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仲肥看着繃着臉的李治輕聲道“陛下!你來真的呀刷:※
李治揮手製止了內衛,一本正經地說“假的!你們下去吧!”兩個莫名其妙的內衛疑惑地看了看李治又看了看麥仲肥,插手道“諾!”雙雙走出殿外,從外面把門帶上。
“怕了吧?”李治等兩個內衛走後,這才賊忒兮兮地笑着說。
“你是皇帝!掌有生着大權。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怎麼可能不怕?”麥仲肥一臉淡漠地說。
“這個”李治也感覺玩的有點過火,支吾着說“聯也只是和你開玩笑而已!別當真,聯可只有你這一個朋友。對了,武才人說什麼了?她可有讓你給聯捎話來?”
麥仲肥從袖口裡抽出那方案帕遞與李治道“臣可一個字也沒看!”李治也不知道聽沒聽麥仲肥說的是什麼,一把搶過那右手帕開始看上面寫的字。
李治一邊看一邊掉淚,喃喃唸叨着“若無昔日情誼牽,古佛青燈伴餘生。她還想着聯,她還想着聯。聯要見她,聯一定要見她。
麥仲肥看着李治哭了笑,笑了哭的樣子,倒是相信了李恪曾經和自己說的李治這小子色膽包天,太宗皇帝還在世時就和這個武才人勾搭在一起了的話。
“仲肥!快幫聯想給法子,聯要去見她一面。”李治突然衝麥仲肥說道。
“陛下!此事還要等等再說。你現在可不能去啊!傳出去對陛下名聲有損!”一個皇帝跑到尼姑庵私會小尼姑,這好說不好聽啊!這麥仲肥可不能不攔着了。
“那怎麼辦?聯就是想見她。你幫聯想辦法!”李治死纏着麥仲肥不鬆口。
“這個。不如這樣,陛下再隱忍一個月,下個月就是先皇駕崩的祭日,陛下可於感業寺上香爲先皇祭奠。到時候自然能見到。”麥仲肥,實在被這個陷入情網不能自拔的李治鬧的頭疼,只好想出這樣一條計策。
“那好吧!”李治也冷靜了一些,他雖是皇帝卻也不能亂了朝廷的法度。他如果以皇帝之尊明顯地帶頭亂法,那上行下效,這個大唐可就算是徹底廢了。
麥仲肥爲了叉開李治的思路便問道“最近怎麼很少見長孫大人出面呢?”
“舅舅在修改唐律,他說現在唐律裡多苛酷,雖然適合以前但不適合現在和將來。亂世用重典,盛世乃輕。所以他請求重新修訂刪改,聯也準了。對了!聯還有一件事情有疑問,你說我們賣給大食的火藥他們會不不會自己從中找到正確的配方?”李治突然問道。
“會!但需要時間。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年。”
“你這麼肯定?”
“我們如果不賣給他,他們會想盡辦法的去弄,誰也不敢保證我們的配方不會流出。這種做了手腳的火藥賣給他們讓他們有了一個虛假的參照物,能把他們領到一條彎路上讓他們越走越遠,這樣比嚴密封鎖這種消極防禦要好。”
“啓稟陛下!中書令柳爽大人求見陛下!”門外內侍高聲傳報
“宣!”李治衝着門外喊道。
麥律肥網要起身辭行,李治揮手命他就坐。
柳爽進得殿來,看了一眼麥仲肥後衝李治施禮道“啓稟陛下,中書省網接到庭州刺史駱宏義上表,左驍衛將軍、瑤池都督阿史那賀魯整合西突厥兵馬與西突厥乙 咄陸合兵,自號沙鉢羅可汗,處月、處密以及西番諸國多附之慾陰襲西、庭二州。職宏義請求朝廷派兵征剿。”
李治點頭道“聯知之!愛卿覺的應如何應對?”
柳爽躬身道“臣覺得應派使者前往慰撫,想那賀魯本以受我朝廷詔號,當能明白陛下之寬仁之心。”
“嗯,照此辦理吧,招撫使者可有人選?”
“通事舍人喬寶明可勝任。”
“命參寶明爲宣慰大使,立刻前往瑤池都督府宣召,命瑤池都督阿史那賀魯送子入朝爲官,你去辦理吧!”
“是!陛下,臣告退!”柳爽衝李治施禮後對方仲肥一拱手轉身出了寧心殿。
“你覺得阿史那賀魯肯聽嗎?”李治轉頭問麥仲肥。
“不會聽!西突厥沒有被我大唐打怕過,他們根本不知道與大唐爲敵的後果,所以臣覺得這仗還是要打。”麥仲肥根本不相信派個文人去能有什麼作用,弄不好這位喬先生的人頭可能就要留在西突厥了。
“不光是西突厥一處啊!遼東那裡也蠢蠢欲動。蜀川白水蠻、黔州入洞獠、義州高山蠻都在造反呢。”李治苦笑着說。
“那些蠻獠聾疥之瘡,本地都督府就可鎮壓,最大的問題還是在西突厥和遼東,這兩塊地方不平定下來。終將成爲隱患。”麥仲肥分析給李治聽。
“平定倒是好辦,派大軍出征。也只是耗費些糧餉,我大唐也能支持的起,問題是平定後怎麼辦?你弄漠南用了十多年才成現在的樣子。放眼朝廷裡又有幾個。人願意去那蠻荒之地一待十幾年的?又有幾個。人懂得你那些治理手段?這些都是舅舅看重你的地方,也是父皇最津仲…!難哪!聯才當了兩年的皇帝就深深感覺到熱護作爲,尤其是想要長治久安實在是太難了,也多虧有你們這幫人幫聯撐着局面,要不然聯早累趴下了。”李治即興來了一番感慨。
“陛下,臣想在漠南也搞個科舉制度,這個科舉制度不似中原的文章會這種考試,而是注重邊疆治理這樣的理念,中原人不願意去那些地方。完全可以從本地來選取治理人才。那裡的人經歷了這十幾年的變遷。對這種改變有了一定的認識。臣覺得這樣選出來的人才更能適應那裡的環境。”麥仲肥說出了自己想要實施卻一直沒能實施的方案。
“倒是個可行的方法。這樣。你回去後寫一個詳細的條陳送過來,聯再讓舅舅與志寧、季輔、行成他們議一議,如果沒什麼太大的問題,就定在今年八月在漠南進行秋試可好?”李治思索片刻後說道。
麥仲肥暗暗盤算着這幾個被李治點名的官員裡于志寧與張行成是儒生,他們應蔣會提出反對意見。但于志寧此人很有遠見。張行成是科舉明經出身應該會堅決反對。高季輔是軍功世家此人文武雙全應該支持自己。至於長孫無忌只要自己留守在長安。在長孫無忌眼皮下,他也沒理由反對。這樣至少自己立於不敗之地便道“臣遵旨!如果陛下沒有別的事情,臣請告辭!”
“恩,你妾吧!聯就不留你晚膳了!”李治點點頭道。
出得宮門天已經黑了,黑強、黑猛兩人提着燈籠正在聊天。見得麥仲肥出來,急忙迎上去,黑強將馬匹牽來三人上馬回府。
三人行到漱玉坊時,從路邊竄出一人攔住了麥仲肥他們的去路。黑猛正要上前擒獲此人,來人卻躬身施禮道“可是鴻驢卿、鎮北大都護麥兜麥大人?”
“不錯!正是本官,你是何人?爲何攔住本官去路?”麥仲肥攔住黑猛沉下臉來問道。
“非是小人敢無事阻攔大人,卻是我家主人有請麥大人,只因麥大人一直在宮裡伴駕小人只能在大人必經之路上等候了。”
“你主人是誰?”麥仲肥很懷疑地問。
“大人不必深究,到時自知。小人只能告訴大人的是人主人也是個道士,而且也是受道祖親傳。算起來應該還是大人的師弟!”黑影裡的人形態甚恭地說道。
聽到這裡麥仲肥啞然失笑。自己受道祖親傳是編造出來掩飾自己這個穿越衆的身份,沒想到竟然又有一個自稱道祖親傳的人,而且還排在自己之後,自認是自己的師弟,這可真是李鬼遇李鬼了。不過這也勾起了麥仲肥的好奇之心,難道也是一個和自己一樣的穿越衆?
“哦?還有此事?到是勾起了本官的好奇!”麥仲肥捋着鬍子一臉興趣盎然地說道。
“主人,恐有詐?”黑強在麥仲肥耳邊低聲說道。
“無妨!前去看看再說。”麥仲肥確實很想見識一下這個所謂的師弟。“你主人現在何處?”
“離此不遠,主人已經在明璃坊鴻運酒樓擺下晚宴,單等麥大人前去。好敘師門之誼。”此人倒是長着一張好嘴,伶牙利齒地說道。
“你叫何名?”麥仲肥挺欣賞這個自稱下人的人。
“小人姓何名蛟字凌波”那人依然恭敬地回答。
“好名卓!頭前帶路。”麥仲肥覺得此人姓名不俗,當下讚歎了
句。
“謝大人誇讚!請大人隨小人前往。”何蛟帶路,三人轉而向南面的明璃坊而去。
進了坊門,何蛟指着不遠處的一座三層木質小樓道“大人,這就到了。”麥仲肥擡頭看去,這座小樓很是氣派。門前廊檐下一溜長圓形的氣死風紅燈籠,上面用正揩寫着鴻運樓字樣,隨風輕擺。三層樓面的沿街鏤空雕花落地窗上都是燈火透明之色,樓裡隱隱有絲竹之聲傳出。
來到樓前,麥仲肥命令黑猛道“猛子,你回府和衆人說聲,就說老爺我今晚有應酬,晚些才能回去。”說完低了個眼色給黑猛。
黑猛心領袖會道“老爺放心!”說完打馬而去。
麥仲肥這才滿意的下馬,鴻運樓的夥計早就跑過來接過了麥仲肥等人的馬匹牽往後院馬廄。
麥仲肥跟隨着何蛟一直到了二樓,左手邊最靠裡的一個房間,何蛟敲門道“主人!麥大人已經來了。”
“快快請進!”裡面傳出一個含糊的聲音道。
何蛟拉開門“麥大人,請!”麥仲肥邁步往裡走,黑強想跟進去,卻被何蛟攔住道“這位兄弟,我們都是下人,怎可與主人同席?”
雖然麥仲肥對黑強、黑猛兩兄弟不太講究這個,黑強他們還是知道這個疑矩的,但還是有些不放心,探頭向裡看了看,見只有麥仲肥和另一個人在裡面,也就沒再堅持,與何蛟在門邊一邊一個站着。
麥仲肥進門後一個陌生人站起來,語音含糊地和麥仲肥打招呼“麥大人請坐,久仰大名!自我介紹一下,本人姓陳字碩貞。今日冒昧請麥大人前來是想與
麥仲肥盤膝坐下後,看着面前穿道裝的陳碩貞總感覺那裡有些彆扭細長眉,大眼睛,挺直的鼻樑,頜下鬍鬚修飾的非常精緻“陳道友,久仰大名!”麥仲肥拱拱手道。
“不敢!早就聽說麥道友幼年受道祖傳授先天六艾神掐,其準元,比。貧道於深山中也曾偶遇道祖,蒙道祖垂青,授予一些法術,特意前來長安找道友一敘。”陳碩貞端起桌上茶壺爲麥仲肥到茶。
陳碩貞到茶時,身體並傾,露出脖頸。麥仲肥才發現這個陳碩貞被鬍子遮掩住的脖頸上沒有喉結,在仔細看他的雙耳垂上很明顯的兩個耳孔。
唐時多有西域人改換漢名者,西域男人有很多喜歡於左耳穿孔,佩戴大銅環,如格日楞左耳就有銅環。但男人雙耳都穿孔帶環者麥仲肥,在漠南還從來沒見過。再配上此人沒有喉結,麥仲肥已然斷定此人是個女人。
麥仲肥不知道此人女扮男裝找自己意欲何爲,也不揭穿她的身份,不動聲色地端起茶碗來。一股淡淡的花草香氣從茶水裡嫋嫋蒸騰開來。沁人心脾。
“好香的茶。想來是道友自己製作的吧?”麥仲肥將茶杯端在嘴邊。卻不飲下,細聞茶香裡的花香。
陳碩貞也給自己倒上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不錯,確實是貧道自己做的,道友可曾聞出是何花香?”說完笑眯眯地看着麥仲肥。
“有茉的花香還有一種”。麥仲肥稍微添了一下後,眉頭微皺道“還有曼陀羅花?”
陳碩貞撫掌哈哈大笑道“道兄果然厲害。此爲我親手炮製的取名爲“神仙茶。蓋因此茶喝過後,會有飄飄欲仙的感覺如同神仙中人。”
麥仲肥淡然一笑,把茶杯放在桌上。跟隨了孫思邈那麼長時間這曼陀羅花是什麼麥仲肥那裡能不知道?大到華倫的“麻沸散小到毛賊淫棍使用的“蒙汗藥”主要原料都是這曼陀羅花。這種植物少食可刺激神經中樞使人興奮、肌肉鬆弛,汗腺分泌受抑制,並伴有輕微幻覺。多食會發生昏迷乃至呼吸、血循環衰竭而死亡。
“此物有毒,不可長飲麥仲肥也只是淡淡說道。
“友不必如此緊張,貧道已經喝這神仙茶有半年之久,無妨。無妨!”陳碩貞晃着頭道,說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飲下。
麥仲肥看着陳碩貞逐漸開始紅潤的臉說道“陳道兄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那貧道就告辭了!”
“道兄莫急!你於漠南建立新道統之事,貧道早有耳聞。貧道也有些法術,想在睦州青溪建立道統想與師兄探討一下其中的關竅陳碩貞急忙阻止麥仲肥道。
“哦,原來如此麥仲肥又坐下。
陳碩貞一笑道“實不相瞞,貧道已經在青溪擁有了數千教衆。與師兄在漠南陳兵十幾萬相比,貧道這點人算不得什麼。貧道只是想知道師兄手握重兵,教下人衆數十萬,不知道師兄意欲何爲?”
麥仲肥感到此人有些不對,便問道“不知道道兄以爲貧道意欲何爲?”
陳碩貞笑而不答,卻從茶杯裡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寫道:異域稱王。寫完後隨手將水印掃掉。
麥仲肥心裡有了警慢,這人是誰派來摸自己的底的?還是她自己另有打算?便道“道兄說笑了。漠南雖然歸我節制,但同樣也有朝廷官員在,貧道可不敢做他想。此時天色不早,貧道要告辭了!”
“不忙,不忙,酒宴以備,還沒開宴,道兄卻走的如此匆忙,別人會認爲道兄心有鬼胎啊!”陳碩貞依然笑眯眯地說道。
麥仲肥不得不另眼相看這個女人了。
這女人心思縝密,所說之語一環套一環,另麥仲肥目不暇接,自己始終被她牽着思維走,這令麥仲肥心裡很惱怒,不由地說道“這位姑娘可是與貧道有仇?想要陷害於貧道?。
陳碩貞一愣後咯咯笑起來,語調一變“原來你早就發現我的真容了”。說完將手中到上些許茶水。在臉上一抹,臉上的鬍子便被抹了下來。陳碩貞將鬍子收進袖口裡後。站起身對着麥仲肥打了個稽首道“師妹陳碩貞拜見麥師兄。”
麥仲肥急忙也站起身還了一禮道“不敢”。這時候麥仲肥再從新打量陳碩貞:一張鴨蛋形面孔,肥瘦均勻,一雙細長的眉毛微微上翹。帶着英姿颯爽的味道,一雙大眼睛。睫毛比較長,周正的鼻子,一張微薄的紅脣,竟然是幅絕美的容顏。雖然穿着道袍看不出身材輪廓,但道袍穿在她身上晃盪的程度看的出來不胖,應是一個健美的輪廓,年齡應在二十五六歲。
麥仲肥這一通打量,陳碩貞非但不惱。還依然笑嘻嘻地取笑麥仲肥“麥師兄可看夠了?看夠了的話小妹就要叫他們上酒菜了,這容貌可不能數飯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