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起鏡子,翻過來一看。裡面是一個秀麗容顏的女子,只是她的左半邊臉頰紅腫了一大塊,似是燙傷。
鏡子裡的女人正跪在江昊文的肩膀上,所以他的肩膀纔會猛然的下沉,感覺非常的沉重。
“放輕鬆。你現在覺得沉重,只不過是你的心理作用。你的妻子此時不在你的肩膀上,在你肩膀上的只是你自己的負擔。你只要閉上眼睛,平心靜心的深吸幾口氣,放鬆之後,再開眼,便不會看到她了。”
我這樣告訴他,江昊文按我的話做了,深吸幾口氣之後,肩膀一挺就擡了上去,像卸下了什麼東西整個人一鬆。
“真的!小姑娘,你說的居然是真的!”他驚喜的望着我,目光像是發現了寶物一樣閃閃爍爍。
“小姑娘,你能救我,你你知道我妻子的事,你能救我對不對?”
他一改之前的態度,衝過來抓住我的肩膀激動的問,同樣是胸口起伏,沫星四濺,但這一次的態度與之前截然不同。
“小姑娘,你有什麼辦法能救救我嗎?原來,原來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對不對?是什麼人給我下了**術對不對?只要我不怕,只要我深呼吸,就什麼都沒有了。對了對了,是我自己害怕,是我自己先恐懼的,要是我不怕,這些幻覺對我根本就沒有作用!”
“不姑娘,你能幫我破了這個**術嗎?如果你做到,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兩萬塊好嗎?兩萬塊夠你重開一個門面了。要不,要不五萬塊,五萬塊你就可以搬到市中心的大街上了!”
江昊文先是伸出兩指,後又伸出五指。不管他伸出多少隻手指,我都不爲所動,只靜靜的看着他。
“江先生,我沒辦法救你。這面鏡子,其實只是照出了你心裡面真正的畫面。我教你的方法,也只適用於你自己的恐懼。至於你的妻子如何,還待你自己去解決。很抱歉,我必須要關門了,你請回吧。”
我對他作出了請的手勢。
江昊文瞪着我又要道:“你怎麼能這樣?五萬還不夠嗎,你以爲天底下就你一家會看相嗎?這不過是一個破鏡子”說到這裡他謹慎的瞄了瞄我手中的鏡子,我將鏡子緩緩的舉起來,他清楚的看到裡面自己的肩上再沒有什麼女人,便鬆了一口氣繼續道:“我是被嚇到了,產生了幻覺”
剛鬆下來的口氣還未放完,又是一緊:“什麼!這賤人竟然!她和他!混……”
他的語氣急怒,鏡子裡出現的是妻子趙米卡依偎在另一個男人懷裡哀哀哭泣的場景,那男人江昊文認出來了,就是早上被他轟出家門的助理方影。
妻子果然與助理有一腿,說不得給自己下套使伎倆的就是這兩人。知道了事情的真情,江昊文再不耽擱,轉過身來就要怒氣衝衝的去抓姦——今天這一天,他被嚇的可真夠嗆的了。
由於腳步急促,呼氣不平,江昊文走得跌跌撞撞。
他走得過快,所以沒有看到鏡子裡面映出來的情景:她的妻子,後背的右肩上,那一粒本應該存在小肉芽的地方,此時半點無痕。
我低下頭看着鏡子裡女人光潔的右肩,沒有注意到江昊文走出去時,正正撞到剛要進來的一個人。
這家店,除了有緣人或者有怨人能進來,旁人是無法看到,也無從進入的。所以,我沒有想到這時候除了江昊文外還能有人走進這間店。
當我從鏡子裡擡起頭,突然發現店門口處站着的一個男人時,我微微驚訝了。
當我看清了他的容貌,多麼的酷似我午夜夢迴時的那個人時,我愣住了。
當他瞧見站在裡邊的我,雙眸瞬時發亮,繼而又有些拘緊,有些緊張的小心開口:“你這……店,是不是……不……所以……你,你養貓嗎?”
剎時,我如雷擊中,定在了當場。
……
江昊文的車子開到一半,纔想起不知道那對狗男女在哪裡。
他越想越生氣,怒火填滿了他的腦子。
賤人!
一夜之間,居然就給他戴了綠帽子,還找了人合謀來算計他。以爲能把他嚇死了,好繼承他的家產?
江昊文的車如憤怒的火箭一樣在公路上飈馳着。
沒有想到他竟有機會在一家小破店裡尋到了寶物,把他們的計謀給撞破了吧。
他現在就去把那兩個人給抓起來,告他們通姦。
然後起訴離婚,讓她一分錢也拿不到就捲鋪蓋走人!
他掏出手機拔打了家裡的電話,沒有人接。又打電話到公司,詢問人事部離職助理的家庭地址,等了十來分鐘,才從電話裡慢騰騰地得知助理的詳細地址。
好像還是出租房。
江昊文冷哼了一聲,沒想到結婚兩年來除了去菜市幾乎足不出戶的女人!發起騷來竟然馬上就搭上一個男人,但是再怎麼樣也是個窮小子,而且,比她自己還小。
比起自己來
江昊文覺得,即使是要踢掉的女人,也一定要讓她後悔地跪在地上向自己痛哭,一通暴打之後,再狠狠地丟棄。要把她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蛋給撕碎,把她的笑臉狠狠地踩在腳底下!
江昊文想得出神,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妻子暗地裡向自己使了不知什麼鬼伎倆,以至自己出現幻覺的事情上。
一陣寒冷從腳底下竄上來,江昊文猛地一下回頭,死死盯着車後座的位置。
上面空無一物。
連曾經存在那糜爛肉塊的痕跡也無。
果然只是幻覺。
知道了那只是妻子暗下的伎倆,再可怕的東西,也就不可怕了。
江昊文深深地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恨得磨牙。
他拿起手機,翻到電話薄,以前裡面存有助理的電話,自己不經常用,所以號碼沒有記在腦中。
有了,還沒來得及刪除。
他摁下了綠色的拔號鍵。
看看那對狗男女會跟他說什麼。
江昊文一邊打着電話,一邊重新啓動了車子,車子駛向了助理家的方向。
拉長的拔通聲告訴他,電話通了。
江昊文耐心地等着。
咔嗒,有人拿起了電話。
江昊文等着對方說話,他知道對方一定熟悉自己的手機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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