉強梁妹妹有點太武斷了!其實真正鍛鍊人的不是學校,而是商場實戰。這樣吧,你要信得過我,放在我身邊,三年學到的東西,比在大學研究所裡學到的多多了!你不是沒讀過書,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你是信不過她學不好,還是信不過我教不好?”高姬衍跟他商量。
路修睿卻是淡淡的道:“我不是信不過她,是信不過你!”
“去你的!信不過我跟我合夥啊?”高姬衍一聽就跳腳了,在電話那端直抗議:“你太壞了,是不是我要是個女性你就不會這樣了?”
“嗯,或許!”路修睿供認不諱。
“靠!你真是佔有慾太厲害了,我是你兄弟啊!”
“兄弟更得防着不是嗎?”
“變態!”高姬衍說他。
這邊一陣沉默,似乎略一沉吟,過了良久,只聽到路修睿問:“你真的覺得很變態嗎?”
“還不變態啊?我好心好意地幫你教你的女人早成大器,你居然還怕我挖你牆角,你說變態不變態吧?”高姬衍就沒有見過這麼小氣的男人:“再說你喜歡的女人類型也不是我喜歡的那種啊!”
“自古以來挖牆腳者都不說自己會挖牆腳的!防人之心不可無!”路修睿老神在在地說道。“再說,我的女人我自己不會教嗎?用你?”
“我”高姬衍卡殼。“真是見過變態的,沒見過你這麼變態的,我可服了你了!說吧,到底怎麼辦?我倒是接收不接收樑妹妹啊?”
“拒絕她,讓她碰壁!不只是你這裡,別處也是如此。具體怎麼做,你知道!”路修睿沉聲說道:“社會是個大熔爐,只有滿腔激情是不行的,讓她處處碰壁,你來安排!”
“可是你不覺得這太殘忍了嗎?”高姬衍真是有點氣。
“我要看看她在逆境中堅持多久,如果能堅持三個月,就隨了她!”
“你可真是用心良苦!你這是教老婆還是教女兒啊?”
“關你屁事?”
“”高姬衍再度卡殼後丟給他一串話:“變態,變態!變態!死變態!”
電話砰地掛斷。
路修睿望着電話,突然就想起前兩天在錦海菡菡擁抱他時,裴瑜宸的樣子,記得當時他還說裴瑜宸變態,這才幾天,就輪到自己了?
當時他還不動聲色地說裴瑜宸變態,那小子說,“你也會變態的,讓你變態的人會出現的!”
當時裴瑜宸的樣子可不像是在開玩笑,而他則輕哼一聲,似乎十分不屑。
然後兩人還打賭,他當時還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沒有不良嗜好。
結果被那小子一陣取笑,說他沒有膽子。
豈能不知道裴瑜宸心底打什麼主意?女人的心思很多時候他不太懂,但是男人的心思,他還是輕易就猜到的,裴瑜宸無非是要他打賭輸了之後認祖歸宗,而他,在那一瞬,沒有拒絕。難道,內心深處還是有那一份渴望的嗎?
他記得當時他說:“激將法對我沒用,小賭怡情,大賭傷身!不過可以跟你試試!偶爾賭一次,似乎沒什麼不好。”
很明顯,他沒有反對大度。
然後,裴瑜宸就說:“如果出現那麼一個讓你變態失去的理智的女人,你算是輸了,就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那那樣信誓旦旦地告訴裴瑜宸:“我與裴家無關,現在和未來都一樣!你不用費盡心機來算計我,你也算計不了我!”
不是不懂裴瑜宸的意思,可是還是逼他說了他的條件。
結果,當時裴瑜宸也聰明,選擇不說。
而他更是奸詐,倘若輸了,就不能娶他妹妹了!
裴瑜宸眉宇一皺,想到什麼,點頭。“嗯哼!可以!但要有個期限!一年爲期!”
“一年爲期?!那你輸定了!”路修睿沉聲道。
當時,他是如此的信誓旦旦,而今天,纔過去不過三天,他就被高姬衍說了變態,真的那麼變態嗎?他在問自己!
樑墨染直接去了高姬衍的公司,結果剛到前臺,就被攬住,前臺告訴她說:“樑小姐是嗎?我們高總剛出去,有個臨時案子需要他去處理,所以,他讓我帶您去他辦公室等!”
“好的,謝謝!”樑墨染被領到了高姬衍的辦公室。
結果,這一等四個小時就過去了,辦公室裡一個人沒有,外面人都在忙,格子間的男女都在忙碌着自己手裡的工作,沒有人看她,也沒有人來辦公室。
中午十二點多了,人家都吃飯去了,樑墨染飢腸轆轆,還是沒有等到,於是,打電話給高姬衍,高姬衍也接了電話,但是在電話裡告訴她:“不好意思樑妹妹,你得再等等,我下午還要見個客戶,另外去看看貨,你再等等啊,我會盡快趕回去的!”
“哦!好的,你忙你忙,我不着急!”樑墨染很客氣的掛了電話。
結果,這一等,竟然從從早晨等到了傍晚,直到下午六點。
她早就餓得前胸貼着後背了,可是,高姬衍還沒有回來。
於是,她再打高姬衍的電話,結果,高姬衍的電話關機。
她錯愕了,難道沒電了?
秘書很快走來跟她說:“樑小姐,您好,我是高總的秘書宋澤,高總讓我告訴您,您先回去吧,他有急事去巴黎,現在已經上飛機了,您改日再過來吧!”
“啊?去巴黎了?”樑墨染完全懵了,“可是他怎麼沒告訴我?”
“是臨時決定的!來的突然!”宋澤解釋了句。
“哦!好吧,謝謝你宋姐姐,我改日再約他好了!”樑墨染悻悻地離開了高姬衍的公司。
她走後不多久,高姬衍從走廊盡頭的一間辦公室出來,看到宋澤,問:“走了?”
“嗯!”宋澤點頭,實在不懂爲啥高總這麼對待一個小姑娘。“樑小姐一天沒吃東西呢,一直等了您一天啊!”
“毅力真不錯!對了,她臉上怎樣?惱沒惱?”高姬衍很好奇啊,這要擱一般女人,一定要火冒三丈了,不知道路的女人怎樣?
“沒有看出來,她好像沒惱!”
“果真是不一般,不愧是路修睿看上的!”高姬衍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聲。
宋澤一愣:“路先生看上的?”
高姬衍一下回神,對上宋澤的眼睛,別有深意的一望:“宋澤,別做不切實際的美夢,小心被夢嚇死了!”
宋澤眼神一黯,點點頭。
不是不知道高姬衍說的話,知道他說的是對的。
而高姬衍隱隱約約也能明白宋澤的心情,他望向她,目光復雜,然後他緩緩的說:“從來不曾得到的遺憾,比得到後失去的遺憾更美好!有些事,留着遺憾,更美!”
宋澤沉默,思索的目光對上高姬衍的目光,有那麼一會後她嘆了口氣,笑笑:“高總,我下班了,您也下班吧!”
“我送你!”高姬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