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孫二經理的幫忙之下,丁凡很快就趕回了純爺們兒狗肉館,中間只是用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這要是丁凡自己用腿來回的跑,恐怕一個小時都來不及。
只是這一路上,丁凡也沒少受罪,從開車到停車的這段時間,丁凡的嘔吐就沒有停下來過,最後差點將自己的腸胃都吐出來。
最後要不是有孫二經理幫忙,恐怕他都沒有辦法從車上下來了。
這一路上,孫二經理一直都在皺眉頭,心中十分疑惑,丁凡今天到底是喝了多少酒,竟然會醉成這個樣子?
等孫二經理走進了狗肉館之後,整個狗肉館裡幾乎沒有人了,只有王海龍這一桌還有人在喝酒,還是一個男的跟一個女的在喝,桌邊上放着四個倒在一邊的酒瓶子,至於萬能,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趴在了桌子上了,要不是面前有個桌子支撐他,這會兒估計都已經滑到桌子底下去了。
至於丁凡這會兒腦袋都大了一圈,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丁凡一直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王海龍對面坐着跟他拼酒的人,竟然是馬小荷。
雖然以前闞亮說過,這女人一旦拿起酒杯的時候,那就說明這個女人很能喝,可是丁凡以前從來就沒有見過,直到今天算是真的見識到了。
至於萬能就不用說了,明顯就是在第一回合就被人淘汰了,現在就只剩下馬小荷跟王海龍兩人了。
這麼喝下去,丁凡實在害怕馬小荷會不會最後喝出事了,急忙就要走過去。
只是丁凡現在就沒有想過,自己現在還能不能站的穩,回來的路上要不是孫二經理,現在的丁凡早就在外面成了一灘爛泥了,這會兒想要在過去,簡直是癡人說夢。
還是孫二經理看出丁凡的擔心了,一直扶着丁凡,走到了桌邊上,順手將丁凡買來了水晶肘子,也放在了桌上。
王海龍看到丁凡被人送回來了,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了,剛剛還跟馬小荷喝的一臉興奮,馬上就一掃而空了。
甚至十分不情願的對丁凡說道:“水晶肘子來了嗎?你看看這鍋都快乾了,要不是這馬家妹子一直在跟我喝酒,我現在早就走了。”
丁凡經過了一路上的連續嘔吐,現在已經快要說不出話來了,只能伸手將自己的面前是水晶肘子推到王海龍的面前,伸手在上面指了指。
王海龍挑了挑眉毛,伸手在上面摸了一下說道:“這水晶肘子,倒是沒錯,可是這東西要趁熱吃,現在都快涼了,沒吃着就有點膩人了。”
孫二經理什麼人沒有見過,一看就知道,這個王海龍是在故意找茬,今天就是在消遣丁凡的,什麼想吃水晶肘子了,說白了,就是在拿丁凡消遣的一個藉口而已。
本來孫二經理還想說點什麼的,但是話還沒有說出來,狗肉館的孟老闆就從收銀臺後面走出來了,手上還端着一盤烤乾的饅頭片,伸手放在了丁凡的面前,然後對王海龍說道:“你差不多了啊,我看你半天了,欺負人也不帶你這樣的,我都看不下去了。”
王海龍一聽這話,裂開嘴冷笑道:“怎麼着?你來給他出頭啊?你知道個屁呀,他丁凡爲了他師傅的事情來求我,這會兒想起來想要死的順暢一點了,早想什麼去了?你在去找領導,拍拍馬屁去,看看有用沒有?”
孫二經理這才聽明白,難怪今天丁凡就是醉成了這個樣子,還要勉強的到新亭飯店買這個水晶肘子了,原來是因爲闞亮的事情。
說起這個闞亮的事情,呼鹿縣周邊的人基本上都知道,算是一個狠角色,但是一直以來,都沒有人看得上這個人,有遠見的人都知道,闞亮這樣大張旗鼓的折騰,將自己折騰進去是早晚的事情,有今天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恐怕闞亮這輩子幹的最正確的事情,就是收了丁凡爲徒,在他死前,還有人願意幫他跑動跑西的,幫他籌劃身後事。
至於王海龍的話,孫二經理也聽明白了,這個王海龍就是跟當初的闞亮都是同一種人,不願意巴結上面的人,只要是領導,在他們的眼中就沒有一個好東西,甚至跟領導關係密切的人也不是好人。
總之就是十分偏激的那一類人,認爲跟領導拉關係的人,都是沒有本事的人,而丁凡就是這樣。
王海龍說的話,就連孟老闆都聽不下去了,這纔上來說道:
“你以爲就你是個硬漢子?丁公安剛來的時候我, 就見過他,那是敢空手跟流氓頭子硬幹的狠人,至於闞亮我也見過幾次,都說他在外面幹了多少壞事,這我不知道,也沒有看見,只是說我看見的,就是他沒給任何一個領導有過好臉色,至於那幫流氓無賴,我就親眼見過闞亮公安上去打過,你那?”
丁凡聽了孟老闆的話,心中緩和了很多,師傅乾的事情,還是有人看到的,努力過的成果,也是有人認同的,這就說明,這一輩子,闞亮沒有做無用的工。
王海龍顯然是沒有想過,今天除了丁凡還有人會爲了闞亮說話,現在來看,闞亮的事情,自己聽說的還是有點片面了。
但是王海龍還是不承認,認爲孟老闆就是被人迷惑了,自己說的纔是事實,梗着脖子就說道:“上面調查的警員都說了,闞亮是貪 污犯,就連他的媳婦兒都是被他強行帶進了派出所,要是不嫁給他,就他媽不放人,這事總是有吧?”
丁凡吃了幾塊乾硬的饅頭之後,腸胃的抗議終於消弱了很多,至少說話不成問題了,這纔開口說道:“上面調查的時候,在我師父家裡,一分錢都沒有找到,你可以看看他家的房子,趁着這幾天還沒有賣掉,現在還能看看去,我師父就因爲跟他老婆藏了幾塊錢的獎金,最後被他老婆撓的像個花貓一樣,你說他貪污?你問問他家周邊的鄰居,有人相信嗎?”
丁凡一時間有點情緒激動,嘴裡的饅頭渣滓嗆了一下,咳了好半天,才稍微緩過來一點,繼續說道:
“至於他媳婦兒,這件事算是人家的一個民族傳統而已,他媳婦兒本就是鄂族人,算是一個民俗的問題,最後的聘禮和手續一樣都沒有少過,也沒有幹出先上車後補票的事情吧!”
經過了丁凡這樣一說,王海龍也有點傻了,心中想到,自己一開始說的幾個問題,現在一看,好像各個都站不住腳,而丁凡說的話,也算是有理有據的,還有孟老闆在一邊幫着丁凡說話,自己要是在這麼繃着,實在有點不好意思了。
但是叫王海龍認錯,他還是辦不到。
就在王海龍猶豫的時候,旁邊的孫二經理開口了:“丁凡這個小夥子,我認識他也有一段時間了,你說他溜鬚拍馬,我是真的沒有看見,當初他在我新亭飯店整他們鄉長的時候,我是看到的,至於周邊的一些混混頭子,沒少被他收拾,小偷扒手之類的就不說了,興隆一代的白五算不算是一號人物,這樣的人一樣栽到他的手上了,這是丁凡親手辦的。 ”
聽了孫二經理的話,王海龍也心裡也有點鬆動了,不像是一開始那種臭脾氣了,簡直就是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現在經過了孟老闆和孫二經理的話之後,王海龍對丁凡一開始的態度有了轉變。
孫二經理一看,王海龍沒有說話,這就說明事情已經有轉機了,因此趁熱打鐵,又跟王海龍說道:
“我這個小兄弟仁義,爲了自己的師傅,今天晚上你怎麼折騰他,他都認了,這一路上從這裡跑着到新亭飯店買的水晶肘子,回來的時候我看他都快要走不動了,這纔將他塞進了車裡,
一路上都在嘴裡唸叨自己的師傅,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剛畢業的窮學生,到了鄉派出所之後,還養了一個孤兒,這人那,將心比心,誰都有難過的坎兒,你以前就是一路順下來的嗎?還不是大家互相幫襯着走到現在的!”
孫二經理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跟王海龍說了半天,最後看到王海龍正在沉思,這才閉嘴,扶着丁凡坐在一邊,就等着王海龍自己想通了。
孟老闆也不說話,悄悄的在狗肉鍋裡有加了點肉湯,然後坐在了一邊,所有人都在等着王海龍的決定。
至於馬小荷,這會兒已經抱着酒瓶子睡着了,至於什麼時候睡着的,還真是沒有人注意到。
王海龍想了很長時間,最後正眼看着丁凡說道:“你師傅的事情,我辦了,我保證叫他走的痛快,沒有痛苦。”
丁凡站起身來,對着王海龍彎腰鞠了一躬,王海龍趕忙伸手拖着丁凡說道:“用不着這樣,這兩位說的對,很多時候,眼見不一定爲實,耳聽大多爲虛,是沒有想明白,今天也多謝兩位了,我敬各位一杯。”
說完這話,王海龍酒到杯乾,整整一杯就灌進了他的嘴裡。
丁凡因爲師父的事情有了着落,心裡高興,端起酒杯就要乾了,王海龍一把攔住丁凡說道:“小喝一口就行,在幹下去,今天你就走不了了。”
孟老闆哈哈大笑了一聲,又在肉鍋里加了點湯說道:“相逢就是有緣,今天大家一起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