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山谷的清晨,陽光因爲丁達爾現象在樹林間灑下大片大片的光柱,混着薄霧色彩分明。
睡了一個痛快覺的孫市長捏着幾片自制的黃色粗紙蹲在唯美的鏡湖旁邊拉屎,感受水下魚兒爭搶他大便時的水花兒和大自然清新的空氣。
其實不是定錘變態非要在這拉屎,只是因爲這個破地方實在是沒有乾淨的廁所,唯一一個廁所就是那種在地上挖個坑上頭搭個板,裡頭全是屎的旱廁,定錘雖然不是什麼講究人,但他真的不會游泳啊……被水淹死還好說,要是被屎淹死這他媽傳出去都讓人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
在拉屎的時候,他饒有興致的看着周圍的大山,而這大山上密密麻麻都是各種野果子,有的定錘見過有的根本沒有聽說過,而且這湖裡的魚每一條都跟得了腦癱似的,只要敢把手伸進去那些蠢魚就敢湊上來讓人捉,無怨無悔、甘心奉獻。
“媽的……這地方的人都是傻X啊?”定錘提起褲子之後嘟嘟囔囔的說道:“這麼好的地方居然連飯都吃不起。”
接着,他氣沖沖的衝回了小村子,在一堆人好奇的眼神下直接找到了那個黝黑的漢子,領着他的脖子說:“你們都是腦殘啊?這裡漫山遍野都是吃的,你們就不會弄來吃?”
而那黝黑的漢子聽完一楞,臉色居然鉅變,小心翼翼的把定錘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說道:“莫嚷莫嚷,不是我們憨不得去殺魚呲肉,是蛤蟆不讓得,他嗦喲這散桑的果子碎裡的魚都是他噶裡的,我們呲了就要交錢的咧,我們莫的錢啊……”
定錘聽了老半天才從他濃厚的口音中瞭解到了大概的意思。那個蛤蟆就是這漢子提到過的那個山賊團伙的頭子,而且從他昨天的介紹來看,那幫所謂的山賊其實應該是在無人區偷獵的偷獵者,大概一百來人,手裡都有傢伙。在這個村子基本上是他們的週轉站,不過因爲這裡太窮了,所以倒也沒什麼好搶的,所以欺壓欺壓這裡的村民權當是娛樂活動了。
只不過定錘真的沒想到……真不知道該說這傢伙是實誠呢還是蠢,這種**的威脅他居然也給當了真!
“媽蛋。”定錘一巴掌就呼在那漢子的後腦勺上了:“你們就他媽這麼蠢?”
黑臉漢子摸着後腦勺,委屈的說道:“打我幹撒叻。”
“他他媽哪知道水裡多少魚?山上幾頭豬?樹上幾顆果子?**就是給吃光了他能拿你怎麼樣?”定錘一臉恨鐵不成鋼:“而且現在老子就在這,你怕他個球?”
黑臉漢子一愣,似是反應過來了什麼,接着玩命的一巴掌甩在自己臉上:“對!”
定錘嘆了口氣:“中午我要吃魚!趕緊去!”
可剛說完,定錘連忙咳嗽了兩聲:“回來……魚別急着吃,等它消化消化的。”
“爲啥咧?”
“**哪那麼多爲什麼。”定錘乾咳兩聲:“別廢話,野豬打不到給我弄幾隻麻雀炸一下,我他媽要吃肉!”
黑臉漢子應了一聲,連忙歡快的竄了出去,從屋裡拿出了捕鳥的網和撈魚的勺,三步並作兩步就竄到了各家各戶的門口,把所有年輕的勞力都給弄出來了,雖然這幫傢伙都是面黃肌瘦的,但和那些老弱病殘相比,這幫人強壯多了。
黑臉漢子跟定錘打了聲招呼,帶着幾十號人浩浩蕩蕩的就衝進了山裡,而這幫在這居住了多少年的漢子們對山的熟悉程度絕對不亞於自己的家,不多一會兒什麼奇怪的玩意都出來了。因爲定錘說不要魚,所以除了魚之外,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土裡鑽的,應有盡有。
兩斤重的野雞、半斤多的山耗子、手臂粗的正在冬眠的蛇、密密麻麻白花花的樹蟲,反正加起來居然能弄了上百斤的肉食,而那些小孩和婦女也採來了各種漿果。
“大好的紫江啊……”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竄了出來,流着口水,看着缸裡的紫色漿果眼冒金光:“一瓶正宗紫江釀可值好幾千!”
定錘扭頭看着他:“這麼值錢?”
“值錢!太值錢了!”繆放了一顆在嘴裡輕輕咀嚼:“酸甜適中,水分剛好,果實飽滿,充滿了陽光的味道!如果加上合適的釀製法,產出的酒能讓人瘋掉!”
“先填飽肚子吧。”定錘搖搖頭:“不過這漫山遍野的,你自己隨便釀吧。”
“我早上轉了一圈,這裡的山上什麼都有,有甜菜可以熬糖、有一個山洞裡全是白花花的鹽、有山辣椒,還有……”
在這裡,繆賣了個關子,微微一笑:“從地表沉積物裡可以看出來,這裡的土地肥沃到不可想象,而且地下有能量水晶礦脈!果然不愧是當年的世界級寶地。”
“這代表……”定錘眼睛豁然睜大:“我們發達了?”
繆故弄玄虛的一笑:“你會提煉嗎?提煉技術掌握在世界三大兵工廠的手上,你覺得他們會給你?”
定錘低垂眼瞼,低聲笑着,接着越來越大聲、越來越大聲,一直到笑到直不起腰,最後甚至都開始用手開始拍地。
旁邊的繆也跟着在那笑,點上根菸繼續笑。而後頭出來的人根本不清楚他們倆在笑什麼,只是覺得他們可能是瘋了。
其實真的是瘋了麼?當然不是,世界三大兵工廠分別是卡諾戰爭機械公司、皮特重工業集團、朱迪特種設備公司,這三家公司掌握了放大器的核心提煉技術,而這個技術是由一個叫蘭帕的科學家發明並推廣的,並且多年都沒有變化。
至於那三家兵工廠會不會給定錘技術,這似乎並不怎麼重要,起碼定錘毫不在意。
在此時,正在研究室裡跟白菲設計着大樹系統的火腿腸突然毫無預兆的渾身上下晃了幾下,從耳朵尖哆嗦到了尾巴頭兒,甚至連鼻涕都弄出來了,它有些詫異的擡起頭:“你感覺沒感覺一陣陰風吹來?”
戴着手套正在小心控制核心的白菲擡起頭抹了一把汗:“沒有吧,可能是你太想定錘了。”
“誰會去想那個人渣,沒有他在旁邊煩,我開心的很。”
而遠在幾千公里之外的定錘現在正坐在堆積如山的食物面前直流口水,他根本沒想到這裡的物產如此豐富也如此輕而易舉,看來這裡的窮根本不是因爲窮山惡水,問題的癥結應該出現在這羣蠢到沒藥治的傢伙身上。
“大叔,以後這裡的智商就教給你了。”定錘嘆了口氣:“真不敢想象這些人居然能蠢成這樣。”
繆靠在一棵樹上輕輕搖頭:“因爲他們很少接觸外面的世界,所以這裡的人思維從根本上就不那麼活躍,所以除了教育,還有許多東西需要做的。”
定錘點了點他,招呼一聲:“準備開火做飯!”
做飯的時候,基本上是全村出動,這三年以來在那個偷獵團伙的欺凌下,這些人已經用木薯和麩皮熬了一個又一個冬天,而現在在定錘到來之後,他們又一次恢復了曾經有肉吃的生活,這種重獲天日的感覺讓他們把這一頓飯當成了一場盛大的節日,甚至還中心的位置留給了定錘。
雖然這裡烹飪的手法單一,無非就是煮和烤,但這好山好水就是好味道,烤肉的香味隔着幾公里都能清晰聞到,那些鮮美的果子讓定錘的牙都酸倒了。總的來說是簡單而豐盛。
“來來,這雞湯,嘖嘖。”定錘端了一碗雞湯放到包子面前:“來來,吃!看看,這油都是黃澄澄的,上好的雞。”
而旁邊的蝴蝶則捧着一隻烤山耗子吃得滿嘴是油,很少有表情的她,眼睛居然也變成了一對小月牙兒。
至於那些村民,他們雖然沒有載歌載舞,但在吃飯的時候卻顯得特別興奮,小孩捧着肉在人羣裡四處亂鑽,而大人們也都是眉開眼笑。
可就在差不多飯飽的時候,蝴蝶突然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眼睛滴溜溜的開始亂轉,接着她伸出手指向路的盡頭:“有人來了,很多。”
定錘順着她手指方向看了過去,卻發現並沒有誰在過來,路上一馬平川,什麼東西都沒有,只有一隻帶着幼崽兒的母野豬悠哉的在路上散步。
“沒……”
還沒等他說完,遠處突然煙塵滾滾了起來,定錘眉頭一皺,嘴裡發出陰森的冷笑:“這是趕來過節的嘛。”
說完,定錘重新坐了下來,繼續吃吃喝喝。而繆湊到了定錘的耳邊:“這些人的鼻子比狗還靈呢。”
定錘摸着下巴:“我覺得吧,他們肯定不是沒啥目的就有這規矩的,等會擺平了再說。”
說完他站起身,朝蝴蝶點點頭:“等會不用我交待你吧?”
“莫輝,爆炸陷阱!”
莫輝點點頭,上下拋動着幾個石塊:“這種普通的石頭威力不大。”
不過接着他話鋒一轉:“一塊炸飛幾個還是沒問題的。”
“格,準備一下,你負責打包圍。”
“不就是幻象嘛。”格端着一盤果子開始往遠處走:“看我的吧。”
接着定錘環顧一週,發現身邊就剩下了包子和繆,繆這廢物肯定是沒法打架的,但是包子嘛……
“包子。”
包子快速的仰頭:“在呢在呢。”
定錘咳嗽一聲,微微一笑:“玩命砸!”
“烏拉!”包子歡快的響應着,並從身後揹着的小熊揹包裡掏出一副臨走時白菲送給她的尖刺指虎,戴在手上顯得猙獰恐怖。