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梵靈遺蹟下城區的事發工坊中,真如宗趕來的衆人就借用此地作爲臨時總部,以不動明王爲首的一干人開始蒐集、彙總、分析各路線索。
整個工作又是以不應該出現在此地的降三世明王爲主導,月黶尊多智近妖,真如宗內外都知道此人智計無雙。
一邊是不斷有新線索蒐集回來,一邊是月黶尊根據新線索做出新的推斷,時至晚間,此次事件的脈絡被逐步拼湊出來。
天嵐十字會的數人不久前被請到了此地,如季羅聰在場,他能認出其中站在月黶尊身側兩人正是之前跟他一起走出林海沼澤的臨時同伴。
天嵐十字會的本地負責人誠惶誠恐的在邊上靜候,自己屬下被分別帶過去,詢問內容是與昨晚剛剛被殺掉的老尾羊相關,他是一頭霧水,又覺得心中慼慼。
天嵐十字會是錦繡崑崙的採藥聯盟,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別看平時敢抱團甚至是地方一霸,但在真如宗這種龐然大物面前根本橫不起來,分分鐘就形同散沙。
月黶尊毫無形象的趴站在長桌上,邊上是兩位天嵐十字會成員,他們看着他繪製的素描像,不斷點頭,或是指指點點,最終協助月黶尊完成了素描像。
“……就是這個樣子,大人畫的真好,跟刻出來一樣。”一人在邊上拍馬屁,雖然認不出月黶尊,但從自家老大畏畏縮縮的表現來看,此人肯定是惹不起的大人物。
“……樣子是很像……不過,大人,季羅此人沒你畫像上那麼凶神惡煞,他還是很隨和,而且採藥經驗老道,看着就是熟手。”另一人給出了中肯的意見。
咬着炭筆的月黶尊一愣,挑眉問道:“隨和?採藥老手?西濤有那麼厲害?裝什麼像什麼?”
想了想之後,他最後問道:“其他還有什麼補充嗎?”
“沒有!”兩人不約而同的搖頭。
月黶尊隨即揮手示意兩人離開,又隨便塗鴉了幾下後,將另一張素描拿出來,並排放在桌上,示意其他人過來看。
“你們看看像不像?”月黶尊示意阿庫蘭幾人看素描。
“一個是西濤的畫像,我調用西濤在真如宗內的存檔畫的。”
“另一個是季羅的畫像,我剛剛詢問之後畫的,很像啊!”月黶尊自說自話。
“哪裡像了?一個是白面無鬚,一個絡腮鬍子亂髮,西濤是一臉兇相,這個季羅看着就是凡人。”閻魔在邊上批判。
月黶尊搖頭說:“你個不長毛的禿驢,你懂個屁!鬍子跟頭髮是最好的改頭換面方式,這傢伙肯定是西濤!”
阿密利帝在邊上搖頭不已,她也覺得月黶尊是在胡說八道。
不動明王阿庫蘭倒是不糾纏此事,口舌之爭無用,關鍵看證據。
月黶尊隨即開始梳理整個脈絡,他先說:“西濤一個月前與穢跡明王、火頭明王等人消失在林海沼澤,當時狀況是穢跡明王斷臂,西濤中毒,兩人兩敗俱傷。”
“火頭明王等人趕到後立即發起追擊,後被受傷的西濤反殺,追擊三人當時岌岌可危,這是由唯一生還的夜叉將親身經歷。穢跡明王當時與另一位夜叉將在後方休整,此後便再無音訊。”
“一個月後,季羅出現在林海沼澤東南面,採集到了冥神毒蜂的蜂巢,有十幾公斤之巨,還路見不平救了幾位天嵐十字會的成員,之後協助他們採藥與他們一同離開沼澤,抵達梵靈遺蹟。”
“這哪像是西濤的手段!殺人滅口才是,這羣人全滅才說的過去。”閻魔在邊上恨恨說道。月黶尊對於閻魔的擅自插嘴的行爲給出一根豎起的中指,他繼續說道:“之後季羅通過冒險者總部交易他採集的到的冥神毒蜂蜂巢,於今早完成拍賣,而後他去租行租用了騎獸離開。”
“西濤只會殺人!這個叫季羅的,能採藥,還收稀缺金屬與木材,看着似乎是要打造什麼動物,確實不像是西濤本人。”阿密利帝在邊上補充。
月黶尊表現的還是比較尊重女性的,沒有豎中指,而是談起回答說:“我知道,我還知道季羅要打造什麼,他要打造長戟類型的長柄武器。”
“更不可能是西濤!西濤刀劍雙絕,那會用什麼長柄武器,我們真如宗也沒有此類武技可授!”閻魔又齜牙咧嘴的插話過來。
月黶尊豎起雙手中指,怒罵道:“幹!你擡槓是吧?西濤擊殺無能勝明王那次,那柄骨槍玩的神乎其神,你敢說他不擅長長兵?這一次西濤回來,你有看到他用過劍?”
一直耐心聽見的阿庫蘭此時沉聲說道:“嗯,月黶尊這點說的沒錯,西濤在武技上或得到了其他傳承。其刀法之剛烈尤甚從前,槍法運用比起他的劍法有過之無不及,還有拳掌指法都是讓人刮目相看。”
“以拳掌功夫跟大笑明王打平,正面強攻擊殺無能勝明王,這個西濤我竟緣慳一面!”阿庫蘭緩緩說道。
月黶尊哼哼連笑之後,又繼續說道:“梵靈遺蹟的工坊都喊人查遍了,季羅此人確實在此間打造過多柄不同類的長戟,我也喊工坊人員過來了,他描述的幾款長戟我都有記下。”
月黶尊隨後走近長桌,抽出之前描繪的武器,多款長戟出現在白紙上,其中青龍戟與方天畫戟畫的半分不差,高階督軍的趕豬棒也畫的有模有樣,相差不多。
這三款武器是季羅聰畫出圖紙讓工匠鍛造的,造型中規中矩,難度不大,再說工匠大都也有繪畫能力,他們描述之後,月黶尊自然可以完全復刻出來。
另外兩柄重擊戟與雲歌劍刃戟則是季羅聰自信打造,細節等一干工匠都不清楚,是以月黶尊畫出來的樣子就似是而非,尤其是雲歌劍刃戟,造型差了蠻多。
“有三柄原型直接在工坊內就毀掉了,這個季羅帶走了這兩柄,不知爲何他來到這裡,與步擲明王等人發生衝突,而後步擲明王等人分別葬身於此人未開鋒的原型長戟之下。”
月黶尊深吸一口氣,“我只有一點不敢確認,如季羅就是西濤的話,爲何他的實力增長如此之快?”
“若一個月前西濤就有這份實力的話,穢跡明王早就敗了。他是故意隱藏實力?還是實力突飛猛進?”月黶尊說出了行蹤的疑問。
“他會去哪裡?”阿庫蘭關心的是更現實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