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獵天用力的搖着頭,他看到不遠處的女兒和雨靈,她們根本沒有任何的異狀,眼前的袁淑華分明只是一個幻想。
他從心裡吶喊着:“你不是淑華!”
“獵天,你爲何要三番兩次的辜負我!”袁淑華的眼神變得悽豔哀婉。
楚獵天痛苦的捂住了頭顱:“淑華,你已經死了!”
“是你害死我的!”袁淑華的聲音陡然變得淒厲起來。
“我沒有……”
“獵天,你可知道,我是怎樣的愛你……”袁淑華黯然落淚。
楚獵天如癡若狂,呆呆站在那裡,如果一切都是夢境,他情願留在夢中永遠不要醒來……
不遠處的山丘上,血狐湄喜和一名身姿曼妙的女郎並肩而立,那女郎的容貌神情竟然和袁淑華有十分肖似。
湄喜輕聲嘆了一口氣:“沒想到楚獵天的意志力居然如此強大。”
身邊女郎小聲說:“少林在他的心目中地位非比尋常,讓他出賣少林只怕是很難辦到。”
湄喜笑了起來:“淑芸,這世上沒有辦不到的事情。”
淑芸有些迷惑不解的問:“我有件事並不明白,師父爲什麼不直接殺掉蒙南和那兩個和尚,留着他們豈不是會製造出更多的事端與麻煩?”
湄喜輕輕攏起被風吹散的亂髮:“我和他們無冤無仇,爲何要殺掉他們,再說留着他們,或許能夠幫我找到暗月之書。”
“殷東權不是在盡力尋找了嗎?”
湄喜的脣角露出一絲冷笑:“他根本不值得信任,倘若讓他先找到了暗月之書,他一定會據爲己有,我和他的合作,只不過是在相互利用。”
淑芸默默點了點頭,湄喜深深凝望淑芸說:“淑芸,你要知道,人類有時候比妖族更加的卑鄙和陰險。”
淑芸盯住遠方的蒙南:“蒙南手中的那把劍好像不同尋常。”
湄喜點了點頭:“那柄劍是妖皇莫功的戮天神劍,不知道怎麼落在他的手中,不過戮天劍絕不是什麼吉祥之物,劍下亡魂成千上萬,如果沒有足夠的能力,主人反而會被劍所控制,成爲一個劍奴,這小子不知厲害,早晚都會死在這柄劍的手裡。”
淑芸嘆了一口氣,似乎在感嘆着這個年輕人不幸的命運。
湄喜卻笑了起來:“不過,我發現他的身上有種奇怪的力量,遇到再困難的事情總能夠逢凶化吉。”
“師父好像很欣賞他!”
“能讓殷東權頭疼的傢伙,總是有些本領,讓他自生自滅吧!”湄喜的脣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蒙南氣喘吁吁的直起腰來,費了好大的力氣,纔將戮天劍從雪妖人的屍體上抽離了出來。想起剛纔的一幕,他仍舊心有餘悸,自己完全被戮天劍所控,殺掉雪妖人的並非是自己,而是這柄戮天劍。
雨靈和楚紫菡來到他的身邊,雨靈扶住蒙南的臂膀:“你有沒有事?”
蒙南搖了搖頭,擡起衣袖擦去額頭的冷汗。
楚紫菡厭惡的看了一眼雪妖人的屍體,小心的用腳踢了一下,生怕他再度復活。
“我們走!”蒙南拉住雨靈的小手向遠處走去,雖然證明楚獵天並沒有背叛少林,可是蒙南仍然無法原諒他對羅烈所做的一切。
“蒙南!”楚獵天在身後喊了他一聲。
蒙南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向前方走去。
“他們去了極北……”
看着蒙南漸行漸遠的背影,楚紫菡的美眸不由得溼潤了,她忽然感覺到今天離別以後,或許再也沒有和蒙南相見的機會,心中的惆悵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楚獵天有些內疚的看着女兒:“紫菡,你怪不怪爸爸?”
楚紫菡搖了搖頭,忽然哭着撲入父親的懷中,楚獵天輕輕拍着女兒的肩膀,雙目不禁溼潤了……
蒙南感到自己的身體越發虛弱,甚至連走路都變得異常的艱難,雨靈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用手臂支撐着蒙南的身體,關切的問:“你是不是受傷了?”
蒙南搖了搖頭,靠在雨靈的嬌軀上:“這把劍果然邪門,我好像生了一場大病。”
雨靈急的就快落下淚來,抱住蒙南的身軀柔聲說:“不如我們就在這裡歇一歇。”
蒙南雖然明知沒有離開險境,可他實在是虛弱的寸步難行,只好點了點頭說:“好吧……”
雨靈扶他靠着大樹坐下,取出手機和羅小蠻聯繫,讓她直接開車過來接應他們兩個。
經過剛纔的一番搏殺,蒙南體內潛伏以久的異種真氣再度開始活躍起來,他本以爲當初靈盾吸走了他大部分的能量,現在看起來並非如此。
天空這時又下起雨來,蒙南苦笑着說:“屋漏偏逢連夜雨,倒黴事情果然都被我們趕上了,希望不要有其他的倒黴事發生纔好……”他的話音沒落,卻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們的對面,卻是剛纔那名復生後逃走的雪妖人。
蒙南忍不住罵自己:“我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烏鴉嘴。”
雨靈抓起蒙南腰間懸掛的戮天劍,卻感到手心的皮膚一陣凍徹骨髓的其寒,下意識的放開戮天劍,蒙南說得不錯,這把劍果然邪門的很。
雪妖人並沒有急於進攻,他慢慢向前走了一步,又停在那裡,看來他對蒙南手中的戮天劍仍然心存顧忌。
蒙南冷笑着說:“又來找死是不是?”他的手落在戮天劍上,卻連抽劍的力氣都沒有。
雪妖人的脣角露出一絲陰險狡詐的笑容,他看出蒙南糟糕的處境。
雨靈擋在蒙南身前,一記升龍拳向雪妖人率先攻去,雪妖人原本靜止的身體,突然高速前衝,一拳迎向雨靈,雙拳相撞,雨靈的嬌軀倒飛了出去,重重摔落在泥水之中。
“雨靈!”蒙南悲痛欲絕的大吼着,強大的意志支持着他重新站了起來,沒等他完全站立起來,雪妖人已經衝到他的面前,一拳狠狠的擊中了他的小腹。
戮天劍從蒙南的手中摔落了出去,蒙南的身體跌倒在雨靈的身邊,雨靈不顧自己的傷勢,哭着呼喊着蒙南的名字,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
雪妖人獰笑着向他們走來,一腳將地上的戮天劍踏入泥濘之中。他忽然發現這柄奪去同伴生命,讓他望風而逃的神兵也不過如此。
生死關頭,雨靈卻忘記了恐懼,她忽然抱緊了蒙南,櫻脣輕輕吻在蒙南的嘴脣上:“你是我吻過的第一個男生!”說完她推開蒙南,勇敢的向雪妖人衝去,嬌軀在空中幻化出原形,一隻毛色如雪的白狐,騰空向雪妖人攻去。
熱淚涌出了蒙南的眼眶,爲了他雨靈可以不惜一切,這份深情怎能不讓他感動。
雪妖人被白狐的長尾扼住了咽喉,他暴吼一聲抓住白狐的身體,龐大的身軀迅速旋轉了起來,終於成功甩脫了白狐的牽絆,將白狐的身體狠狠的向樹幹擲去,雨靈發出一聲痛苦的嬌呼,身體重新恢復成人形,劇烈的撞擊讓她昏迷了過去。
“雨靈!”蒙南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狂呼,陷入泥濘中的戮天劍彷彿感應到他的呼喚,猛然迸射出耀眼奪目的藍色光華,縱使泥水也無法掩藏的住它的萬丈光芒。
雪妖人駭然回過身去,眼前出現了一幅不可思議的畫面,戮天劍竟然破土而起,凝滯在他的身後。
蒙南充滿仇恨的雙眸死死盯住雪妖人:“殺!”
戮天劍宛如一道閃電般,高速刺入了雪妖人的胸膛。
雪妖人看着胸前露出的透明劍尖,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通,這把劍居然自己能夠殺人。他發出一聲悽慘的喊叫,戮天劍猛然抽離了他的身體,銳利的劍鋒將雪妖人從中劈成兩半。
蒙南在泥水中匍匐爬行,終於來到雨靈的身邊,抱住雨靈的嬌軀,熱淚滾滾流下。
遠處傳來磁懸浮車引擎的聲音,羅小蠻終於趕到了,看到眼前悽慘的情形,她幾乎不敢再看下去。
她探了探雨靈的鼻息:“沒事,她還活着!”
“雨靈,你一定不可以有事!”蒙南含着熱淚大聲的呼喊着。
磁懸浮車高速衝過鐵橋,停泊在城堡的門前。
大門緩緩打開,古格開着他剛剛製造完成的履帶車迎了出來,剛纔羅小蠻就已經和他通過了電話,在她的心中,古格是爸爸最好的朋友,也是目前少數她可以相信的人。
蒙南的體力恢復了許多,在搏鬥中他被打斷了三根肋骨,可是對雨靈的關心早已讓他忘記了疼痛。
“古格博士,你一定要救活她!”
古格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蒙南:“混小子,誰說她要死了?只不過是斷了幾根骨頭,小蠻你帶他去客房休息一會兒,我給她治療之後,馬上就會過來。”
羅小蠻用胸帶爲蒙南將胸部包紮起來,以避免斷骨的移動,看到蒙南周身的傷痕,她忍不住抱住蒙南的身軀哭了起來。
蒙南笑着說:“我皮糙肉厚,福大命大,沒那麼容易死的!”
“我不許你說死這個字!”羅小蠻深情的掩住蒙南的嘴巴,蒙南趁機輕吻了她的手指。自從被靈盾吸走能量之後,蒙南身體的恢復再生能力有了顯著的減退。肋骨斷裂的地方傳來陣陣難忍的疼痛。
傷口的痛楚對蒙南來說並不算什麼事情,他的眼前始終浮現着雨靈不惜犧牲性命,來保護自己的情景,心中默默祈求,一定要讓這個善良的女孩醒來。
半個小時以後,古格博士終於從私人手術室中出來,蒙南和羅小蠻慌忙迎了上去。
古格博士向兩人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放心,她沒有危險,麻藥的效用還沒有完全過去。”
“我去陪她!”羅小蠻主動承擔了照顧雨靈的責任。
蒙南本想跟着她過去,卻被古格博士喊住:“蒙南,你跟我來。”
蒙南跟着古格博士來到他的書房,古格博士打開電視,新聞中正在播放蒙南和智能、慧空三人的照片。
“你們三個已經成爲聯邦政府通緝的重犯,這次的麻煩可不小。”
蒙南苦笑着說:“古格博士該不會想去舉報我吧。”
古格氣乎乎的瞪了蒙南一眼:“我古格是那種人嗎?”
“您當然不是,否則我們也不會在走投無路的時候來投奔您。”蒙南巧妙的拍了古格的馬屁。
“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古格用遙控器關上了電視,神情凝重的說:“你不可以繼續留在雲都了,自從殷東權上臺以後,到處都是風聲鶴唳,慕容天峰、羅烈這樣有實力的人物一個個都相繼被捕入獄,這場動盪看來斷難避免。”
蒙南深有同感的說:“少林的事情八成也和這個殷東權有關,真不知道這混蛋想幹什麼?”
古格低聲說:“他的目的很明顯,無非是想一統聯邦,純化人妖的基因。”
蒙南心中微微一怔,他忽然想起了戰爭狂人希特勒,這個殷東權已經出現了和希特勒差不多的苗頭。NND,沒想到異世界也有法西斯。
古格說:“今晚我會想辦法送你們離開,你對以後有沒有什麼打算?”
“如果方便的話,古格博士可不可以將我們送往風之港,從那裡我們會向極北行駛。”
“極北大陸多數的土地都處於反叛軍的統治下,你難道想去投靠他們?”
蒙南並沒有告訴古格實情:“在聯邦中,我始終都是逃犯,只有到極北我才能夠堂堂正正的生活。”
古格嘆了一口氣,忽然想起一件事:“雨靈究竟是被誰所傷?”
“我想應該是雪妖人!”
古格兩道劍眉緊緊皺了起來,事情的發展果然一一驗證了他以前的猜測,雪妖人這可怕的物種,終於重現於人世,他不知道雪妖人的確切數目是多少,他們的存在將帶給人類無限的威脅。
蒙南說出了一個縈繞在心頭許久的疑問:“古格博士,羅校長究竟和雲嘯成的死有沒有關係?”
古格沉默了下去,目光投向窗外,暗夜中聽到淅淅瀝瀝的落雨聲,顯得格外的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