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初駕馭金色樓船返回白玉京,路上打量着雲蕖身邊這尾青魚。
這尾青魚瑟瑟發抖,只感覺這帝君的目光看過來,自己渾身上下都被看了個清楚。
雲蕖奇道:“小道士,你飛昇之後爲何如此富貴?”
她在瀛洲上親眼見這小道士偷渡上界,怎麼一晃眼的功夫便成了這麼一位大人物?
李言初說道:“這就說來話長了。”
李言初對雲蕖說起仙界的事情,雲蕖目光之中連連閃爍異色。
龍虎山老天師是白玉京的掌教,今日也是老天師算出自己的禍福,雲蕖有些驚訝。
“這上清神符的因果還沒有找上門來,沒想到本身我就在別人的輪迴劫之中。”雲蕖嘆了口氣。
李言初寬慰道:“不必擔心,你願意去白玉京還是去道海,這兩個地方都可保你無虞。”
雲蕖道:“我在仙界沒什麼朋友,還是去道海吧。”
其實雲蕖想說的是我沒什麼朋友,只有你這麼一個,去道海還能常常與你見面。
李言初點點頭,
“好,那就去道海。”
他這次出來本來就是看望乾元故人。
如今知道白玉京掌教是老天師,心中也放心了,有老天師庇護這些故人,自然錯不了。
這艘樓船在天空之上風馳電掣般的飛過。
可就在距離道海還有一日功夫的時候,遠遠看到一尊偉岸元神。
這是一個高大女子,面容威嚴,身上穿着鎏金長袍,上面帶着鳳紋。
她的身後還有一輪光暈,散發着淡淡的熒光,整人在神光之中寶相莊嚴。
金鸞元君!
此時金鸞元君的聲音響起,
“這女子與我淵源極深,不過是一個小小天仙,帝君不如賣我面子,將她交給我。”
金鸞元君的聲音迴盪在四面八方之中,引得整個天地震動。
遠處便是天聖山,天聖山上一位位仙人震動,他們看了過去,紛紛驚駭不已,
“那是金鸞元君!”
“不錯,不過她口中的帝君是誰?”
衆人震動!
天聖山上的仙人都是從仙庭退下來的散人,在散人之中是第一等。
一位仙君看向那艘金色樓船,驚訝道:“這船似乎是舊天庭天帝的座駕!”
當年的天帝不知爲何耗盡無數寶物,令當時最頂尖的天工打造這艘金色樓船。
只是後來這座樓船並沒有動用,就遇上新道舊道之戰。
這樓船也不知所蹤,新道強者殺入天庭的時候有沒有尋到這艘樓船的下落。
這位仙君此時目光閃爍,縱身一躍便飛了過去。
金鸞元君的元神偉岸至極,通天徹地。
雲蕖見到之後頓時色變,那位青魚更是整個身軀瑟瑟發抖。
“不好了!金鸞元君竟然自己下場了!”
它看向雲蕖。
“雲丫頭身上的問題也太大了。”
雲蕖擔憂道:“怎麼辦?”
可是李言初卻是一臉興奮,說道:“怎麼辦?撞死她!”
這艘金色樓船材質不凡,上面有許多古老的道紋。
催動之時,李言初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恐怖力量。
雲蕖失聲道:“撞死她?”
李言初興奮道:“坐穩了!”
話音落下,金色樓船速度驟然加快!
金鸞元君的偉岸元神此時看着這道金光不慢反快,已經可以見到樓船之上李言初那興奮的表情。
“帝君,可否一談?”
“帝君,誒?帝君!”
她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驚訝。
這位虛皇帝君竟然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徑直向自己撞了過來。
她一愣神的功夫,金色樓船已經撞了過來!
金鸞元君臉色一變,立刻運轉神通,天地變幻,
此地便出現了十二重天地,每進入一重都會進入一片奇異空間之中,每一層之間又絕不相連。
這是她的神通,
十二道元功!
金鸞元君以此神通聞名仙界。
不過李言初的金色樓船撞過來,砰砰砰一連撞碎九重天!
金鸞元君連忙催動神通抵擋,可是根本沒有減緩這樓船速度分毫。
一連破開十二重天,徑直向她撞了過來!
她的偉岸元神通天徹地,有數萬丈高,不然也不會這麼遠遠看到。
可是被這金色樓船一撞,卻撞破一個大洞,正好在她的小腹位置,樓船直接撞穿飛了過去!
這一撞之威非同凡響,一股恐怖的道力瀰漫開來。
金鸞元君的偉岸元神透出許多靈光溢散出來,幾乎維持不住。
“虛皇帝君竟如此蠻橫!”
金鸞元君有些詫異。
仙界的仙君之中還很少見到這樣的人物。
他們彼此之間的爭鬥更多的時候像是一種遊戲,遊戲輸了,真身也不會撕破臉下場相鬥。
她這次前來也不是爲了鬥法,而是爲了談判。
可她沒想到這位虛皇帝君竟沒有絲毫談判意思,直接開着樓船撞了過來!
金鸞元君施展神通,一隻大手拍落下來,無邊無涯,彷彿由十二重天匯聚,沉重至極!
李言初感受到這股恐怖的威勢,催動樓船直接破空而去!
這金色樓船果然不凡。
金鸞元君的這一神通名爲青天落,
一片青天垂落下來,哪有什麼機會可以逃脫?
可李言初卻憑着樓船硬生生的撞了出去,破開青天落的範圍。
金鸞元君此時催動萬丈元神,她被一隻手託在掌心之中,祭起元神追了上去。
只不過眼看着就要失去李言初的蹤跡。
“這樓船好快!”
她猛然驚醒,
“這是當年天帝打造的那一艘!”
她意識到不對,心中暗歎自己還是準備的不夠。
可就在即將失去這樓船下落的時候,這樓船忽然停了下來。
金鸞元君眼中一喜,
“難道他的法力不夠催動這樓船?還有什麼禁制?”
她連忙追了上去。
只見樓船之上站着一個一襲青衫的道人,
旁邊站着一個長相如同狐媚子一般的絕美女子,一尾青魚瑟瑟發抖,躲在角落裡。
她的神識一掃便已掃過許多東西。
可想要探查樓船裡面,卻連她仙君的神識也做不到。
她的心中愈發驚異,對這樓船更是深感震撼!
雲蕖擔憂的說道:“怎麼了?這船出什麼問題了嗎?”
方纔那一撞驚天動地,連那無比偉岸的元神都撞破了,出現問題,在她看來也是正常。
李言初搖搖頭:“沒什麼問題。”
雲蕖驚訝道:“沒什麼問題爲什麼停下來了?”
李言初道:“這人定然就是金鸞元君,她是爲你而來,追的這麼緊,不如我直接打死她。”
雲蕖:“………”
青魚:“………”
這一人一魚此時都是目瞪口呆。
沉默片刻之後,金鸞元君已經來到樓船之前,淡然道:“帝君好風采,好氣魄。”
她指的是李言初衝冠一怒爲紅顏,從白玉京趕來救人的豪情。
李言初淡淡道:“你就是金鸞元君?”
金鸞元君淡淡道:“不錯。”
李言初點了點頭,
“那就好,等會兒不要打錯人了。”
金鸞元君眉頭微皺,說道:“帝君,你我同朝爲官,不如好好談一談。”
李言初道:“沒什麼好談的。”
金鸞元君微微觸眉。
這人絲毫沒有風度,並不像仙庭之中任何一位仙君。
即便是財部天尊那等天馬行空,放浪不羈的人物,也不是這樣油鹽不進。
“帝君這是執意要保雲蕖?”金鸞元君道。
李言初點點頭。
遠處那位蕭帝君有些驚訝,
“雲蕖?雲蕖是誰?”
竟然使得金鸞元君與虛皇帝君這位新晉仙君在此地對峙。
他心中不禁有些好奇,目光看向虛皇帝君旁邊的雲蕖,的確是生着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蛋,身材也十分火熱。
“好美的一個女子,難道是金鸞元君看上了她,與虛皇帝君爭風吃醋?”蕭帝君心道。
金鸞元君不知道他此時的想法,要是知道的話,沒準就會掉頭來對付他!
此時她只是感覺李言初極爲無理。
沉吟片刻後,她沉聲說道:“帝君若是執意要保雲蕖,那就只好得罪了!”
李言初道:“我聽人提起過你,雖然是女子,可是卻很有才情,功法是十二道元功,本體是一頭太古兇獸,蘊含元鳳血脈。”
金鸞元君起初聽到很有才情的幾個字心中一喜,虛皇帝君出口成髒,這點她還是有所耳聞,如今對她倒是頗爲讚許。
可聽到後來她心中已經有些動容:“他爲何對我瞭解的如此詳細?”
金鸞元君是一位妖仙!
遠處的蕭帝君此時心中也是一驚!
李言初接着又道:“你的十二道元功要練十二道化身,你想以此衝擊元鳳血脈,重返先祖榮光,因此不少仙庭妖仙都死在你的手中,被你提煉一身精血。”
金鸞元君聞言更是心中一驚,冷冷的看着李言初。
遠處的蕭帝君聞言,十分震驚,
這金鸞元君果然心狠手辣,難怪仙界有幾位聞名的妖仙都下落不明。
李言初緩緩道:“當年你本不是一流人物,可是新道崛起,你修煉新道,練就十二道化身,只可惜天庭一戰之中被人斬去六道,這些年可曾練回來?”
金鸞元君心中一驚,額頭上的冷水都流了下來,動容道:“你是從哪裡知道這些事情的?”
這六道化身她已經練了回來,不僅如此,十二道元功也已經更進一層,修煉的更加霸道。
隨即她的面容一沉,似乎想到了什麼。
李言初看到她的臉色,笑道:“你應該也想到了。”
金鸞元君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朱雀!”
李言初說道:“當年朱雀仙君只來得及斬你六道化身,便險些被你的十二道元功打的魂飛魄散,她在道海可是很想念你呢!”
如今的仙庭諸仙容不下古老時代仙神的一個原因就是爲此。
當年死在舊天庭遺蹟中的舊道仙人哪個不是與他們血戰,後來被他們殺死的。
若是這些人逍遙在仙界之中,他們這些新道強者纔是坐立不安,彷彿有一把刀一直懸在空中一般。
金鸞元君想通此種情節,冷冷道:“朱雀當年就不是我的對手,何況今日!”
“不過是死裡逃生的一道孤魂而已!”
李言初笑道:“你的功勞起碼也該如同當年的四宮之主一般,可是蒼帝不設此位,你便閒了下來,滔天的功勞只封了一位元君,想來你心中也多有不滿。”
金鸞元君皺眉,
這話…有些扎心了。
她嘲笑朱雀是死裡逃生的孤魂,可李言初這話更讓她肝火大動。
金鸞元君冷冷道:“妾身對帝君好言相勸,帝君卻如此不識好歹,真以爲擊敗蘇然,便可天下無敵了!”
她有充足的底氣,元鳳血脈給她提強的戰力,這些年的血脈愈發精純,更非當年可比。
不過李言初的話乃誅心之論,讓她十分憤怒。
李言初道:“今天將你打死,以防你之後追殺她。”
李言初話音落下便祭起乾坤尺。
剎那之間,漫天都是尺影,如一面扇面一樣鋪開。
金鸞元君揮手迎了上去,砰的一下子,一根指骨便被打的折斷,皮開肉綻!
她的眉頭緊緊皺起。
這虛皇帝君先前還在雲淡風輕的提起當年往事,轉眼間就變了臉色,痛下殺手。
“這種心性也可封爲帝君!陛下簡直是糊塗!”她的心中有些惱怒。
隨即她祭起一根金色的鳳羽,這風羽通體如同黃金一般,蘊含了極爲恐怖的道力。
被她催動之後,與這漫天尺影撞在一處。
砰砰砰!
虛空破碎,整片天地都在動盪。
這鳳羽是元鳳身上的一根羽毛煉化的法寶,蘊含元鳳的力量,十分恐怖。
李言初祭起斬蛟刀,刀氣瀰漫,無所不斬。
鳳羽爆發威能,如同汪洋一般。
可是汪洋之中卻偏偏透出許多凌厲的紫色刀氣。
金鸞元君連忙躲避,心中微沉,
“難怪此人如此桀驁,手底下果然很硬!”
李言初祭起兩件法寶,一心二用。
砰砰砰!
虛空之中各種神通對轟!
金鸞元君將自己的道場展開,道場之中的一棵大樹竟然有五色,看起來十分驚人。
她祭起道場之後與李言初對抗,法力浩瀚無比。
李言初如今法力在仙君之中算是中期,可她卻已經到了後期,渾厚至極。
她催動鳳羽,此寶與她血脈相和,爆發的威力也更強,鎮壓天地!
“帝君…現在談還來得及。”
金鸞元君道。
李言初催動三十三天黃金玲瓏塔,寶塔破開層層威能打在了金鸞元君的肩膀上,
咔嚓一聲!
金鸞元君肩骨碎裂!
她連忙催動鳳羽遠離。
李言初的語氣十分冰冷:“我談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