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初對他們師徒二人如何脫身很感興趣,而且對他們口中的樓船也很感興趣。
他很想現身一問,
你們咋跑出來的!?
可是他還是壓制住了這種衝動,只不過李言初很快就心中一動,
感覺到天邊一道道氣息正在向此地逼近,這對師徒卻恍然未覺。
待到這兩人感覺到的時候,師徒二人同時神色大變。
天邊有一道道流光破空而來,這是一位位身形魁梧的妖仙,他們身下跨着各種異獸駕雲而來,手中持着刀槍劍戟各種兵器,看起來十分古老。
每個人都身高丈二,氣血如海。
他們身上的妖氣瀰漫,光是站在那裡便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感。
爲首的是一箇中年男子,他身上的肌肉如同刀削斧劈一般,十分發達,肩膀上的肌肉更是如同大龍一般。
每動一下便彷彿血管之下有什麼東西在遊動,看起來充滿力量感。
“摩柯!”
應慧海失聲道。
這個大漢身形魁偉,冷冷說道:“應惠海,慕容起,我等奉命追殺,爾等若是將崆峒印交出來,可免爾等一死。”
崆峒印有五龍環繞,也叫人皇印,據說上面刻畫着古老時期的五帝。
應惠海笑着說道:“摩柯大人,你是說笑了,這等古老時期的重寶我們只是聽說過而已,怎麼會在我們師徒手中?我們師徒不過是兩個很小很小的小人物。”
摩柯冷冷說道:“應惠海,你死到臨頭還是執迷不悟,先前將你們關押在昆家,沒有誅殺你們,這已經是開了天大的恩典,你們竟然不思回報,反而竊取崆峒印逃離,犯下滔天大罪,豈是你三言兩語就可以解釋的!”
應惠海朗聲說道:“我們投靠昆家也是出自真心,如今離去是感覺與昆家的行事宗旨不和,並無二心,這點還請你回去向昆家的族老解釋。”
摩柯有些不耐煩:“不知死活的東西,事到如今還想狡辯,來人,將這二人給我拿下!”
很快,那些身形魁梧,高達丈二的妖仙便向他們殺了上去,一時間喊殺聲沖天!
他們二人各自施展神通鬥法。
李言初還是首次見到應惠海與慕容起出手。
他們二人身後有宏大的元神浮現,屹立於虛空之中。
祭出元神之後,施展神通法寶,威力無窮。
二人聯手迎戰這些強大的妖仙。
鐺鐺鐺!
洪鐘大呂響起,火星四濺,各種兵器碰撞,震聾發聵!
李言初在一旁看着,眼中浮現驚訝的神色。
崆峒印在他們師徒手裡,這點讓他有些不敢置信。
崆峒印可是上古傳說中的寶物,早就失落在天地之間。
竟然會在這個時代重新出現。
只是在他們二人手中,讓李言初覺得有些奇怪。
不僅如此,他腦海中浮現了許多念頭。
先前他們二人是被昆家的人抓住。
不僅沒死,反而投靠了昆家,然後又再次逃了出去。
“他們師徒這麼秀的嗎?”
李言初有些詫異。
此時天空之上廝殺激烈,
應惠海與慕容起師徒二人祭起各種神通,將一位位妖仙斬殺。
只不過這些妖仙之中最低也是地仙,而且許多都是天仙,他們施展神通,手中的巨大兵器發出滔天的妖氣,鋒利無比,將他們師徒二人圍在一個小範圍之中。
大約過了片刻,二人便被擒下。
應惠海與慕容起二人身上捆着繩索,一身的法力被禁錮,那宏大元神也是回到他們體內,發揮不出威力。
身形高大的男子摩柯說道:“這二人很不老實,先給我揍上一頓。”
應惠海頓時色變,
“士可殺,不可辱!”
可隨即妖族的將士便對他們二人拳打腳踢,每一下都是拳拳到肉。
砰砰砰砰砰砰!
那拳頭如同雨點一般密集。
應惠海大聲喝道:“住手!!!!”
他這聲大喝十分有氣勢,正在下手毆打他的幾名妖族將士也被他的氣勢驚住,愣了一下。
應惠海道:“下手輕一點行嗎?我們現在是俘虜,你們應該優待俘虜。”
“…………”
妖族將士眼神有些茫然,他們對視了一眼。
摩柯臉沉了下來,
“跟他廢什麼話,接着給我打!”
這些妖族將士足足揍了二人一柱香的時間,他們師徒二人被打的鼻青臉腫。
尤其是慕容起,原本是一個濃眉大眼的青年,此時卻根本看不清本人的模樣。
他倒是條硬漢,一聲不吭。
李言初也有些意外,認爲這徒弟果然比師父行,是個硬骨頭。
可是待他凝神一看,卻發現慕容起一開始就被打的昏了過去,後來又被打的醒了過來,
真的是死去活來。
他們將師徒二人被一頓暴揍後,那個大漢大手一揮,
“將他們帶回去嚴刑拷問!”
“遵命!”
妖族將士齊聲說道。
這些妖族將士雄壯勇武,看起來極有氣勢,只數百騎卻如同千軍萬馬一般。
驟然,
他們要將人帶走的時候,天邊忽然有一道人影破空而來。
這是一個身形消瘦的高瘦男子,生着一個巨大的鷹鉤鼻,眼神也十分的銳利,
只一人便攔在數百將士之前。
摩柯見到他之後,神色頓時大變,
“應天書,怎麼,你想多管閒事嗎?”
摩柯脾氣火爆,一開口便是濃濃的火藥味。
鷹鉤鼻子的男子冷冷說道:“這人你要給我留下。”
他指了一下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應惠海。
摩柯冷笑:“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想從我手裡搶人,先問問我手裡的刀答不答應!”
數百騎虎視眈眈盯住他,他們身下的異獸發出嘶鳴之聲,雲氣抖動,妖氣瀰漫,甚是威武。
這鷹鉤鼻男子視若無睹,只是重複了一遍剛纔說的話,
“這人你要給我留下!”
他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感,
雖然沒有什麼恐怖的氣息瀰漫,可是那個脾氣火爆的摩柯硬是沒有出手。
左右看了一眼才冷冷的說道:“你想要他,先過我這一關!”
他大喝一聲,身上肌肉恐怖的凸起,妖氣瀰漫。
大吼一聲,便化作一道虹光破空而去,殺向這男子的身前!
這男子擡起手來,一掌拍了下來,
砰的一聲,便拍在了摩柯身上。
摩柯以比先前飛過來的時候更快的速度倒飛了出去。
飛向天邊,險些消失不見。
最後他撕破雲海,再次殺了下來,一雙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
“難怪你敢一人攔在這裡,原來是功力有所精進。”
男子淡淡道:“精進了一點點,只不過……打你的話,也就是一隻手。”
摩柯頓時大怒,他高聲說道:“就憑你!”
此時他身上的氣血再次爆發,周圍彷彿有一片火海一般,空氣都被燒的有些扭曲。
他手中的兵器發出耀眼的光芒,擡手一劈。
數百丈的大刀便憑空浮現,向着男子斬了過去,
可這男子依舊不動用任何的法寶。
一隻手揮動,如同一柄快刀!
鐺的一聲巨響!
摩柯手中的大刀被砍出一個口子,那百丈的巨刀也被斬斷。
摩柯眼中泛起驚訝的神色。
“你……成就了仙王之位!?”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
他與這人早就認識,對方的實力不該如此強橫,揮手之間便可破開自己的神通,簡直如同仙王一般,無法匹敵。
應天舒淡淡道:“不錯,邁過了這一步,我便可以將你踏在腳下,如何?你要帶着這昆家的數百騎士死在這裡,還是要將人給我留下!”
摩柯方纔交手,感受到對方的深不可測,也知道自己雖然帶着數百將士,可要與對方硬拼的話,恐怕真的要在這裡折戟沉沙。
他看起來脾氣火爆,可實際上粗中有細,試探道:“你光要這個應惠海?”
應惠海立刻梗着脖子,高聲說道:“我們師徒一體同心,絕不可被拋下,要救我,先救我的徒弟!”
應天舒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摩柯的身上。
“你也聽到了,我只要他一個人的話,他還不樂意呢。”
摩柯被他的話弄得摸不着頭腦,皺起了眉頭。
應天舒臉色一沉:“兩人都給我留下,你要走現在便走,不要讓我改了主意。”
“……………”摩柯深吸了一口氣。
都說這應家的人是瘋子,如今一看果然瘋!
爲人處事天馬行空,讓人摸不着頭腦。
他冷哼了一聲,鼻子中噴出兩道白煙,彷彿着火一般。
隨後便大手一揮,帶着數百騎消失在天邊。
他們離開之後,應惠海看着應天舒嚥了口唾沫,陪着笑說道:
“三叔公,有勞你這麼大老遠前來相救,小侄真是感激不盡,五體投地。”
應惠海也是個中年男子模樣,可此時說起這番話來卻毫無阻礙,眼神清澈。
慕容起被打的齜牙咧嘴,在一旁倒吸冷氣,一直在抽搐。
應天舒似笑非笑:“現在你知道叫我三叔公了,你不是說不想和我們應家產生任何關係嗎?”
應惠海一臉茫然:“有嗎?我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先前我雖然在下界修行,可我生是應家的人,死是應家的鬼,我身上的血脈乃是應家的血脈,絕不容玷污。”
他說的義正言辭。
此時慕容起被綁住,不然他真想以手扶額。
只不過即便這樣,他的嘴角也在不停的抽抽。
不知道是疼的還是被他師傅的話給驚的。
太能扯了!
應天舒面無表情的說道:“你我的事可以改日再談,那個藏身虛空中的朋友可以現身了。”
他的聲音彷彿就在李言初的耳邊一般,
李言初眉毛一揚,
“這人是發現了我……還是說的是旁人?”
他不動聲色施展隱匿之法,藏在虛空之中並未現身。
應天舒淡淡說道:“朋友先前就在這虛空之中藏着,可你的空間之法雖然高明,卻也瞞不過我。”
他探手抓出,五指鋒利如鉤,閃爍着五道金光。
噗嗤一聲,虛空被斬碎。
逆亂虛空斬!
李言初一驚,沒有想到這人出手竟然如此乾淨利落,而且一瞬間便鎖定自己的位置。
他猛地一拳揮出,
砰的一聲!
他身軀屹然不動,可是袖子卻忽然被震開撕碎。
應天舒注意到李言初肉身無傷,只是袖子破了,眉毛一揚。
方纔他用的是應家流傳下來的古老神通,壓箱底的絕學。
只是斬碎了對方的一隻袖子!?
“他這件衣服難道是仙器?不對,如果是護體的仙衣,應該有霞光環繞纔對。”
應天舒心中浮現這個念頭。
李言初現身。
應惠海與慕容起見到李言初,頓時愣了一下。
他們只知道這是先前自己碰到那個年輕道士,
並不知道這就是在朱家與自己問東問西那個江潮。
應惠海眼中泛起一抹光芒,靜觀其變。
慕容起此時眯着眼,從一道眼縫向外看李言初。
先前那些昆家的妖仙多麼強橫,他可是深深的瞭解。
自己不過對付三五人便被拿下,這個應天舒一個人便驚退了這數百昆家的騎士,其手段之凌厲也是可想而知。
可是這年輕道士竟然就這麼輕易就擋了下來。
“這些仙界的通緝要犯果然沒有一個善茬。”慕容起心中想道。
應天舒看着李言初,沉聲說道:“你也想要他們二人?”
應惠海心中一片火熱,他正在快速的思考利弊。
先前他落入昆家手中,下場肯定是不如落在應天舒的手裡,
可落在應天舒的手裡也是生死難料。
他期待的看向李言初。
李言初雙手一攤,搖搖頭:“我不認識那幫人,先前只不過是在一旁看戲而已。”
應惠海:“……………”
他遲疑片刻,反而下了決斷,高聲說道:“崆峒印的確不在我身上,可我卻知道此寶的下落。”
應天舒轉身瞪了他一眼。
應惠海被一道凌厲的殺氣瞪的縮了縮脖子,連忙看向一旁。
李言初微笑道:“我對這崆峒印什麼的也不感興趣。”
“……………”
應惠海心道,
好嘛,這年輕道士油鹽不進,難道他根本就不是爲我來的?
可是應天初心中卻想,
這年輕道人藏在虛空之中看戲,哪有這麼閒的人,定然是不懷好意!
一念至此。
他的眼神也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