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港城籌辦大學的提議,已經有了着落。
紫荊花理工學院作爲純公益項目,哪怕衆多房地產商惦記着港島西邊那塊土地,也沒誰真敢出手阻攔,要不然多半會被人戳脊梁骨罵死。
畢竟蘇業豪連那麼多錢都掏了,假如有誰還打着小算盤,試圖往自己口袋裡扒拉好處,難免會引起衆怒,因此整件事情順風順水,幾乎不用操心。
賭城的帝王蟹島項目不一樣。
在海上填海造陸七平方公里,幾乎相當於目前四分之一個賭城的大小,這裡面牽扯到諸多利益。
比如老城區居民,會擔心自家房價下跌,比如經營酒店、商場的那批人,會擔心自身利益受損。
不光如此。
賭城的賭牌剛放出去沒多久,有些項目正在籌備施工,眼看蘇業豪如此大手筆,試圖打造那樣一座新穎的海島,難免會讓人犯了紅眼病,擔心被搶走生意。
正是因爲知道這些,所以蘇業豪從一開始就把話說清楚,比如長租房項目、當地人購房折扣、又或者是讓官方佔股10%等等,儘量往好的方向進行宣傳。
即使是這樣,依然遇到點小麻煩。
例如幾位聯合起來拍到賭牌的商人,一起找到蘇老爹,試圖問個明白。
他們倒不是不知道蘇業豪住在哪,而是這幾位年紀都大了,擔心倚老賣老鎮不住蘇業豪,反而被年輕氣盛的小傢伙當面打臉,往後可就沒辦法混了。
蘇老爹不同,他們之前就接觸過,好歹是個講規矩的。
2003年的四月六號這天。
天氣晴朗,陽光明媚,四海國際總部樓下,來了一長排的豪車。
永利、金沙、來自於大馬的雲頂,還有幾位港商合夥的星雲賭場,都派了大股東或者高管過來,試圖一起逼迫蘇家停手。
蘇老爹得知之後,驚訝說道:“除了葡京,其他四家都來了?忙得還真快,連聲招呼都不打,看樣子是來者不善啊!”
年紀輕輕的男助理,此刻手拿文件夾,茫然詢問說:“爲了少爺昨天放出去的螃蟹島概念圖?那現在怎麼辦,我去幫你擋住他們?”
“擋,你拿什麼擋,前腳剛趕走他們,估計傍晚就會傳出消息,說我兒子的島破壞生態或者損害漁民利益之類。也不看看我們這是什麼地方,珠江口泥沙大,海底除了泥沙就是垃圾,毛都沒有,還能怎麼破壞。”
對此早有預料的蘇老爹,明白如果不把利益關係全都疏通好,恐怕少不了會被人使絆子,帝王蟹島的聽證會也會碰壁,甚至可能連累位於氹仔島上的四海賭場酒店。
這位助理聽完,覺得好有道理的樣子,繼續問道:“那我去安排一間會議室?”
Wωω▲тTkan▲Сo “嗯……對了,特殊時期,都要戴口罩,我剛開始享福,老命金貴着呢。”
蘇老爹這防疫精神,也算很厲害了。
沒辦法。
超過一成的死亡率,擱誰誰不害怕。
按照蘇業豪的建議,自家在賭城和港城的員工,每隔一天都要做完檢測才能上崗,賭城的伯爵醫院就有實驗室,機器相當先進,可惜檢測價格有點高,很難大規模普及。
這就導致一幫人氣勢洶洶剛進門,出了電梯口就被要求戴口罩,頓時折了起碼兩三成的威風。
等他們來到會議室,又有助理噴灑酒精。
假如是客戶,恐怕能被這種待客之道氣個半死,以至於蘇老爹剛露面,就有人陰陽怪氣說道:“當年多兇,能帶幾百號人去堵我家大門催債,連點活路都不給,現在居然這麼怕死?”
蘇老爹看看對方,是個在賭城做房地產生意的六十多歲老頭,規模不算特別大,脾氣倒不小。
淡定坐下後,蘇老爹裝模作樣咳嗽幾聲,用沙啞嗓音說道:“別狗咬呂洞賓,我是爲了你們好,這兩天不知道怎麼了,總感覺胸悶氣短嗓子癢,怕一不小心傳給伱們。”
這話一出。
在座的各位,都用驚恐眼神盯着蘇老爹。
尤其是左右離他最近的兩位,已經按耐不住滿滿的求生欲,有種想要逃離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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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胸悶氣短,當然是裝出來的。
蘇老爹看了看一位高鼻樑,黑頭髮,西裝筆挺的猶太人,笑道:“羅伯特也來了啊,你們金沙什麼時候動工,建築材料隨時能拉到工地上。”
羅伯特·邁爾今年三十九歲,之前在大西洋城工作多年,又被拉斯維加斯金沙賭場老闆看中,安排過來負責籌備工作。
圈子只有這麼大,招標時候難免接觸過。
他戴着口罩,聽翻譯說完,點點頭回答道:“很快就會開工,今天我們不是爲了這件事來的。”
之前陰陽怪氣的暴脾氣老頭,這會兒繼續開口:“對!大家規規矩矩做生意,你偏要投一座那麼大的島,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兒子有錢不成?我們都不同意!”
有個厲害兒子。
蘇老爹自己偶爾惆悵,感覺展現父愛的機會一下子減少許多,小兔崽子早已看不上他的零花錢了。
但在外人面前,蘇老爹還是很得意的,慢條斯理告訴說:
“我兒子已經是世界第二、第三大富豪,想不知道他也挺難的吧。周圍海面那麼寬,你要願意也去投資造一座啊,我又沒攔着你。”
“……哼!”
跟朋友合夥投一座規模馬馬虎虎的星雲賭場,老頭就已經把棺材板掏出來了,哪裡敢接茬。
在場的另一位白人負責唱白臉,告訴說:“我們今天不是來吵架的,只是想要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大家都往賭場裡投了不少錢,希望蘇先生可以重新考慮,放棄建造衛星賭場的想法。”
“對,島不島的跟我們沒關係,但衛星賭場不能建造在島上。”
聞言。
蘇老爹嗤笑道:
“打得一手好算盤,算盤珠子都快蹦到我臉上了,我兒有首富之姿,投一座海島造福全賭城,帶父老鄉親發財,礙着你們什麼事?往後每天,少說也能因爲這座島,吸引來一千多萬的遊客,帶你們沾光還不領情,豈不是目光短淺。”
所謂吸引一千多萬遊客,只是滿嘴跑火車。
但在場衆人都清楚,帝王蟹島的存在,確實有助於吸引遊客的到來。
迪拜那座棕櫚島同樣也是抱着這個想法,房地產生意屬於其次,一不小心就要賠本賺吆喝。
至少以當前賭城房價,這項投資確實是虧的,因此賭城方面才願意考慮只佔股10%,沒想多爭取些股份,擔心嚇跑了蘇業豪。
自從賭城有史以來,帝王蟹島屬於最大的一筆投資項目,前幾年在氹仔島旁填海建造機場,僅僅只花費六千五百萬人民幣左右,填海費用其實不算貴,主要是後續建造才燒錢。
蘇老爹當然清楚,帝王蟹島就是奔着房地產去的,也擔心鬧太僵,把幾家賭場全都得罪了,使得項目難產,得不償失。
於是。
他話題一轉,又告訴說:
“衛星賭場肯定要建造,要不然這樣吧,到時候給遊客設置兌換籌碼的額度,比方說最高十萬港幣,讓他們小賭怡情。貴賓廳利潤佔到賭場總利潤的七八成,你們要是再不滿意,那我也沒辦法,等聽證會舉辦完,我這承諾可就不算數了,儘快給我個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