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現在敢做不敢當了?”
“結婚前我早已經跟你母親說清楚,這輩子我都不會愛她,如果她後悔還有機會……”
“住嘴!”夏暻寒臉色陰沉,怒吼而出,“這些該是你出去尋花問柳的理由嗎?”
因爲不愛,所以可以不負責任?
那當初他就不該娶!
夏正淳眸色複雜的看了眼他。
這個兒子其實一直都是他的驕傲。
他不否認幾兄弟中間他是最爲出色的。
不然當初也不會對於父親想要讓他過早接替他的位置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多年過去,他爲夏家帶來的成就更是讓他肯定當初自己決定的正確。
夏家交給他會走向更輝煌的未來。
因爲他冷情冷心,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他在乎的東西了,所以他沒有弱點。
夏家家主只能是這樣的人。
但如今——
“只要你立刻跟商訪夢結婚,我可以將手中所有的權力都交給你。”
這是他從坐上家主位置之後就一直想要的。
如果是在以前,夏暻寒也許會有任何猶豫的點頭答應。
但如今已然不是。
他以爲自己當真是愛了這些東西。
他奪無非是因爲這是他欠他跟母親的。
他恨這個給自己生命的男人。
如果不能好好愛護,當初就不該讓他出生。
給了他生命,卻讓他體驗着人生裡過多的絕望和仇恨。
但他親眼目睹從眼前一點點流逝掉最後的生命,他的恨已經根深蒂固。
那時他就對自己說過,只要是他在乎的一切他都要奪過來。
那些帶給他們母子傷害的人,他也全都要對方付出代價。
這些都是當一個人再無東西眷念時,唯有仇恨可以讓他堅持。
可是現在不同——
他不再是一個人,他有自己想要珍惜和保護的人。
他現在會幻想着未來生活的畫面。
那裡充滿着幸福和快樂,而不是以前的孤寂和悲涼。
他因爲仇恨讓付出了十幾年的生命,渾渾噩噩,仔細尋找竟然找不到一點讓人真心微笑的事情。
而現在,再想想未來,他覺得找不到一點不開心的因素。
如此大的差別,天壤之別,他認爲他手中的那些東西還足以吸引他的眼球?
“你是不是覺得誰都跟你一樣,喜歡這些東西?”
夏暻寒不直接拒絕,只是低聲反問,言辭裡掩飾不住的諷刺和不屑。
夏正淳緊抿着脣,怒視着完全不顧他臉色兀自開口的夏暻寒。
“知道我這些年爲什麼費盡心機的想要從你手上奪走另一半權力嗎?”
這樣問,其實並不是想要對方回答。因爲夏暻寒也沒給他時間回答,又開口道:“因爲唯有這樣纔可以將那些給我施加痛苦的人趕離夏家,只有這樣纔可以看到他們落魄而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
“因爲那些都是你在乎的,所以唯有全部奪走才能讓你嚐嚐當初帶給我和母親的痛苦。”
“你以爲我愛這些?所以我說你一點也不瞭解我,就算你是我父親!”
他說這些的時候神情淡漠,好像不過與熟識的人談論着天氣。
無關緊要,也無足輕重。
夏正淳是真的拿捏不準眼前的人。
以前,他並非完全能夠猜透,但自以爲還有把握足以讓他臣服。
到這一刻才發現,他所認爲的把柄原來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