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羅聰表情頓時一僵。
他沒想到下載到聖柩之中的包子還能探查他人的電子信息，如果是聯網狀態他不會意外，但聖柩之中等於是獨立於外，爲何還能保留這份能力。
據他所知，餃子、糰子就不能做到，他以爲包子也同樣如此。
包子看在眼中，她繼續說道：“我可以直接閱讀電磁波，所以你的小伎倆在我面前沒用。知不知道爲何隊長他們那麼久都沒趕到通天塔？”
“知不知道，爲何一路都有人會出來攔截他們，爲何通天塔防禦機制全開，他們只能被迫進入塔內通過正常途徑上來？”
“知不知道，他們乘坐的電梯一路上來都停靠了十幾層，而我明明可以讓電梯層層停，但沒有這麼做的原因？”
季羅聰臉色大變，立即大喊：“走走，隊長，別在電梯裡面！”
包子掛着笑容，就這麼看着季羅聰，十幾秒後，她又說：“嗯，謝謝你的通知，他們現在開始爬樓了，速度再快也得爬50層，3分鐘？5分鐘？”
“如果我告訴你，我沒辦法讓電梯墜落，你會不會繼續通知他們回頭去乘坐電梯？”包子好奇的提問。
季羅聰齜牙咧嘴，越來越人性化的包子越來越難纏！
包子最後一點都不驕傲的宣佈：“有必要的話，我還可以讓你接收不到電子信息，也讓你發不出消息，別再嘗試小動作！”
“最後一個問題，你現在可以說了。”包子好整以暇的說。
季羅聰神情變幻，看了看包子與蘿迦，他豎起一根手指，“哈，你們兩位各有一個問題。”
蘿迦立即瞪眼，還想吐槽季羅聰，包子則朝他豎起一根手指，季羅聰視界內出現了一個60秒倒計時。
“隨便你有多少問題，你就只有1分鐘。”包子話音落下，倒計時開始。
季羅聰一看對方的態度，心知拖不了時間了，大戲終於要落幕了。
樹巢計劃、滅世之蛇迴歸、傳遞一條消息到上空，所有目的均已達成，剩下的只是細枝末節。
剛纔這數分鐘的對話，還是季羅聰靠自己的表情爭取來的，源於他的緊追不捨，不管是行動上的還是思維上的，在包子登場之前，季羅聰已經追趕上來。
但在包子身份轉化之後，所有事件的重要性與次序就顛倒了。
過程還是一樣，但不同的出發點與目的，最終呈現的後果完全不同。
之前樹巢計劃纔是首屈一指的重點，涉及200萬新生兒，覆蓋13座超級都市的天災人禍級別事件，將長遠的時間內會改變人類的格局。
現在，滅世之蛇的甦醒纔是頭等大事，樹巢事件影響固然大，但需要漫長的時間去發酵，少說也要十幾年，而滅世之蛇造成的破壞指日可待。
就包子之前說的內容，季羅聰越想越是心涼。
見鬼哦！
包子被喚醒了53次，時間間隔長達30年，今天行動的計劃早在十五年前就訂好框架，那次只是包子的第三次甦醒。
從十年前一直到百日前，這段時間包子被喚醒的機率提升，但還是不可控、間隔長。就算翻三倍吧，也最多就10次，加起來也就13次。
環蛇高塔事件當天，三聖柩分散外運，瓦倫譚帶隊奇襲其中之一，最終搶回一具，而後餃子被下載到這具聖柩。
自此之後，包子的部分核心代碼脫困，她通過某些手段，從外界對北塔人工智能總庫施加干擾，最終在百日內，她前前後後被喚醒了40次，平均3天一醒。
以上具體數字或許會有出入，但過程基本準確，季羅聰敢拍胸脯保證，包子絕大多數甦醒都是在百日內。
那麼細思極恐的假想來了，包子僅僅用了四分之一的甦醒時間策劃了樹巢計劃，最近的一百天才是她集中甦醒的時間，這段時間內她究竟做了什麼佈局？
她的數字生命，是舊時代的管理者，她擁有舊世界的科技知識，而且她還是新世界人工智能的特殊狀態，可以利用人工智能的高級權限。
在整個世界茫然無知的情況包子悄然降臨，甦醒了53次，思考並運籌帷幄了636小時。前156個小時帶來的後果已經呈現，後480個小時的思考結果，目前無人能知曉。
季羅聰望着包子，深吸一口氣，他提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先問你……爲何餃子、糰子可以遠程連接載入，而你卻要通過在北塔人工智能總庫以硬連接的方式才能載入聖柩？”
季羅聰又補充了一句，“我之前以爲你是故意欺騙，目的是爲了給環蛇秘社創造機會。現在我覺得沒那麼簡單，你一定有其他目的……”
包子點頭，望向季羅聰的漆黑眼中有光芒閃動。
“因爲只有新年期間，人類十三城纔會放開通訊管制，我才能從其他城市的人工智能總庫中調回屬於我的記憶儲存，沒有舊時代的知識，我就只是包子，而不是滅世之蛇。”
季羅聰思緒急轉，他腦海中隨即浮現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人類十三座超級都市都有各自的人工智能總庫，裡面都有你的記憶儲存？那就是說你是被切分，被封印的？”
季羅聰被自己的瘋狂想法驚到了，“你是數字生命，舊時代的管理者，滅世之蛇，誰能封印你？”
迎上包子漆黑卻閃亮的眼眸，季羅聰看到了數字生命也會迸發出的復仇火焰。
“封印數字生命，把她從物理上囚禁並分隔，拆分數據存儲，抹消她的記憶，降低她的運算能力，將她降級爲弱人工智能，只有在緊急事件中才會崢嶸一現，以強人工智能狀態的處理能力解決問題。。”
季羅聰又無意識的倒吸一口涼氣，今天都不知道倒吸了多少次，這一次倒吸他還被嗆到了。
“我很喜歡你之前的稱呼，電子幽靈，形容的很恰當，我就是以電子幽靈的形態渾渾噩噩渡過了百多年，直到多年前在北塔人工智能總庫中被喚醒！”
季羅聰又自說自話的搖頭，“不對勁，這其中還有問題，有能力封印你的人，怎麼會給你機會甦醒？他肯定知道，以你的能力，只要醒一次就必然能脫困，早晚而已。”
包子仰望天空，垂雲之下，無盡延伸的雲層就是人類視線的盡頭。
“是啊，所以我要發一條消息回去，我會回去的！”包子低聲自語。
季羅聰也跟着的包子目光仰望天空，垂雲之上，究竟存在了什麼？
“時間到了！”包子忽然冷聲喊話，同一時間她手上亮起璀璨電光。
季羅聰瞬間頭皮發麻，他視界中的倒計時正好歸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