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髮現的問題，還真不是一般的重要，只是在三個實習生的面前，他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一直在等一個機會。
丁凡也是後來才發現這小子說話一直有點避重就輕，這纔想明白怎麼回事。
分組調查已經分配好了之後，叫他們先出去該調查什麼就先出發，整個會議室裡面就只剩下他跟小黃兩個人。
這下小黃算是將心中的顧慮都放下了，悄悄的跟丁凡說了自己之前的調查。
原本這件事他是想直接就跟丁凡說的，可因爲這一次他發現的問題，對於這幾個實習生來說，還是有點尷尬，所以他才一直有點猶豫。
直到丁凡將人都放出去之後，這才直說了他的調查結果。
被害人是女性，這一點已經不用說了，從死者的雙腳骨骼判斷，死者應該穿過一段時間的高跟鞋，從腳上的骨骼形狀分析，時間也有三年左右了，有點輕微的變形。
但這還不是重點，重點還在死者的下*體上。
小黃也是無意間發現，屍體雖然已經成了乾屍，但是屍體上面散發出來的味道，還是有點古怪，好像有點類似於什麼病變之後產生的氣味。
之前被風乾處理，一直沒有散發出來，現在屍體靜置了一段時間，味道漸漸的散發出來了。
小黃就是因爲發現了這個問題，馬上小心的做了一個調查，想不到還真的給他的看出來一點東西出來。
經過這一晚上的加緊病理分析，這個問題也就徹底浮出水面了。
因爲死者生前，身上已經染病了，病竈位置剛好在下*體的位置。
發現這個問題之後，他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可以說是不眠不休的就開始了調查。
這一晚上的時間，他還真的沒有浪費，臨近天亮的時候，終於查清了這個被害人，身上究竟是什麼病了。
黴菌性陰*道炎！
這個病症別說是當着苗慧說了，就是當着丁凡的面說出來，他都有點不好意思。
畢竟這種婦科病，本身得病的人也不是很多，偏偏在一些人的身上，還真是不少，甚至成了一種常見病。
好在也不需要他多說什麼，丁凡這種老刑偵一聽什麼病，幾乎馬上就知道這是什麼問題導致的，沉默了半響之後，十分嚴肅的看了他一眼問道：“能確定嗎？”
小黃將面前的早餐兩口塞進嘴裡，用力將嘴裡的東西都嚥下去說道：“這種事情我能亂說嗎？”
“本來我也有點疑惑的，可是經過我的多次查證之後，已經可以完全確定這件事了。”
“我跟醫院的同學也聯繫過了，他也給了我肯定的答覆。”
丁凡一聽，心裡算是有譜了，難怪之前小黃進門的時候，一直信誓旦旦的，看到三個實習生之後，對於這件事就絕口不提了。
根源竟然是在這裡，之前還在好奇，這有人失蹤了，總會有人報案的，從這些卷宗裡面翻找之下，應該會找到一些線索。
可被害人要是做這種職業的，恐怕還真的不好找了。
畢竟這些人一般都是獨來獨往的，身邊基本上沒有什麼朋友親戚之類的，有兩個聊得來的姐妹就算是不錯了，可這些人也不會在她失蹤之後，真的對她很上心，不報案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你是說，被害人很有可能是暗門子？”
“濱海什麼地方能找到這些人？”
丁凡這個問題，明顯是將小黃問住了，他一個法醫，對於外面的事情知道的恐怕還真不多。
這種事情，問問孔傑興許能有點用，或者乾脆問問巡警隊的人八成有結果。
但是問到他這邊，他要是能知道就怪了。
“其實……我也是聽說，有些夜總會裡，也有這些人的存在。”
“之前孔隊長帶人抄過幾家夜總會，也抓了不少人，這件事我想你可以問問他。”
這不是廢話嗎？
丁凡一早上來的時候，就已經找過孔傑了，但聽說今天他根本就沒有來，好像是到海關那邊開會去了，什麼時候回來也不知道。
別的警員他雖然也認識，但終歸不是很熟悉，加上這種尷尬的問題，他也實在不好問。
“算了，老孔出去了，回頭我在問他吧！”
“你幫我個忙，給屍體的頭部拍兩張詳細的照片，需要多個角度拍攝，另外就是想辦法，將死者的臉上的皮膚都舒展開，儘量平貼在頭骨上面。”
小黃一一記下了丁凡的要求，可最後卻突然瞪大了雙眼，吃驚的對他問道：“丁處你這是要做什麼？”
“難道你打算做屍骨復原嗎？”
這個屍骨復原技術，在國內還是十分稀少的，國外或許有一點，但也不是很成熟。
反倒是古代的時候，有個十分了不起的提刑官，似乎有這個本事。
外人沒有幾個人知道，反倒是他們這些做法醫的，一說起這個人的名字，那可是各個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個人的名字就叫做宋慈，可以說是全世界所有法醫的祖宗了。
聽說這個宋慈有一手十分神奇的本事，能讓死人開口說話，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這就有點誇張了，但他確實能從屍體的身上，分辨出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幫助死人伸冤到是真的。
上學那會兒，小黃就一直十分崇拜這個宋慈先生，尤其是他聽說宋慈手持一個人的頭骨，就能看出這個人生前長什麼模樣，對於這個本事，他可是記憶猶新的。
但這件事他也沒有很在意，只是以爲這只是學校老師給他們說的一個神話故事而已，想想也有點不太切合實際。
萬萬沒想到，丁凡竟然有這個本事。
其實宋慈的這個觀骨描形的本事，以前丁凡也好奇過很長一段時間。
但他不是從書上看到的，而是看到真的有人這樣做了，親眼看到那個東北的老法醫，手上端着一個白*花*花的枯骨，另一隻手飛快的將一塊黃泥捏出了一張人臉。
對照這個黃泥捏出來的人臉，竟然真的將屍骨找到了家人。
這個老法醫，就是一直窩在東北不願意離開的萬能，也是在屍檢這方面給丁凡帶來很多幫助的萬大夫。
這個觀骨描形的本事，也是丁凡當時從他手上學來的。
看似十分玄妙，但事實上，這個技能拆開了，並不是很難理解的東西。
至少隨便找一個頭骨送給萬能，就連他也不一定能將這個人的樣子想想出來，但是你要說這個屍體是南方人，還是北方人之後，他就能捏出一個大概的形狀了。
隨後就是男女性別的差距上做點調整，加上年紀等等的因素，不斷的詳細化下來，這個頭骨的復原基本上也就出來了。
按照萬能的說法，最簡單的方式，就是直接在頭骨上掛上專用的黃泥，一層層的粘上去，這是最簡單的方式了，黃泥緊貼在頭骨上面，基本上就能將大概的臉型都捏出來了。
剩下的就是一些眼睛形狀，鼻子高度，嘴巴大小*嘴脣厚度之類的東西了。
這些東西，就跟地域有關係了，說白了，這項技術中間，也需要一些統計學方面的知識。
當時丁凡在東北的時候，也沒少練習這項本事，尤其是在他回到金山所之後那段時間，有事沒事就拉着鄭毅或者屯子裡的人，摸別人的臉，搞的當時不少人都說他有摸骨算命的本事。
“以前在東北的時候學過，有個老法醫，當年教過我一點。”
“不過已經好長時間都沒有用過了，我現在也只能試試看了，不敢保證一定能將原樣都畫出來！”
丁凡一說到東北，小黃馬上來了精神，噌的一下從桌上站了起來，一雙本就不大的眼睛被他瞪的溜圓，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激動的渾身都有點顫抖了。
等小黃深呼吸好幾次之後，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丁處說的那個法醫，是不是姓萬？”
丁凡似乎看出來了，這個小黃八成跟萬能之間有點什麼關係，或者單純的就是崇拜而已。
不過這兩個人似乎有點八竿子打不着的感覺，這兩個人也不可能有什麼聯繫到一起的感覺呀！
就從兩個人的年紀上分析，好像也有點不對勁兒。
“丁處你不知道，這個萬法醫可是我們教授的同門師弟，當然我們現在也算是師出同門。”
“你知道我最敬佩的人是誰嗎？”
“當年教授沒少跟我們說，萬老師有個絕招，就是摸骨辯形，對萬老師可是十分推崇的。”
丁凡一看，這樣下去，真不知道他要說道什麼時候，趕忙伸手將他按住，生怕他在將這件事在沒完的說下去。
後面還有不少正事沒幹那！
“不是，有機會，我帶你去東北見他。”
“現在是不是能幫我將東西準備一下，我待會還要出去調查！”
小黃一聽說，以後有機會能見到偶像了，頓時樂的好像吃了蜂蜜一樣，哪裡還顧得上別的，連忙點頭，答應下來。
“你放心吧丁處，我保證將東西都給你準備好。”
“你先忙，等你回來，我保證東西都給你準備齊全了。”
說完，小黃就興奮的往外面走去，丟下一個一臉問號的丁凡，這會兒還在回憶着。
好像剛剛也沒有叫他準備什麼東西吧！
不就是叫他幫忙拍兩張照片嗎？
這些東西難道需要什麼準備嗎？
想想好像也對，說不定小黃這會兒就回去準備給被害人拍片子去了，要是有拍好的片子拿出來，畫像的時候確實也能輕鬆一點，畢竟線條都是現成的。
不管現在小黃怎麼準備，丁凡也不需要在想這麼多了。
這會兒黃耀和傅雷兩個人應該到醫科大調查去了，剩下自己和苗慧兩個人，現在就要去鞋店走一趟，先看看情況在說，隨後還要在跟孔傑聯繫一下。
總之這一天下來，事情還真是挺多的，不得不抓緊時間去辦了。
至於下面派出所送來的這些卷宗之類的……八成是用不上了，這是有點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