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是蟲潮。”馬教授有些恐懼地道。
他經歷過幾次,也因爲這些毒蟲,折損了不少人員。
考古隊的成員,很多人都有野外考古的經驗,此次原始森林之行,各種滅蟲滅蟻的藥物也帶了不少。
可是這些毒蟲如同發瘋了一般,噴灑再多的滅蟲藥物,也依舊前仆後繼。
宋佳欣和陳文博一臉緊張地看向何四海。
看他有沒有辦法,如沒辦法,他們還是趕緊撤離。
這蟲潮只限遺蹟範圍,只要出了這個範圍,也就安全了。
而就在此時,無數的毒蟲從山林之中,草木之中騰空而起,如同烏雲一般,黑壓壓的一片。
而地面上同樣是蛇、鼠、蠍四處橫行,如同潮水一般滾滾而來。
飛蟲震翅連成一片的嗡嗡聲,毒蟲爬行發出的沙沙聲、吐信的絲絲聲,吱吱聲交織在一起,彷彿譜寫着一首詭異的樂曲。
可這只是伴奏,因爲主唱並不是它們,空中莫名的響起一位女子的歌聲。
衆人也聽不出是什麼意思,像是隨口哼哼,又像是陌生的語言。
詭異而又蒼涼,聞之雞皮炸起,汗毛聳立。
“這應該是祭祀唱的巫頌……”馬教授露出傾聽之色。
“馬教授,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快點走吧。”陳文博說這個話的時候,卻滿臉焦急地看向在一旁神色淡定的何四海。
“婉婉。”何四海放開被他拉着的小手。
“hiahiahia……”婉婉伸手在胸前兜中掏出撥浪鼓。
“撥浪鼓……”馬教授三人一臉詫異。
就在這時候,只聽眼前的小姑娘小嘴巴發出咚咚的聲音。
接着輕轉手腕,撥浪鼓的咚咚聲跟着響起。
馬教授三人感覺心臟隨着鼓聲,猛地跳動了幾下,這是心臟跟上了節奏,踩點了?
當然,他們只是隨便想想,但也知道,這鼓聲恐怕不一般。
果然,他們就見眼前黑壓壓的烏雲撲簌簌地往下落。
而地上原本如同潮水一般的蟲蛇一個個如同受到了巨大的傷害,在地上翻滾掙扎,最終僵硬了身體死去。
歌聲也隨之消失了,整個山谷隨之安靜下來。
“好厲害。”宋佳欣忍不住再次說道,兩眼放光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實在是太神奇了。
不但她如此想,陳文博和馬教授同樣如此想。
這麼小的一個小姑娘就這麼厲害,那身爲大人的何四海應該更厲害。
是不是更厲害,他們很快就見識到了。
因爲他們只見何四海把手放在旁邊一棵大樹的樹幹上。
然後就見被荊棘,藤蔓、樹根等等所覆蓋的植物如同有了生命,迅速地抽離根莖,露出被覆蓋的遺蹟同時,還清理掉了滿地蟲屍。
當初他們清理出一部分,就花費了無數精力,而現在卻眨眼之間,整個遺蹟就被清理完成。
馬教授幾人張大嘴巴,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走吧。”
何四海拉着婉婉,向着遺蹟走去。
走的方向,正是之前婉婉所指的“牌坊”。
牌坊很簡潔,兩根巨大的石柱,石柱一根上面有個巨大的豁口,看上去像是人爲破壞。
石柱上滿是鳥、花和日的圖案。
“句町人的宗教信仰,屬於巫信仰,當然,那是年代,大多數文明幾乎都是以巫信仰爲主,巫信仰同行的表現形式都是以歌舞爲主,句町的巫信仰種類很多,其中最著名的當屬雞卜術,就是現在,彝族、摩梭、瑤族、壯族等等,都還有打雞卜的占卜形式,雞卜術源於古越人的日鳥崇拜……”
馬教授趁機給大家做起科普,就連婉婉都在旁邊仰着小腦袋一臉好奇聽着。
就在這時,又是一陣風,吹過,嗚嗚的聲音再次在衆人耳邊響起,這次不但何四海跟婉婉聽見了,馬教授也聽見了,衆人擡頭看向牌坊上的橫樑。
只見兩根橫樑中間,有個陶偶一樣的小人跪在其中一根橫樑上,嘴巴微張雙手做託舉之狀,託舉着另外一根橫樑。
下面的橫樑上隱約能看得出蛇鼠蠍等簡單圖案,上面的橫樑全是一些飛蟲圖案。
“原來就是這玩意在作祟?”何四海有些驚訝地道。
“應該是,當年在……”馬教授想起一件事來,利用聲音原理,產生一些特異的能力,並不少見。
可是還沒等他說完,就見何四海輕輕一躍,輕飄飄地扶搖直上,直接把那陶偶給拽了下來。
馬教授:……
見何四海好奇打量着手中陶偶,馬教授是一臉心痛,實在是太簡單粗暴了,這簡直就是在破壞古蹟,破壞文物。
不過既然取下來了,馬教授也忍不住好奇湊上前觀看。
只見這跪着的陶偶,腹部是空的,背部還有許多小孔,風從嘴巴里吹過,經過腹腔,再從背部小孔出來,就形成了特殊頻率的聲音,而這種聲音,正是召喚毒蟲的罪魁禍首。
“我就說嘛,哪有什麼詭神,原來都是這玩意惹的禍。”旁邊宋佳欣鬆了口氣。
這東西雖然神奇,但是並沒有脫離科學的範圍。
可是話說完,忽然覺得不對,看向旁邊兩人。
這兩個人表現出來的能力,怎麼都不像是屬於科學範圍的樣子。
“hiahia……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矮個子的婉婉踮着腳尖,一臉好奇。
何四海伸手遞了給她。
婉婉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了兩眼,然後就把嘴巴湊上去,準備對陶偶嘴巴吹起,卻被何四海一把拿開,並且在她小腦袋上輕敲了一下。
“你也不怕髒。”
“hiahiahia……”
“我不碰它。”婉婉說道。
何四海這才又遞給了她。
婉婉這才隔着一段距離對着陶偶嘴巴吹氣,可是除了沉悶的嗡嗡聲,什麼也沒發生。
“吹進去的風也有要求嗎?”馬教授最先反應過來。
何四海擡頭看向天空,看向之前風吹的方向。
在那個地方,同樣有幾根巨大的圖騰柱矗立在原地,雖然同樣有破損,但是依舊保持得很完整。
“一定是風經過這些柱子,會變成特殊的氣流。”宋佳欣說道。
馬教授贊同地點了點頭。
唯有陳文博在旁邊一臉驚歎。
“古人的智慧真是厲害,這東西到底是怎麼發明出來的?”
何四海把手上的陶偶遞給馬教授。
然後道:“那剛纔的歌聲,又是怎麼回事呢?”
對啊,歌聲呢?衆人這纔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