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上的信心沒了，崩塌趨勢難以阻擋。
鄭勇文找蘇業豪提前打招呼，主要是爲了預防出現更大的危機。
別看投資者們暫時哭天喊地，實際上並沒有多少人真正傷筋動骨，遠沒到最艱難的時刻。
蘇業豪又倒了盤羊蠍子下鍋，往小碟子里加兩勺辣椒，慢條斯理表態說：
“認真的，我要更多錢已經沒用，這輩子都不可能花完。不光是你在擔心普通散戶們，我也替他們心疼，好不容易賺點錢，隨着泡沫蒸發變沒了，跟平時的小打小鬧不一樣，這次被套牢的許多人，十年後恐怕都不一定能解套，有些公司的成長潛力擺在那，根本不值那麼多錢。”
鄭勇文終於有心情動筷子，一夾夾了片厚生薑，表情無語說着：
“我認爲生意人分爲兩種，很富裕之後仍然只想着往自己懷裡撈錢的，那叫黑心商人。另一種人則會在成功後，憑藉自身的優勢，幫助人們過上更好的生活。你是不知道，最近有些人的吃相多難看，外面各種真真假假的消息滿天飛，一幫空頭簡直笑瘋了。”
蘇業豪狐疑道：
“你該不會是在拐彎抹角罵我吧，我的慈善組織今年花出去兩百多億港幣，可都用在實處了。”
鄭勇文翻白眼說：
“別急着對號入座，我沒說伱，正常減持和故意煽風點火，還是有區別的。之前減持可以降低市場熱度，我不會怪你，但假如在這種情況下，你還繼續大量減持，我會第一個跳出來罵你。”
“……這不就是威脅麼。”
而看不清形勢的股民們，卻開始惦記起抄底、反彈之類，在這種局面下等於主動送上門，伸長脖子挨宰。
聽完他的這番話。
“大概就是指我們國人喜歡調和，假如有人想拆一扇窗戶，旁人不允許，但要說直接掀掉屋頂，他們就會選擇讓步，同意開一扇窗戶。”
鄭勇文略微好奇，舉杯喝點啤酒，問道：
“外面傳你準備重啓建造公屋的計劃，每年推出六萬間公屋，讓港城七成的家庭在十年之內，擁有自己的房子？”
“但很奏效不是嗎？元朗等地一直沒發展，年輕人都被吸引到城區，到時候拆遷還能給農戶帶去利益，他們沒理由不贊成我的衛星城方案。”
蘇業豪琢磨完，隨即搖頭說道：
“但我覺得通過的可能性極低，如果沒有年輕人涌入，城區就會失去活力，但假如有人非要跟我死磕，阻礙社會的良性發展，我不介意多花點心思，全力通過關於衛星城的方案。”
這還不是最讓人生氣的，真正無恥的是那些明明知道不對，卻還繼續騙人接盤的所謂“專家”，今天說着莊家洗盤低吸籌碼，明天說着某某某技術指標已經出現，坑了不少人云亦云的倒黴蛋們。
現狀是無論機構或者大股東，如今全都忙着撒丫子跑路，逃得一個比一個快。
聊完關於股市的話題。
“爲什麼不呢，建築公司能賺點錢，其他生意也能掙錢，反正我又不虧。”
他以前就提過大力推廣公屋，可惜最後流產了，屬於爲數不多徹底失敗的項目。
蘇業豪現在只希望，避免引起系統性的金融危機，引起更加嚴重的破壞，至於其他無法避免的損失，他只覺得有點惋惜罷了，能做的事情並不多。
蘇業豪邊吃邊笑，補充說：
“我已經讓人設計概念圖，容納的人口規模按照一百五十萬人計算。直接採用預支裝配式建築，面積最小也有六十平米，一來速度快，二來成本低，港城勞動力價格太貴，正好適合採用新技術，大規模修建公屋。”
鄭勇文從他的語氣當中，聽出了一絲火氣，啞然失笑搖頭說：
“我就知道上次你遞交的草案沒通過，應該不會善罷甘休，像你這種人生順利到足以讓人絕望的傢伙，哪怕撞了南牆，也不會輕易回頭。具體打算怎麼做，只要涉及到公屋計劃，我願意全力支持你。”
鄭勇文問他說：“魯迅我知道，文人對吧，什麼是拆窗理論？”
失敗的原因有多方面，總結起來無非就是觸碰到了旁人的利益。
“是啊，資本無節制擴張，很容易養出怪物，爲了利益四處煽風點火的老美，就是最好的例子。不能爲了地產商們的利益，就讓公屋計劃一直擱置，導致貧富差距越來越大，房價一路漲高，要把資本關進籠子裡。”
鄭勇文來了精神，感興趣追問說：“但假如你的新城方案通過，真會投資修建這樣一座衛星城？”
上次想着拆掉舊樓、舊倉庫等等，重新利用起來建造公屋，這次的核心則是大力開發港城北邊，另起爐竈修建一座嶄新的“衛星城”。
蘇業豪沒藏着掖着。
蘇業豪聳肩道：“我又不是後孃生的，如果其他大股東忙着跑路，我也不會坐以待斃。”
蘇業豪笑道：
“我認真反思過，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上次失敗是因爲孤立無援，遇到了來自於房東們的阻力。惹不起他們，我躲得起，這次計劃把屯門、元朗、北區一帶的沿海地區包含進去，圍繞整個鵬城灣區，拉上賭城一起打造新灣區，到時候不需要拆遷，不需要開發商們的介入，直接從頭開始打造一座新城區，配合着人才落戶政策和高科技工廠，把願意購買低價房的年輕人吸引過去。”
鄭勇文忍不住倒吸涼氣，告訴說：“這個計劃太大了，一旦方案公開，一定會引起轟動，恐怕沒那麼容易通過。”
蘇業豪搖着頭：
“主要還是看普通家庭有多想買房，只要獲得他們的支持，我就能開始造勢。魯迅曾提過一個拆窗理論，我想看看到時候有沒有人讓步，通過我之前的舊改方案也行。”
港城有六成家庭，沒有屬於自己的房子，三十五歲以下擁有房子的年輕人，佔比還不足10%，首次買房的平均年齡，已經接近四十歲。
不得不說，壓力真的太大了。
蘇業豪倒不是非得跟地產商們死磕，主要是吃相過於難看，爲了避免陷入惡性循環，他只好親自站出來，幫忙說幾句公道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