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不需要。”提爾想都沒有想,直接拒絕了夜離的請求。
很明顯,他知道玩家和容器這個東西,不然不可能白曉生說自己是詩寇蒂就真的相信了。
“可是如果沒有容器,你會死的。”夜離還沒有說話,白曉生就先向提爾問出了這個問題。
“所以呢?”提爾不是不知道這個後果,然而他的臉色依然十分平淡,彷彿自己的死對於自己來說只是一件小事。
這反而把白曉生給問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夜離緩緩走了上來,他張開手,手心朝上,一副畫面出現在他的手上。
那副畫面正中央是省略君的照片,旁邊的則是他的各項資料,包括年齡,喜好之內的。
“這個人是與你匹配度最高的容器。”夜離頓了頓,繼續說道,“並且,你可以選擇不奪舍他,而是與他共生。”
尼格霍德打了個哈欠,解釋道,“就是你和這個省略君的靈魂共用一個身體,這樣你們兩個誰都不會死,省略君?怎麼有人取這個名字,難不成還有人叫句號妹,感嘆姐?”即使這時他還不忘吐槽一下省略君的名字。
提爾先是一愣,隨即笑着說道,“多謝你的好意,如果是這樣,我會考慮的。”
“嗯。”
夜離點了點頭,隨後收起了省略君的資料,問道,“提爾大人,還得拜託你件事。”
“什麼事?”提爾笑着問。
夜離沒有說話,深呼吸了一口氣並低下了頭。
下一刻,他的身體開始急劇膨脹起來,皮膚變得通紅,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一團一團的熱氣從他身上騰騰的往外冒,彷彿身體要炸裂開一樣。
這突如其來的異變把提爾和白曉生都嚇了一跳,唯獨尼格霍德依然沒心沒肺的吃着東西。
夜離難受的半蹲下了身子,整個身體近乎摺疊在一起,頭都快要着地,然而他依然搖搖晃晃不肯倒下。
提爾見狀連忙將肩膀上的野豬放了下來,伸出手想要扶對方。
“不用。”然而夜離拒絕了他的幫忙,向他伸出手,咬着牙艱難的說道,“能給點力量給我嗎?將手放在我手掌心就行,萬分感謝。”
“哦。”提爾茫然的點了下頭,然後伸出手放在了夜離的手心上上。
一股噯流從他手上傳導了夜離的身上,夜離的身體更紅了,不斷髮出滋滋滋的聲音,彷彿下一刻就要炸開。
也就在這時,提爾終於知道夜離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了。
他的身體有幾十股來源不同的神力,雖然這些神力都不強,但是勝在數量多。
雖然不知道這些神力他是從哪裡弄到的,但是這些神力在他身體裡不斷亂撞,成功把他變成了一個威力巨大的炸彈,雖然能夠短暫壓制,但是遲早會爆炸的。
提爾和夜離之間的暖流很快消失,如夜離所說,他只需要提爾一點神力就行。
“呼~”
夜離深呼吸了一口氣,全身的溫度開始下降,咬着牙將身體直了起來。
紅色烈焰從他身上褪去,他的臉色逐漸變得正常。
“呼~”
他最後深呼吸了一口氣,一切都回歸平靜,他開始和衆人談笑風生,彷彿剛纔那個身體差點炸開的不是他一般。
雖然他像一個沒事人一樣,但是提爾知道這樣做是有非常大的隱患的。
夜離只是肉體凡胎,雖然能夠短暫壓制住,但是這些神力遲早會從他身體裡炸開的,那時候他必死無疑。
還有,那就是這些神力在他的身體裡亂竄,不禁會無時無刻傷害他的身體,還會給他的精神造成極大的創傷,時間一長,遲早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提爾想要將這樣的危害告訴夜離,讓他把握一下分寸,然而夜離卻微笑着搖了搖手,表示他知道這樣做的後果,並讓他不必多言。
或許他知道疼,但是有什麼比疼更疼,就如同茫茫大海中的救命稻草,讓夜離沒有崩潰,成爲了一個正常人。
提爾還想說什麼,尼格霍德卻叫了起來,“好了,提爾,他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知道扶桑樹在哪裡嗎?”
“扶桑樹,是那顆和尤克特拉希生命樹同等級的世界樹嗎?你們找它做什麼?”下一刻他笑了,說道,“我知道你要做什麼了,夜離,你是個瘋子,一個徹徹底底的瘋子,我有些慶幸我們不是敵人了。”
夜離沒有否認,只是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那能告訴我扶桑樹在哪嗎?”
提爾笑着指向了東邊說道,“一直向東行,你們會看到一個巨大的湖泊,他們把那個湖泊叫做湯谷。也。”
“湯谷的周圍正中央有一顆巨樹,樹高几千米,葉子卻如同芥子般小,那就是你們要找的扶桑樹。”
“謝謝。”夜離向提爾道了一聲謝,然後便對尼格霍德和白曉生說道,“我們繼續上路了。”
“嗯。”白曉生應了一聲,隨後向提爾告別,“提爾哥哥,我繼續跟隨夜離大人了,再見。”
“提爾,再見。”尼格霍德也罕見的向提爾道別,突然,他想起了什麼,連忙聰夜離肩膀上站起,對提爾叫道,“我能打開那條鎖鏈,但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棄了,不過你別忘了,洛基那匹小母馬也能打開那條鎖鏈,因爲他除了是火神,還是阿斯加德以及傻大個中最出色的鍛鍊師,連那羣小不點都望塵莫及。”
“我知道。”
告誡完提爾,尼格霍德便轉過身,接過夜離遞過來的木頭啃了起來。
白曉生乘機湊了過來,向夜離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大人,提爾哥哥爲什麼說你是個瘋子,絕對不能與你爲敵?”
夜離沒有回答,尼格霍德一邊吃着東西一邊吐槽道,“你不是命運女神嗎?運用自己能力看一下不就得了。”
“我所剩的神力不多,恐怕……”
她話還沒有說完,一隻大手就放在了她的肩膀,一股源源不斷的神力進入他的體力。
她擡起頭,只見夜離滿臉通紅,全身冒着熱氣,微眯着眼,說道,“使用能力吧,我也想看看我的未來。”
“嗯。”
白曉生點了下頭,閉上了眼。
透過層層迷霧,她看到一道雷霆自九天而來,劈開冰凍的大地,成爲了寂靜的雪地中唯一的迴響。
畫面戛然而止, 她卻興奮起來,因爲在印象中這是雷神托爾歸來的景象。
夜離看着興奮的白曉生艱難的苦笑了一聲,豆大的汗珠從他額角落下,果然還是太勉強了。
……
另一邊,一塊巨大的石頭上,兇狼芬尼爾躺在上面,微眯着眼睛看着迎面走來的提爾。
他的身軀現在只有正常成年狼大小,在他身上,四肢都綁着鎖鏈,而這些鎖鏈的另一頭插進了虛空,不知源頭。
提爾將肩膀上的野豬放在了地上,又朝着野豬的頭上打了一拳,防止它逃跑。
他站起身,看着裝睡的芬尼爾,說道,“對不起,可貴的朋友——然而,我並不後悔欺騙你以換取預言的延遲到來,如果要再來一次,我還會欺騙你,現在,該吃飯了。”
芬尼爾躺在石頭上,閉上眼睛假裝睡覺,並不打算搭理他。
“唉。”提爾嘆了口氣轉過身,將後背對準了芬尼爾也,埋頭準備自己的晚飯去了。
芬尼爾見狀不再假裝睡覺,它從石頭上站了起來,張開了血盆大嘴。
它的身軀開始不斷變大,上顎和下顎張開的幅度也越來越大,很快就能夠一口將提爾吞下,而捆綁它的鎖鏈也越捆越緊,已經在它身上勒出血痕。
提爾對此一無所知,依然在搗鼓着自己的晚飯。
就在芬尼爾即將一口把他吞下肚時,芬尼爾卻主動閉上了嘴,身軀變回了原來的模樣,趴在石頭啃氣那頭野豬來。
提爾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