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可心停止咀嚼,瞪大眼睛說道:“什麼藥?農藥?”
誰種菜不打藥,城裡人就是講究。
白逸明眼裡起了一絲波瀾:“春藥。”
“噗嗤”一聲,肖可心驚得把嘴裡的食物悉數噴了出來。
“呸呸呸,你不早說!”
肖可心拿起桌上的紫砂壺,直接往嘴裡灌水。
白逸明嫌棄地瞥了她一眼,沒規沒矩毛毛躁躁的鄉下女人。
剛喝完水,肖可心就感覺渾身燥熱,下身莫名升起一陣空虛。
完了,藥效發作了。
白逸明一動不動地坐在木椅上,看着眼前的肖可心像只猴子一樣上竄下跳。
“怎麼辦怎麼辦,光天化日我總不能強搶美男吧!”
她着急地拍打木門:“開門!你們這羣流氓!”
不管她怎麼喊怎麼叫,門外就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身上的燥熱加劇,肖可心眼神炙熱地看向穩如泰山的白逸明:“帥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要不咱倆湊合湊合?”
白逸明滿臉厭惡:“滾!”
求人不如求己,這塊木頭她是指望不上了。
肖可心在房間溜達了一圈,發現浴室所在,想也沒想就褪下衣裙,赤身裸體地站在花灑下,任由涼水沖刷她嬌小的身軀。
燥熱的身體在涼水的刺激下稍微平靜了一些,這滿腔慾火始終得發泄出來才行。
她關掉花灑,擦乾身上的水珠後又套上了不合身的裙子。
她站在金絲楠木做成的雕花古牀前,對着牀樑一陣拳打腳踢,希望能將精力發泄。
白逸明聽見激烈的敲擊聲,很不耐煩地回頭望了一眼。
只看見肖可心出拳利落勢如破竹,嬌小的身軀似乎蘊藏很大的力量。
這次送來的女人不一般。
肖可心並不是白家重金求的第一個沖喜新娘,但每次被塞到白逸明屋裡的女人最終都會被嚇跑,誰都不願面對一個脾氣暴躁的瘸子。
白逸明的目光一刻不曾離開打拳的肖可心,直到她收拳呼氣。
“大哥,你是不是腎不好啊?”
肖可心坐回桌前,拿起茶壺正準備喝水。
被質疑的白逸明一把奪過茶壺,猛地摔到地上,聲音暴怒:“你才腎不好!”
肖可心捂着平坦的胸脯,眉頭微皺:“我耳朵又不聾,你不用這麼大聲。”
白逸明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麼厚臉皮的女人,不管怎麼罵她就是不知羞也不生氣。
飯沒吃成水沒喝成,還得面對這樣一個更年期的帥哥,肖可心覺得前方一片黑暗。
黑暗?這屋子就挺黑的。
肖可心想也沒想就按下牆上的開關,明亮的燈光瞬間刺得她睜不開眼。
“誰讓你開的!”
白逸明雙手撐在紅木桌上,艱難地想要起身,但腿就是沒法站立。
肖可心這才知道,他是個下肢不能行動的瘸子。
“不開燈看不清啊,像坐牢似的…”
肖可心走到白逸明面前,撅着小嘴一臉委屈。
原本皮膚蠟黃的她此刻竟然膚如白雪光彩照人,白逸明有一瞬間的失神。
比起以往塞到他身邊的女人,肖可心少了一分世俗,多了一分純澈。
“喂,大哥,你這腿…怎麼回事?”
肖可心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剛平靜下來的白逸明又開始暴躁。
“我叫你關燈!”
肖可心雙手叉腰:“不關!你要是不喜歡太亮我幫你把眼睛蒙上!”
這邏輯簡直滿分。
白逸明氣得胸脯起伏巨大,濃眉緊擰。
“噗!”
他竟吐出一口鮮血,血滴不偏不倚全都噴在肖可心臉上,她瞬間抓狂。
“啊!!!我的臉!”
肖可心跑到浴室清洗了好幾遍,確認臉上沒有血腥味之後纔回到客廳。
此刻的白逸明趴在桌上,一動不動好像睡着了。
“喂,醒醒。喂!”
肖可心用力推搡着白逸明瘦削的身軀,但他就是毫無反應。
不會被我氣死了吧?!
肖可心有些驚慌:“來人啊!出人命了!”
禁閉的木門總算從外面被推開,進來的是之前押送肖可心的女傭。
“二少爺!”
“二少爺你怎麼了?!”
兩個女傭手忙腳亂一臉慌張。
肖可心還算鎮定:“快告訴你們家老闆啊!擱這兒嚎啥呢!”
其中一個女傭奪門而出,另一個女傭留下來看守。
肖可心看着人事不省的白逸明,想着他吐血多少和自己有點關係,便好心握住他的手腕。
這脈象,說他病入膏肓都不爲過。
氣血兩虛脾胃失合,病根深種,這白逸明的身體現在就像一顆枯樹,稍微來陣風或是下場雨都會讓他丟掉性命。
“快去看看。 ”
一個穿着灰色中山裝的平頭男人走進房間,對身後穿白大褂提着醫藥箱的醫生淡淡吩咐。
醫生推了推眼鏡,不慌不忙地走到白逸明身前。
“白董事長,無關人等先出去吧。”
這醫生年紀不大,派頭倒是不小。
親生父親白建業看見兒子如此境況一點不着急也就算了,找來的醫生看起來也這麼不靠譜。
之前見過的白家夫人林青綾立馬指使屋裡的女傭,“你們兩個,還不帶二少奶奶出去!”
肖可心又被架住了胳膊,這種對待人質的方式她很不喜歡。
肖可心稍微一用力,兩個身材略微臃腫的女傭直接被她甩到了地上。
“別動手動腳的,我自己會走。”
肖可心大步邁向門口,剛要跨過門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不省人事的白逸明。
醫生不慌不忙地打開醫療箱,拿出冰冷的聽診器放在白逸明胸口,臉上一點也沒有爲病人擔心着急的神情。
肖可心自幼跟着村裡的老中醫學醫,長這麼大已經醫治過不少身患重疾的人,但像白逸明這種內體虧虛又瘸了腿還沒人愛的,她是第一次見。
不行,她不能任由一條生命就這樣毀在他們手裡。
“二少奶奶,咱們快走吧。”
女傭開始催促,但肖可心還是一隻腳在門外,一隻腳在門內。
她現在正面臨艱難的選擇,要不要救白逸明這條命。
“沒什麼大礙,估計就是太激動,血壓飆升。”
醫生說完收起聽診器,連藥都沒有要開的意思。
“那他什麼時候能醒?”
白建業剛關心了一句,林青綾立馬挽住他的胳膊:“建業,逸明他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沒事的。”
本來是一句安慰的話,但卻像戳中了白建業的心窩子似的,他當即發飆。
“他這樣的掃把星命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