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車車的孩子,都是丁凡提前打了電話叫人到學校接人過來的。
還好丁凡身上有個校園安全指導主任的頭銜,雖然以前不是專門管這一片兒的,但也算是有了這麼一個掛職的。
所以這件事只要跟教育部那邊說一聲,將之前的教育主任轉過來就行了,本身也不是什麼難事,人家那邊就是打聲招呼的事情,前後都不到一個小時,這個身份就已經下來了。
畢竟這是一個閒職,而且有點公益性質的,本身沒有任何的福利待遇,也就是有時間的時候,給這些上學的孩子們普法的職務而已,所以各個地方也沒有那麼多的說法。
但是這個職位,落在了丁凡的手上之後就不一樣了,當即聯繫了幾個學校的校長和老師,今天一早上,就帶着學生到市委大樓外面來一次參觀。
丁凡就站在車頭上,十分囂張的笑着,眼看着前面這些人組成的一道防線,搖了搖頭。
“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我想大家都知道的,這一點我就不說什麼,今天給各位同學看一下現場的教學。知道我們現在對面站的都是什麼人嗎,他們現在的行爲是什麼嗎?”
丁凡的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大聲公,伸手指着不遠處的示威遊行人羣,大聲的對後面那些學生講解着。
而站在他對面的這些人,則是一個個躲閃着對面投過來的好奇目光,一個個都恨不得在地上找一個洞直接鑽進去算了。
對面要是站的都是一幫成年人,他們倒是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反正最多也就是有那麼一兩個熟人而已,頂天也就是見面之後,大家打上一個招呼,說說今天這些事情,都是什麼起因。
想來這成年人之間都是相互能理解一點的,畢竟在外面討生活,面對喬老四這些人,他們也不得不低頭不是。
可是對面站的都是一些孩子,看着他們一個個天真的小臉蛋,這叫他們怎麼解釋?
難道上去跟他們說,我們今天都是收了別人的錢,過來幫人鬧事的,要是不幫忙,今後自己一家人都要上街要飯去了?
小孩子可不會管你這些事情,在他們的眼中,老師說過,警察叔叔就是正義的,是講法律的,而站在他的對面,這些人自然就是壞人,都是所謂的犯罪者。
不的不承認,有些話,這些成人根本就沒有辦法跟小孩子解釋清楚,往往只是越描越黑。
當然,其中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對面的車上,好像不少都是他們的家裡的孩子。
也不知道是誰這麼缺德,將他們家裡的孩子都帶出來了,這些小老闆中間,但凡是有孩子的,一個不差的都在車上。
“他們現在的行爲,就叫做非法集會,在法律上屬於嚴重的危害了社會治安,如果他們不能聽從解散指揮命令,必然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警察叔叔,要受到什麼樣的法律制裁呀?是不是要叫他們罰站那?”
“應該不是吧,我覺得應該是叫他們的家長過來,然後當着他們的爸爸媽媽面,好好的教育。”
……
丁凡這邊一說完,後面車上的這些小孩子,一個個都活躍的開始了參與發言,但更多的還是想要他們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其實何止是這些小孩子想要知道啊?
就是對面這些拿着小旗不停遮擋自己相貌的小老闆,心中也在好奇這些。
之前喬老四找上他們的時候,可沒有說過這件事會有什麼懲罰。
當時說好的不會有事,就連警察都不會出現,大不了也就是堵了大馬路而已,算不上什麼事情。
但是剛剛聽了丁凡的話之後,這些老闆敏銳的感覺到事情好像有點不對頭了,似乎跟之前喬老四說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根據國家相關法律規定,機會、遊行、示威,沒有經過法律規定申請或者申請未的許可,都是非法集會,若果拒絕服從解散命令,破壞公共治安秩序,可以判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
原來這件事有這麼嚴重啊?
丁凡這麼一說,這些老闆就算是在傻也明白了,今天本身就是被喬老四逼迫過來的,雖然是收了他的錢,但是不管你收不收錢,你敢不來試試?
誰都不敢得罪他,所以今天他們也算是不得不來了,可問題是之前大家誰都沒有想過,這件事竟然會麻煩到這個地步。
本身看到自己家裡的孩子都在車上,自己身爲人父的,在外面做這種荒唐的事情,一想到自己回到家裡之後,面對孩子的疑問,誰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這件事。
現在一聽這個丁凡說的懲罰制度,衆人心中的退意就更明顯了,甚至已經有人開始一點點的往旁邊在挪動了。
打算趁着周圍人都沒有注意的時候,直接溜之大吉。
只是他們這點小動作,怎麼可能逃過丁凡的眼睛那?
不過是不想抓他們而已,既然他們已經知道了自己的過錯所在,那麼這個時候他們能知錯後悔也不是壞事,今天也算是給他們上了一堂教育課了。
他們這些小老闆也都是做點小生意而已,沒有必要爲難他們,今天放了他們,相信他們就更加知道今後要怎麼選擇了。
反倒是那些混雜在這些老闆中間的小混混,這幫人可不能就這樣放了。
他們的情況可完全不一樣,這幫人誰敢說自己不是多次被抓的主兒?
就他們的那張臉,不說老警察了,就算是丁凡這個沒有來多長時間的警察都能勉強認出來這幫人,一個個的就沒有一個能叫人省心的。
原本還在大路中央堵着路的人,隨着丁凡的一句話之後,人數已經在逐漸減少了,甚至很多人走的簡直明目張膽,手上的東西一丟,轉身就走出了人羣,一頭扎進了旁邊的小巷子裡面。
看到這一幕,丁凡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點得意的笑容。
其實這纔是他想要看到的,只是他想看的,必然就是喬老四不想看到的。
就在人羣中人數整在逐漸減少的時候,不遠處的一個小樓突然打開了窗戶,裡面露出了一個人影,伸手在窗邊掛了一塊黑色的布條。
剛開始,丁凡還不知道這東西是做什麼,可很快他就明白了。
“他就是丁凡,叫他滾出濱城,有他在,他們都沒有安生日子過。”
“沒錯,整天在市裡搞事非,就是一個攪屎棍子。”
“以前沒有他的時候,我們這裡好好的,就是因爲他來了之後,整個城市的治安都被他搞壞了,叫他麻溜兒的滾吧!”
……
黑色的布條一掛出來,下面的人羣中馬上就罵聲如潮了,整個人羣就好像油鍋裡面落進幾滴水一樣,瞬間就炸開了。
但是這點小手段,丁凡早就已經意料之中了,手上的大聲公對着人羣大喊了一聲。
“剛剛說話的人,有沒有膽子站出來,當着所有人的面,把你剛纔的話,在大聲的對所有人說一遍!”
剛剛還有點人在下面大聲的叫嚷,可丁凡這一句話之後,下面的人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開玩笑,這個時候站出來,那跟站在刑場給被人當成靶子有什麼區別嗎?
就算是這些小混混,都是給喬老四賣命的,那也要有一個適合的價錢不是?
就他給的那一點錢,叫他們在人羣中起起鬨還行,真的叫他們站出來,跟丁凡較勁,他們還真的沒有這個膽子。
畢竟能跟丁凡較勁的,怎麼也得是喬老四那個級別的,不然站出來,都有可能被人莫名其妙的打一頓,最後都不知道是誰動的手。
“你們不出來也行,我點你們出來。”
丁凡的眼神在衆人中間掃了一眼,伸出手指,對着人羣中指了一下。
“朱大強,正興路開錄像廳的,三個月之內,五次聚衆鬥毆,三天之前被警方查封了無執照場所,搜出大量的非法錄像製品,昨天才剛剛教育完出來,你第一時間去了喬老四家,出來的時候,手上拿着一個大紅包,對不對!”
“右邊第二排,第六個,就是說你那,你還看誰,黃忠宇,正陽街的大混子,整天無所事事,就在街面上找周圍商戶的麻煩,收取保護費,上個星期被抓了,剛出來,也一樣昨天去了喬老四家裡,紅包給了你多少錢?夠不夠你五年的安家費?”
……
丁凡一口氣點出了五六個人,並且將這些人身上的背景絲毫不差的說了出來。
不僅是說的他們一個個心中直顫,就連站在他們周圍的這些人也一個個躲開了他們的身邊,就好像他們身上散發着惡臭一樣,誰都不想跟他們站的稍微近一點。
這幾個人完全沒有想到,丁凡竟然對自己的事情瞭解的這麼透徹。
就好像之前自己在做的事情,都發生在他的眼皮底下一樣,一點不差都被他看到了,現在一點出來,他們幾個都傻眼了。
當然這個時候,他們也不會就這樣坐以待斃,畢竟剛纔丁凡已經說過了,聚衆鬧事不聽勸解,那可是要判五年的。
就他們自己身上的斑斑劣跡,估計這一次不在裡面吃五年的皇糧是別想出來了。
趁着現在周邊還有一點人,這個時候跑就是最好的機會。
可是他們想着跑,那也要丁凡同意了才行。
早就已經想好了這幾個人會給自己來這一招,趁着周圍混亂不堪的時候,消失在人羣中,就是丁凡想抓人都困難。
可他們不知道,丁凡早就已經注意到他們了,誰叫他們剛剛在人羣中鬧得最歡實了,金健等幾個人早就已經摸到他們身邊去了。
他們纔剛剛有了一點動作,幾個埋伏在他們身邊的刑警第一時間就動手將人拿下來。
等到冰冷的手銬扣在手上的時候,他們纔想清楚。
喬老四跟丁凡這個級別的人在鬥法,他們這些小魚小蝦根本就不應該參與進來。
老話說的好啊,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可這些被殃及的池魚,還不是因爲想趁亂沾點好處,最後好處沒有沾到,反倒是將自己搭進去了!
除了最後嘆息一聲,自嘲着活該之外,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