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辦公室,發了消息給張傑,簡單描述了一下,一會兒就得到回覆了,“兩女一男,三天搞定,3萬!”字面意思應該是他安排3個人就能搞定此事,報價爲3萬元。
我彙報了黃總,黃總思考了一會兒,說;“文浩!這些人靠譜嗎?”
“嗯,靠譜的。”我回答。
“一定不要與醫院產生任何關聯啊!”黃總強調。
“嗯,好的。”我回答。
“也一定不要傷害患者!我們只是善意的嚇嚇她而已,達到目的就行。”黃總又強調。
“嗯,好的,我會都提前和對方說好再行事的。”我說。
“嗯,讓對方找個單眼皮的,我們免費給她做個埋線,然後辦理住院。事成之後,你把現金帶去,不和醫院發生關係。”黃總謹慎地說。
告別黃總後,我約了張傑面聊,地點在一個廢棄廠房的辦公區,聽着就比較嚇人。穿過荒蠻的雜草地,推開生鏽的鐵門,裡面的環境還算不錯,感覺倒有點像創意園區,但就是比較吵雜。正規的前臺上印着“明日幫忙公司”六個字,“先生,請問您需要幫忙嗎?”
果然是幫忙公司,開口就問是否需要幫忙,“沒,沒什麼,我找張傑張大哥。”
“我們這裡沒有這個人,您和他約在這裡的嗎?”前臺問。
“是啊,就約這裡的啊,哦,對了,他說要說表壞了修什麼表?”我疑惑的說。
“好的,裡面請。”前臺指引我往裡走,這是什麼情況?不是人不在嗎?走得都感覺心慌啊。
穿過一小片辦公區,來到了一間大房間,裡面煙霧繚繞地開着兩桌麻將,我靠,這難道就是“賊窩”?“張總,有人找您。”小前臺說的同時,我也看見了張總,叼着華子在牌桌上呢。
張傑看見我了,向旁邊招了招手,然後起身了,一個金毛乖乖地接替他的牌局。跟着張傑來到了會客室,看見一個超大的桌子上擺滿了筆墨字畫。“張大哥,您喜歡字畫啊?”每次見到張傑我都感受到強烈的壓迫感,所以趕緊說說話,緩解一下氣氛。
“雖然我看不懂,但我對字畫確實感興趣,畢竟它值錢啊。”到了張傑的主場,他的話明顯多了不少。我們坐下後,他扔了根華子給我。
“是啊,藏品無價啊。”我應和着。“張大哥,您安排兩女一男,其中一個女的要是單眼皮哦。”
“嗯?”張傑有些疑惑。
“是這樣的,我們老總希望這事做得逼真一些,所以我們醫院可以免費給一個人做埋線雙眼皮,做完後就順理成章是我們醫院真正的患者了。”
“喲,福利啊,那好辦。”張傑回答。
“還是那句話,一定不要和醫院發生任何關聯,一定不要傷人。”我把黃總的要求再次強調了一次。
“小子,你想多了,多少錢辦多少事,你們醫院這點小屁事,我評估過,3萬可以搞定。如果要下一條胳膊,那我會問你多要60萬的。”張傑笑着說,“我們這塊是專業的,你看,就剛纔的字畫,我們有專業的古玩鑑定師,我們團隊還有律師,還有銀行的,甚至還有投行的。”
“呃,這麼專業啊!”我感慨道,“和電視裡不太一樣啊,爲啥需要這麼多行業的人才啊?”
“你想,如果我們要債,別人沒錢還,用古玩、字畫、珠寶、手錶、車子、房子來抵押,我們不得找人鑑定真僞和價值嗎?我們現在在元城光當鋪就有十幾家!如果有誰工程資金鍊斷了,可以用字畫高值估價抵押從銀行套出錢來,最後還不還字畫抵在那兒呢。”
“暈!還能這麼操作啊!你們現在不就成了商人了嗎?”我似乎明白了什麼,所謂的江湖、幫派,或許早已洗白上岸,大家都沒時間談兄弟義氣,有點時間一起搞錢纔是正經事。難怪看他們遊手好閒沒事做,其實賺錢的速度遠遠超過我們這些打工族。
“那你認爲我們是什麼人?我們是正規的‘幫忙公司’啊!”張傑舒緩地吐了口煙,自豪地說道,“你腦子裡那些打打殺殺的,都是混得差的社會底層混混,都是我們頂槍用的。我們公司的正規員工,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我們現在做得最差的都在幫社區搞無人收費停車場,一個員工可以維護兩到三個街道的所有停車場。做的好的,在幫大企業家融資,或幫政府做產業孵化。”
暈,這完全打破了我的三觀,不僅如此,我發現我連社會人都不如,張大哥說的那些高級詞,在我嘴裡都不知道該怎麼使用。“那……那天你們在酒吧不是還……?”我想起那晚藏刀的事,就脫口而出。
“切,你不說我還想不起來呢!你個見色忘義之人,談女朋友就來查你哥了啊!”張傑瞥眼睛假裝不高興,但演技太差,所以我並不害怕。
“哪兒有,張大哥,當時只是想了解清楚情況,自己人提前知道會好些,就算髮生點事也好提前有個心理準備啊。”我急忙解釋了一下。
“那次我們是在清理門戶,有小鬼吃裡扒外,我們執行家法而已!”張傑又扔了根華子給我,然後自己也點了一根,“我們公司不像其他小公司,我對小弟要求都很嚴,我們這裡嚴禁吸毒,辦事前都不允許喝酒,不要給我亂!平時我對他們也好,我吃肉,他們也吃肉,我開雷克薩斯,也給他們開雷克薩斯!只不過我開的是尊貴版,給他們配的是舒適版!”
“啊?什麼啊?張大哥意思是……你給員工配車?”我下巴都驚掉了。
“是啊,這有什麼,這些車都是企業抵債給我們的!我們正式編制的員工,跟着我出生入死,現在該享福了!”張傑說完,對外面喊了一聲,“芊芊!”
“領導,什麼事?”從門口進來一位美麗、高挑的女人。
“你把高明和高興喊來,有活兒。”張傑說道。芊芊把人帶來後,張傑把任務說得很透,然後把轉椅轉向我,“文浩,這就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現在這一家人都是我養着的。”
“我的手臂當時幫領導擋了一刀,現在裡面還有鋼板呢!”男的炫耀手臂上的刀疤,他個子不高,但身材結實,紋身從領口爬到了脖子上,一看就是個硬傢伙。“領導的事,就是我們的事,我們一定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