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四十三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加利福尼亞州的天空永遠是一片蔚藍,這麼明朗悅目的藍天,常常使人想起許多美麗和快樂的事情。

這裡的陽光真好一齣機艙譚家寶就感受到了加州溫暖的陽光帶給人的舒適與愜意,他一下子掃除了近20小時遠距離飛行所帶來的疲憊。

站在這片世界上最強大國度的土地上,他猛地精神一振,渾身充滿了無以言狀的勇氣與鬥志。

洛杉磯的意思是天使,這是個非常美麗和神聖的名字,據說是西班牙傳教士命名的。但是懶惰的美國人卻並不認爲這裡美麗和神聖,他們乾脆稱呼洛杉磯爲la,而港臺地區的人都稱呼這裡叫羅省。

羅省這個稱呼有些怪異,但是稱之爲省,卻並不過份。作爲全美第二大城市,洛杉磯面積將近達到1200萬平方公里,在1967年,洛杉磯人口超過了800萬,總共有76個城市之多,並且在繼續永無止境地膨脹。

嚴格地說,洛杉磯沒有一個心區域。從飛機往下望,洛杉磯大得驚人。但是譚家寶他們幾乎無法找到慣見的大城市景觀。它好像電影一樣,是由一片片小區域剪接而成的綜合體,它不是大多數大城市那樣的城市模式。

啊,又回來了李小龍向空展開雙臂,他對譚家寶說:我是在加州的舊金山出生的,我愛這片土地在洛杉磯有我的一家武館,琳達也住在那裡,相信她會很歡迎你們幾個香港朋友的。

譚家寶心情很愉快,他笑了笑說:我們一定會去拜訪的。不知道嫂子的國菜做得怎麼樣有沒有好好調教呵呵

李小龍聳聳肩道:放心吧,我們家離唐人街很近,到時候你就是要吃你們的家鄉菜也沒有問題

出了機場,李小龍與他們分手。

譚家寶這次是帶着楚原和狄波拉,以及許冠和黃百鳴兩個年輕人一起來的。他想要楚原接觸一下好萊塢導演,使他從受到一點啓發,在香港發揮更大的作用;而對於許冠和黃百鳴,譚家寶對他們兩個的期望特別高,因爲他知道他們兩個都是在70年代才嶄露頭角的,所以現在他們兩個就跟着他寫劇本。

譚家寶腦海裡太多東西,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於是他給他們口述電影故事,然後要他們寫劇本。另外他還知道,他們兩個都有自己開辦電影公司的實力,只是現在還年輕,還要經過歷練才行。於是譚家寶決定把他們兩個留在好萊塢一段時間,讓他們在這裡多學一點東西。

他們很快就看見了譚笑和鄭大士向他們走了過來。

一輛嶄新的別克麪包車在洛杉磯市區緩緩行駛。

洛杉磯今天天氣很好,城市很熱鬧。

第一次出國的狄波拉似乎興奮無比,她像個小孩子一樣,不時地把頭探出車窗外邊,對着大街上展現的異國風情和熙熙攘攘的人羣感概不已,不時發出一聲聲尖叫。

這個城市的男人怎麼都這樣子啊你看,都是長頭髮,理着稀奇古怪的髮型,留着長短不齊的各種顏色鬍子,有的抽着煙,有的拿着啤酒瓶,而有的彈着吉他唱着誰也聽不懂的歌最讓人奇怪的是他們的服裝,一個比一個奇特,你看,你看,這麼好的陽光下,那個人今天居然穿了一件雨衣,還在吹口琴,你看,你們看那一個更加奇怪,他把女人的胸衣穿在了外頭我怎麼像是到了一個巨大的馬戲場了狄波拉對於這些奇怪現象大驚小怪起來。

譚家寶憂鬱地看着街道上的這些人,淡淡地說:他們是波西米亞主義者,也叫嬉皮士,是這個時代美國特有的產物。他們批評政府對公民的權益的限制,他們憎恨大公司的貪婪,感嘆傳統道德的狹窄,反對戰爭的無人道性。但他們對這些卻無能爲力。他們只能在他們的和平運動遊行發出他們的吶喊;只能在他們的頭髮裡帶花或向行人分花,向槍管裡插上鮮花;只能用流浪的搖滾音樂傷感音樂表達他們的不滿。

哦,我還以爲他們是一羣瘋子呢。我從你的眼睛裡看出,你好像還比較欣賞他們同情他們他們究竟屬於好人還是壞人狄波拉天真地問,彷彿她是妹妹,而譚家寶是哥哥一樣。

譚家寶嘆息一聲道:他們屬於垮掉的一代人。這一代人不僅僅屬於國,屬於美國,其實全世界的這一代人在本質上都區別不大。他們其實很可憐,這也可能是這個時代的必然產物,他們是這個時代的犧牲品。

正在開車的鄭大士也搖了搖頭說:幸好我遇到了你,不然我也成爲這垮掉的一代的一份子,我還會呆在那座小城市裡蹉跎歲月消磨青春。唉,你說得不錯,西方和東方的這一代人沒有本質上的不同,他們真的很迷茫,他們看不清楚這個世界的未來了。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譚笑哈哈一笑說:沒想到老鄭在報社不久也大有長進啊,隨口吟出的詩也不同凡響啊

呵呵,我哪有這能耐,這首詩的題目就叫一代人,它是我們老大的作品。傳到香港,連金庸先生都讚不絕口呢。而現在,我更加深層次地理解了這首詩的內涵與意義了。鄭大士依舊感慨萬千。

譚笑沒有再說什麼了,他奇怪地看着譚家寶,譚家寶的臉卻紅了起來。

1966年在北京,譚家寶孤軍陷入頑主們的陣地。經他忽悠,頑主們同意他提議的三道題目來解決彼此間的恩怨。第一道題目比喝酒,譚家寶敗在了小渾蛋手;第二道題目比擲硬幣,譚家寶險勝;第三道題目就是賽詩,因爲頑主一方的王山請來了大名鼎鼎的食指。譚家寶接連用顧城的一代人和北島的回答擊敗食指的相信未來。

因此,譚家寶與頑主言歸於好,並且與頑主及當時在場的幾個老兵第一代紅衛兵結交成爲了朋友。在這場聚會,陳小芳指彈吉他演唱了小資情調濃郁的白樺林。值得一說的是,在這場聚會,年幼的顧城也參加了,譚家寶的剽竊行爲第一次遇到了正主,所幸的是,此時的顧城的詩歌還沒有達到一代人的高度。所以,當鄭大士提起一代人的時候,譚家寶也不自然地臉紅了。

你看,你們看~前面有人遊行,而且遊行的人還這麼多,好像不全都是嬉皮士了,還有婦女狄波拉再次驚叫起來。

這纔多少人不足1000人而已。我們百萬人大聚會的大場面也見過,這算什麼啊還不如我們一個小縣城的遊行隊伍人數那麼多呢。鄭大士對於洛杉磯的這場遊行嗤之以鼻。

在北京,偉大領袖多次接見紅衛兵空前絕後的壯觀場面,鄭大士沒少見。所以,對於狄波拉的驚呼覺得她沒有見過世面了。

國內革,美國民權與反戰,歐洲大罷工,東的緊張局勢,非洲的獨立運動。現在的這個世界真的很亂,不過蠻有意思的許冠插了一句。

鄭大士笑呵呵地補充道:還要加上一句香港六七bao動,這是老大說的,我是深信不疑

這個世界的確很熱鬧,就拿美國來說吧,馬丁路德金髮表的我有一個夢想演講,約翰肯尼迪總統遇刺,越南戰爭,過些時候人類將登陸月球,赫魯曉夫揚言要消滅美國二十世紀六十年代,以及接下來的七十年代,這兩個10年註定是一個複雜深刻嚴肅迷惘的時代。幾十年後,當我們回首這個年代的時候,我們會抱怨這個年代帶給我們的傷害,還是慶幸自己抓住了這個年代垂手可得的巨大機會呢但是,能夠攥住機會的永遠是一小部分人譚家寶也注視着車窗外打着反戰標語,喊着反戰口號,唱着不知所云的歌曲的遊行隊伍,若有所思地說:舉世皆濁我獨清,衆人皆醉我獨醒。其實這種感覺很累,很不舒服

車內沉默起來了,他們多多少少都理解這個史上最神奇的小孩子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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