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瑜宸已經知道了郝向東的意思，但他還是不太放心，又燒了一把火：“郝叔，我想許以清這樣不擇手段的對付菡菡，應該是因爲你吧？她發現了菡菡是你和顧錦書的孩子，才痛下殺手！菡菡承受的都是你們當初的錯誤！爲什麼你會跟顧錦書在一起卻不能最後給她幸福？如果你跟她一直在一起，爲什麼要放手？如果沒有你的放手，菡菡這些年和她媽媽不會過得那麼辛苦！你知道她有多辛苦嗎？”
郝向東的臉色瞬間慘白，身子微晃，良久，才語重心長地說道：“既然你知道不在一起會造成危害，更該去好好珍惜菡菡，你更該爲了菡菡保重自己。難道你希望若干年後，她跟她媽媽一樣，在另一個男人身邊受苦？”
裴瑜宸神色很是複雜，似乎一下渾身失去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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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向東看着他，緩緩說道：“我愛的從來不是顧錦書，我愛的只是郝素煙，我的丫頭！她的命被我所救，從海中撈上來時，她已經沒有氣，如果不是我學過急救，她可能就死了！我給她姓氏，給她名字，給她我的愛，可她不愛我，從來不曾愛！我不知道她是顧錦書，她喜歡我給的名字，素煙！杏花煙雨江南，她跟我一起好幾年，有三年不曾說話！我曾經一度以爲她是個啞巴！可是，不是！”
裴瑜宸錯愕了一下，神色微微一怔。
郝向東卻不願再說下去，“回去吧！別讓自己陷在終生的悔恨裡，別讓自己深愛的女人因爲自己而受苦！我希望我的女兒幸福，不重蹈她媽媽的覆轍！”
帶着一絲懷疑，裴瑜宸蹙眉，看着郝向東說道：“郝叔，我信你一次！但如果結果我不滿意，我還會繼續追究的！沒有人可以傷害菡菡，追究，我也不會冒險！”
郝向東點點頭。“去吧！去找菡菡！”
裴瑜宸點點頭。“我先去看看郝倩！”
提到郝倩，郝向東又嘆了口氣。難道找回一個女兒，又要失去一個嗎？倩倩才二十三歲啊！
裴瑜宸在玻璃窗外看了看郝倩，無聲的祈禱後，離開。
郝向東叫來自己的警衛。“給你們局長打個電話，讓他來醫院一趟！”
“是！”
不多時，省公安廳警衛局局長立刻來到了醫院。郝向東在裡面跟警衛局長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他們的聲音很低，沒有人聽得到。
裴瑜宸剛一進停車場，就接到了韓簡的電話。兩人約好，裴瑜宸去了韓簡的別墅。
時間都是凌晨了1點了。
進了客廳，韓簡和裴若宸都在。
“你們談吧，我上樓去了！”裴若宸不打算聽內容。
裴瑜宸和韓簡都點了下頭，韓簡溫柔地對她道：“去睡吧！你太累了！”
“晚安！”
“查到了嗎？”裴瑜宸一等裴若宸離開就問。
“葉肅瀟給你的資料和我調查的一樣！不過我親自去了一趟，收穫了他們不曾收穫的東西！”韓簡說着從沙發後提出一個兜子。
“什麼？”裴瑜宸低頭看了一眼。
“你看看就知道了！”韓簡坐在沙發上，示意他打開。
裴瑜宸在手提袋裡拿出裡面的東西，是厚厚的一摞剪報簿，有十本左右，看起來很舊了，卻十分整潔。
“剪報？”裴瑜宸皺着眉頭。
韓簡輕輕一笑：“看看內容！”
裴瑜宸已經打開了其中一本，滿滿的剪報簿上貼滿了裴震這些年來的新聞，有在田間地頭的，有在指導工作的，有開會時候的，滿滿一本都是裴震的。
再拿另外一本，還是裴震的！
連着三本都是，時間到裴震去中央，再後來，就沒有了！
又拿了另外一本，當翻開的瞬間他看到了郝向東，這一本是郝向東的！裴瑜宸微微錯愕着，“郝叔？”
韓簡點頭。“如果不是這本剪報，我還真的無從下手，這是線索！順着這個線索查下去，才知道，顧錦書曾在郝向東身邊七年左右的時間。三十四年前，郝向東在桐城供銷社工作，帶着據說是他的姐姐郝素煙，當時郝素煙神志不清，不會說話，一度被人稱爲啞巴瘋子！但是郝向東對郝素煙照顧的很好，還專門請了房東大娘親自照顧，給郝素煙請了幾年的大夫！三年後，郝向東調離桐城，去了臨海，依然帶着郝素煙！後面的還沒查到，還得等調查。我想那個郝素煙就是顧錦書。沒想到郝叔會照顧一個神志不清的女人長達七年。你看，三本剪報是你爸爸的，另外六本是郝向東的！”
“怎麼郝叔的這麼多？”裴瑜宸疑惑了。
“我也疑惑了，顧錦書到底愛你爸爸多一點，還是愛郝叔多一點呢？”韓簡皺着眉頭，“燕菡應該是郝叔的女兒了！原本意外許以清動燕菡是因爲郝倩，開始我覺得有點奇怪，爲了女兒動殺機我覺得不可能！現在想來，如果燕菡是郝叔的女兒，這樣推理的話，許以清趕盡殺絕也不是沒道理的，更何況燕菡跟郝叔都是罕見血型！”
裴瑜宸微轉頭看向韓簡。“你的推理沒錯！菡菡是郝叔的女兒！”
微微地聳肩，韓簡搖頭失笑：“真是一筆糊塗賬！”
裴瑜宸看着眼前的這幾份剪報，心底也滿是疑惑，到底怎麼回事？顧錦書明明最愛的是父親啊，怎麼會把郝向東的剪報剪得比父親的多一倍？顧錦書這個一生悽苦的女人底隱藏了多少不爲人知的秘密?而這所有懸而未決的謎都被顧錦書帶到了地下，只怕再也沒有人知道了！
“菡菡的身份先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裴瑜宸合上剪報。“郝叔讓把所有的證據送到他的辦公室！”
“他知道了燕菡的身份？”韓簡挑眉。
“嗯！”
“他一定是不讓你管這事了！”
裴瑜宸微微訝異，“你能猜出他的心思？”
“靜觀其變吧！看他如何處理，這事牽扯許以清，他處理最爲合適！他若處理不合適，你再出手，也不遲！”
裴瑜宸揉揉眉心，沒有說話。
“很晚了，你要不要留下來？”
“你休息吧，我回去！剪報我帶走！”裴瑜宸沉聲道。
“嗯！也好！”韓簡沒有留他。
裴瑜宸起身離去，他本想去部隊，深夜找菡菡，可是剛離開韓簡的別墅就發現了有人跟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