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月間,一個平常的日子,細濛濛的雨絲淅瀝瀝的下着,卻帶不走那股獨屬於夏天的燥熱,行人低着頭向着回家的方向趕着,在內心裡祈求雨不要再大了,自己沒有帶傘。
天上凝結着一層層厚厚的雨雲,透過雨雲,可以看到一條條長橫似的裂紋,那是災變時期,平凡宇宙與現實世界兩個世界融合所導致的。
幾個身着宗教服裝的人正挨個向路人派發傳單,結果大多數接過傳單看都不看,放在頭頂當做躲雨的器物。
還有幾個身着破布道袍的,插了根“半仙”的旗子坐在牆下,在他們面前圍了好幾個人,都是來算命,報平安的。
平凡宇宙和現實世界的融合終究還是因爲世界樹的短暫崩潰,進程大大加快,徹底揭開遊戲的僞裝展露在了人們眼前。
官方也索性不裝了,正式說明這遊戲的真正官方是政府,並且政府正式接管這遊戲的運營。
街上,荷槍實彈的特殊部隊正在巡邏,他們身上揹着一些奇形怪狀的物品,聽他們說是用來對付從平凡宇宙跑出來的怪物的。
在這些部隊裡,混雜着一些宗教人士,他們一邊默唸着“上帝保佑”“佛祖保佑”的話,一邊朝着天空扔着傳單。
在路旁烏泱泱的跪了一片人,也不顧現在正在下雨,路上有積水,向他們做着各式各樣的朝拜禮,彷彿他們是神一般。
“昨日,雪夜小隊在隊長夜沐雪的帶領下,成功封印了一道裂紋,阻止了平凡宇宙的入侵,現在讓我們對她們進行採訪。”
一個男子坐在公交車的候車椅上微微眯着眼打着瞌睡,聽到大屏幕中新聞播報的聲音,猛然睜開眼。
大屏幕中,一名身着特種作戰服,五官嬌好,身材火辣的女子正在接受記者的採訪。
看到那名女子,男子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揚,笑了起來。
他穿着一件寬鬆的運動服,帶着一個鴨舌帽,肩上揹着一個大大的旅行揹包,看來是剛來到這座城市,還沒有找到酒店的。
在他身旁,站着一個戴着方框眼睛,胸口抱着一本厚厚書本的女子,看上去和男子是一夥的,因爲她始終沒有離開那名男子三步的距離。
就在這時,有行人走到了這裡來避雨。
他看了一眼大屏幕,然後又看了一眼夜離,頓時明白了什麼。
他走到了夜離身旁,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嘆了口氣,說道,“兄弟,我知道你的想法,夜沐雪隊長優秀,美麗,年輕,但是像我們這種長相一般,功能平平的社畜,在想這些事情之前照照鏡子,還是不要妄想吃天鵝肉的爲好。”
他很明顯是把夜離當做了夜沐雪的仰慕者之一,其實這也不奇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況夜沐雪這種不僅長的好看,實力也很強悍的女子了,所以對方的追求者從來不在少數。
只是對方一直聲稱自己已經結婚,有家室了,但是對方的對象,所有人卻從來沒有見過,所以更像是爲了回絕那些追求者而捏造的說辭,那些追求者非但沒有知難而退,反而越戰越勇了。
夜離笑了笑,不置與否,話題一轉,說道,“最近各地的狀況怎麼樣?”
“唉,能怎樣,就那樣唄。”
對方嘆了口氣,坐了下來。
“電視新聞裡說我們這戰況已經佔優,已經接連從魔物手中奪回了好幾座城市,但是真實情況,誰又能知道呢?這些政客,爲了他們的政績當然只會挑好的說了,選擇性失明嘛。”
夜離點了點頭,背上的揹包突然輕微抖了一下。
他眉毛不可查的輕微皺了一下,隨後向着那名行人問道,“然後呢?”
那名行人見狀便繼續說道,“雖然那些魔物兇狠殘暴,但是不用擔心,我們有我們自己的軍隊,他們能夠保護我們的安全,例如夜沐雪帶領的雪夜小隊,小祁帶領的須佐之男小隊,省略君帶領的龍虎雙邊小隊,還有一個面具和許海帶領的有錢任性,不服打我小隊,這些都能夠保護我們的安全。”
聽着對方的敘述,夜離的臉色有些難看,“有錢任性,不服打我”這算什麼隊名,搞笑嗎?還是說面具和許海單純想炫富。
“呼,還有嗎?”
“當然,這些終究只是小隊,依靠他們個人的力量雖然能夠保護一方平安,但是終究難以改變大局。”他站了起來,說道,“我們的核心永遠要依靠我們自己的武裝部隊,他們配備有最先進的武裝裝備,能夠對魔物造成實質性傷害,實行鐵一般的紀律,能夠做到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在丁世軍將軍的指揮下如同一把尖刀插進敵人的心臟,他們纔是我們的核心力量。”
夜離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個人英雄主義是無法成功的,頂多能保護幾個人不受到傷害,最後還得靠正規軍,並且夜沐雪的雪夜小隊這些也是屬於正規軍的一部分,只是相對其他部隊來說自主權要高一點罷了。
“嘟~”
“……到了,請大家有序的從後門下車,讓老弱婦孺先行下車,不要擁擠踩踏,感謝各位的配合。”
就在他說的正起勁時,公交車到站了,他的注意力立即就被公交車立即吸引了過去,等他回過身來,夜離以及白曉生已經離開,消失不見了。
“沙沙沙~”
就在這時,雨勢突然開始加大,把眼前的建築籠罩成白花花一片。
“請要上車的乘客快檢票上車。”
公交車又催促了幾聲,他撓了撓頭,左右看了一下,依然沒有看到夜離他們的身影,難道他出現了幻覺,剛纔的事情都是他幻想的?
“到底要不要上車,老兄,快點啊,我趕時間啊。”
司機又催促了兩聲,現在只有他一人還沒有上車。
他搖了搖頭,最終還是上了公交,不再尋找夜離他們的身影。
一個衚衕內,夜離壓了壓鴨舌帽的帽檐,然後將揹包從背後放到了地上,罵道,“你個吃貨,抖什麼抖,幅度還那麼大,真想被發現,然後被抓去實驗室做研究啊。”
“嘿咻!”尼德霍格從揹包裡鑽了從來,嘴裡滿滿當當的塞滿了薯片,辣條等零食,含糊不清的說道,“拍某個,笨打野伍迪,指油笨打野沙鱉人滴份。”
夜離臉上都是黑線,撐着額頭說道,“你能不能先把東西嚥下去再說話,上輩子餓死的嗎?”
“咕嚕。”尼德霍格把東西嚥了下去,又從揹包裡拿出一包辣條撕開放嘴裡,說道,“總之你就放心吧,一切盡在掌握中,話說你真的不打算去見見你的小女友,聽別人說你那小女友的追求者挺多的,你就真的不擔心她跟別人在一起了?”
夜離沉默了。
他閉上了眼睛,仰起頭聽着風聲吹得樹葉沙沙作響,雨滴正在拍打着窗戶,一滴水從屋頂落了下來,精準的砸在了他的眼睛上。
他睜開了眼睛,對尼德霍格說道,“先不說這個了,洛基的位置是在這邊吧。”
尼德霍格一邊吃着零食,一邊不屑一顧的回答的道,“洛基那匹小母馬可能騙的了其他人,但是絕對騙不了本大爺,本大爺可是絕望的代名詞,毒龍尼德霍格。”
聽着尼德霍格大放厥詞,向來與他不對付的白曉生努了努嘴,嘲諷道,“既然你這麼強,上次怎麼就讓洛基跑了呢?”
“那是本大爺以大局觀考慮,不想跟那匹小母馬計較,所以才放他一馬,不然你真以爲他能從本大爺手下跑掉。”尼德霍格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零食快吃完了,快給本大爺再去買一些。”
爲大局觀考慮,這條貪吃龍有大局觀嗎?腦子裡出來吃就是吃,還好意思說的這麼富麗堂皇。
白曉生不屑的別過頭去,這尼德霍格把她當啥了,爲他服務的奴僕嗎?
看着拌嘴的兩人,夜離無奈的搖了搖頭,從身上掏出了一打鈔票放在白曉生手上,說道,“去賣一些零食吧,我們在前面等你。”
夜離親自吩咐,白曉生只得不情不願的接過了錢答應了。
“哼,一條只知道吃的貪吃龍,遲早撐死。”
白曉生冷哼一聲隨後便去買零食了。
“要她買個東西還磨磨唧唧的,果然是下頭女。“
夜離頗爲無奈的搖了搖頭,將碎碎念不停的尼德霍格按進了揹包,背上揹包,繼續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