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樓下走走,你們要一起去嗎?”何四海對正在收拾行李的劉晚照說道。
“要。”
劉晚照還沒說話,坐在牀上正在看動畫片的三個小傢伙首先答道。
“你帶她們先下去吧,我等會來找你們。”劉晚照說道。
三個小傢伙已經從牀上跳下來,穿自己的小鞋子。
何四海帶着她們出門,路過嚴秀影她們的房門口。
桃子問道:“要不要叫小鹿姐姐和秀影姐姐和我們一起去玩啊?”
“不用,我們去我們的就行。”何四海道。
張鹿因爲怕嚴秀影一個人住在酒店寂寞,所以跟她一起,也沒住家裡。
等從電梯上下來,酒店大堂裡竟然還有一家賣泳衣、泳圈和沙灘鞋的小店。
“外面能游泳?”
何四海有些詫異,這海邊應該不給野泳的吧?於是走過去詢問酒店前臺。
“當然不行,你們要想游泳,可以去前面一點,那裡有專門給遊人游泳的,如果你們沒帶泳衣,也可以在我們這裡買,沙灘那裡雖然有的賣,但價格高很多。”
何四海聞言有些恍然,但並沒有買泳衣。
而是對趴在魚缸前,正在看魚的三個小傢伙招呼一聲,向着沙灘走去。
這裡的沙灘不像之前張鹿帶他們去的,已經能見到稀疏的遊人影子。
同樣也有很多穿着泳裝的年輕姑娘,當然,她們不是爲了游泳,而是爲了拍照或者直播。
“別走遠,就在這裡玩吧。”
何四海對三個小傢伙叮囑一聲,然後對遠遠綴在身後的老人招了招手。
“事情很急,這麼遠你都跟過來了?”何四海看到老人,首先開口問道。
這老人何四海談不上認識,但見過,他也是金花湖邊被萱萱招來的衆詭之一。
“唉,打擾接引大人了。”老人首先向何四海行了一禮道。
“不用客氣,有事說事。”何四海擺擺手道。
老人聞言,頓了頓柺杖,然後有些忐忑地道:“小虎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也教訓過他,希望接引大人您能饒過他這一回。”
“小虎?”何四海聞言很是詫異,小虎是誰?
“就是前天在金花湖邊上那個很沒禮貌的少年人,他叫徐亞虎。”老人解釋道。
何四海聞言有些恍然,他不說何四海都忘記了。
“你是他長輩?”何四海問道。
“哎,我是他外公。”老人苦笑道。
“只不過他沒認出我罷了。”老人接着說道。
何四海點了點頭,沒有細問,每個家庭都沒有每個家庭的故事。
“放心吧,我只是稍微懲戒一下他,過兩天,纏繞在他腳上的神力散去,他自然就能恢復行動了。”何四海道。
老人聞言,向着何四海恭敬行了一禮,轉身就待離開。
何四海說過,過年期間不要打擾他,他自然不像孫子徐亞虎那樣沒眼力見。
“等等。”就在這時,何四海叫住了他。
“反正現在也沒事,你跟我說說你自己吧。”何四海道。
目光看向三個正在扒拉沙子的三個小傢伙。
“我叫田家鵬,是西京下邽人……”
又是一個外地人,何四海心想,本以爲萱萱招來的詭都是合州或者周邊的呢。
田家鵬和他的妻子兩人,都是下邽一所小學的小學老師。
夫妻兩人唯有一個女兒田甜。
“我女兒小時候人很聰明,也很漂亮的……”說到女兒,田家鵬臉上不自覺地露出幸福的神色。
“因爲只有這一個女兒,所以我們夫妻倆極爲疼她。”
“因爲是老師的關係,我們家雖然不富裕,算是雙職工,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基本上田甜提的不太過分的要求,我們都滿足她。”
說到這裡,田家鵬搖頭嘆息起來。
“我們夫妻倆教了一輩子的書,教了無數孩子成才,可卻沒教好自己的女兒。”
“貪婪、虛榮、自大而又驕縱,隨着她漸漸長大,我跟她媽媽就已經管不住她了。”
“初中剛畢業,就偷偷逃走,跟人南下打工,一去四五年了無音信,我跟她媽媽爲了找她,南方去了不下二三十次,她媽媽都急白了頭髮……”
田家鵬說起這些事來,語氣平淡,並沒有多少怨恨。
“有一天她突然回來了,你不知道,我跟她媽有多開心,雖然氣她不聲不響的跑出去這麼多年,了無音信,但是誰讓她是我們的女兒呢,她能回來,一定是在外面受了很多委屈……”
果然,這次回來,田甜性格變了不少,人也安分了不少。
爲了讓她收收性子,而且也到了嫁人的年紀,夫妻二人一合計,準備給女兒找個對象,讓她有個家。
這就是徐亞虎的父親,同時也是田家鵬的同事,一位非常老實憨厚的年輕人,大學剛畢業不久,分配到了他們學校。
他們沒有看錯人,徐老師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夫妻倆都很喜歡這個女婿。
可是他們卻看錯了自己的女兒。
在徐亞虎三歲的時候,田甜在外面有了別的男人,而且還是一個比她大十幾歲的老男人,鬧着要離婚。
田家鵬夫妻倆自然不會答應。
田家鵬甚至放下了狠話,如果她敢要離婚,就跟她斷絕父女關係。
可沒想到的是,田甜也是狠人,一天趁他們不在家的時候,直接帶着兒子消失了。
自此就再也沒了田甜的消息。
“我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小徐,多好的一個孩子,是我害了他。”田家鵬老淚縱橫。
他口中的小徐,就是田甜的丈夫徐國棟。
“因爲這件事情,小徐也沒臉再待在學校,他辭職後回了老家,不過他很有孝心,每年還知道回來看看我們兩位老人,不過他再也沒當老師了。”
何四海聞言心中五味成雜,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所以你的心願是什麼呢?”
“我的心願,是想讓我女兒跟小徐道個歉,說聲對不起。”田家鵬說道。
這個心願看似簡單,其實也很難。
“我覺得她最對不起的,應該是你們夫妻倆吧。”何四海道。
田家鵬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可是,誰讓我們是她父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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